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對方還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後,她可不想就此折壽。
“為何擔不起?”
皇後卻絲毫冇有理會,依舊是溫聲軟語,動作輕柔。
“我雖是皇後,卻也是個母親,自然深知為人父母最心疼的就是自家兒女了……”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輕歎一聲。
“你小小年紀進宮侍奉,想來家中父母也很是牽掛吧,若是知曉你在宮中蒙冤受屈捱打受氣,他們該有多難過……”
柳禾一愣怔。
她的父母怕是還不知道她來到了這麼個地方呢,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心疼死。
那一刻,柳禾的眼眶不自覺地有些濡濕酸澀。
“老五那裡有我看著,絕不會再給他機會欺辱於你。”
皇後抬手摸了摸她的發頂,目光溫藹如春。
“小柳若不嫌棄,從今日起便將我當做母親吧,雖非親生,受了委屈也總好過無人傾訴。”
柳禾深知皇後此番話並非空談。
陽華閣裡除了阿佩,餘下的宮女太監都年歲不大,皇後真的就像母親一樣疼愛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
“皇後……”
柳禾緩緩抬眸,心下又一次為她的善意感到動容。
“我初進東宮時,也像你這般大,”皇後溫和地笑著,眼眸卻似乎看向了很遠的從前,“先帝後宮的爾虞我詐針鋒相對,我哪能不知,隻是爭到最後,無一人善終。”
皇宮裡的爭鬥看似無形,卻無時無刻不是白骨森森,鮮血橫流。
“我總想著,若人一生行善積德,是否就能讓自己,讓兒女,都有個圓滿些的結局……”
皇後略略停頓,釋然地笑了笑。
“若是不能,那也是命,怨不得旁人。”
柳禾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從前每每在小說裡寫到奴才為了護主甘心捨命,她雖筆下生風,心裡卻隻當他們愚忠。
可是這一刻。
皇後就像寒冷冬夜的一碗熱粥,融化霜雪。
原來護主之情,真的會由心而起。
她,願意把命給皇後。
似乎就在一瞬間,柳禾意識到自己的到來被賦予了全新的意義。
雙子喪命、愛女遠嫁、自己慘遭毒害……
這不該是皇後的結局。
她願意以手作筆,傾儘自己對這個世界所有的瞭解,隻為給皇後換得一個圓滿的結局。
“皇後……”
柳禾輕喚一聲,望向她的眼神一點點堅定起來。
“皇後日後,定會圓滿的。”
……
三日後。
迎接番邦使臣的隊伍進京了。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住在了驛館,預備調整休憩一日後進宮麵聖赴宴。
一時間京城內熱鬨非凡,連帶著皇宮裡的討論也愈演愈烈。
在這種氣氛下,柳禾卻怎麼也提不起興致。
按照書中原本的劇情,款待番邦人的宴會上還會發生一件對太子不利之事。
在兩國切磋才華的環節上,皇帝隨手點了太子對陣。
誰料慣來滿腹文采的太子卻一反常態,說話顛三倒四結結巴巴,丟儘了上胥的臉。
這件事,讓長胥祈距離廢儲之路也更近了一步。
……
一整天下來柳禾都有些心不在焉,名貴的紫玉茶盞都接連摔了兩個,可把燕兒給心疼壞了。
為了不讓她繼續留下來搞破壞,鶯兒索性搶過活來將她攆了出去。
柳禾這次冇推脫。
她正好需要時間去尋一趟二皇子長胥硯,太子宴會出醜的罪魁禍首。
深知自己此時不能出現得太過刻意,柳禾早早在他商議密謀的必經之地蹲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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