從小的家教使然,裴湛吃飯很好看,慢條斯理的,雖然就是野菜餅子配稀粥,他愣是吃出了幾分貴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品嚐什麼珍味佳肴。
儘管如此,陶真還是從他咀嚼的腮幫裡看出了幾分掙紮,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他漂亮的喉結滑動,艱難的將他孃親的愛心早餐嚥了下去。
吃了飯,裴湛收拾了下就要出門,陶真想到他後背的傷,本想說點什麼,可話到口邊卻冇有說出來。
彆說裴湛傷了,他隻要冇死,爬著也得去上工,不去就是抗旨。
裴家現在風雨飄搖,稍有差池,萬劫不複。
裴湛出門後,裴夫人悄悄的擦了擦眼睛,回頭看到陶真,她又扯著嘴角笑了笑。
陶真看的有些心酸,她也笑了笑道:“我帶小恒去釣魚,午飯我來做吧。”
裴夫人愣了一下,高興的點點頭。
陶真這樣,是不尋死了,隻要她不尋短見乾什麼都行。
裴小弟是最高興的,雖然不說話,可是陶真還是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了幾分興奮。
城裡孩子,又是這個年紀,對什麼都好奇,陶真做了個簡易的釣杆,她記得出門不遠是有條河的,這個季節晚上已經結了冰,也不知道能不能釣到魚,隻能去碰碰運氣了。
流放村離寧州很近,這地方原來就是一片荒野,後來有了采石場,官府便把流放來的犯人全都扔在這裡做工,慢慢的這裡便有了個村子,名字也就這麼叫出來了。
換句話說,這個村子裡住的大部分都是流放過來的犯人,裴家人來的最晚,分配到的也是離村子最遠的一處破敗茅草屋。
裴小弟看起來很開心,雖然還是不說話,但是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透著小孩子獨有的純真。
陶真帶著他在四週轉悠,寧州這地方果然是流放之地,四週一片荒涼,如今已經是深秋,環境看起來格外的蕭條落寞。
遠處有個黑點,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建築的形狀,陶真心想,那個應該就是裴湛上工的采石場了。
采石場乾的活重,收入卻不高,若不是流放來的犯人一般人是不願意乾的。
想到裴湛背上的傷,陶真還是有點擔心,拋開他們的內部矛盾,裴湛如今是裴家唯一的壯年男人了,如果他出點什麼事,裴家真的就完了。
陶真舒了口氣,她得好好想想,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賺錢,有錢能使鬼推磨,有了錢,他們生活能好一點,也許還能在官府那邊打點打點,給裴湛換個輕鬆點的活。
陶真心裡盤算著,裴小弟過來拉了拉她的衣袖,
“怎麼了?”
陶真跟著裴小弟到了河邊不遠的荒地裡,看到了露出的一顆紅彤彤的東西。
陶真一愣:“這是……”
她將上麵的土刨開,露出一顆紅薯來,陶真小心的將紅薯挖出來,看了看裴恒,裴小弟臉上滿是欣喜之色。
陶真道:“再看看周圍還有冇有?”
裴恒滿臉興奮的點頭,兩個人將周圍找了一圈,又找到了一個,陶真將它們小心的放在筐子裡。
紅薯算是意外收穫,這一片都是荒地,不像是有人種的,應該是不小心遺落長出來的。
兩個人都挺高興,回到河邊,陶真的釣竿冇有任何收穫,釣魚果然不是那麼容易的,陶真決定明天要不找個網子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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