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聽她說完,薑扶舟瞬間沉了臉。
察覺到男人身上明晃晃的煞氣,柳禾隻覺後背陰風陣陣,雙腿一軟。
“薑大人!”
她伸手一把抱住了薑扶舟的大腿,觸感勁瘦且修長。
“您答應了不殺我的……”
看著小太監可憐巴巴的模樣,薑扶舟垂眸俯視她。
“不殺你?我何時有答應?”
冇察覺到男人眼底一閃即逝的戲謔,柳禾自顧自爭取著機會。
“您說虎毒不食子,我既是您乾兒子,那自然……”
話未說完就被男人抬手打斷了。
“乾,兒子,”薑扶舟刻意強調著,麵無表情道,“我是個太監,不會有兒子。”
嗚嗚嗚,剛剛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正在她有些無計可施時,薑扶舟卻無視了八爪魚一樣纏在自己腿上的小太監,屈膝蹲了下來。
見他朝著自己伸出了手,柳禾下意識閃躲。
“……躲什麼?”
薑扶舟擰起眉,彷彿對她畏懼自己的反應相當不悅。
“小柳,看著我。”
柳禾吞了口口水,壯著膽子看向他的眼睛。
“這件事你做得……”薑扶舟頓了頓,語氣清淺卻堅定,“做得對。”
柳禾一愣怔。
做得……對?她莫不是聽錯了吧?
她為了保命把危險儘數推給他,結果這男人轉頭卻來了一句她做得對。
柳禾眨了眨眼,強忍住了試探薑扶舟額頭溫度的衝動。
可彆把人給氣傻了。
男人低笑一聲,宛如長輩般地抬手覆上她的發頂。
“日後若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皆可來尋我,再有這種危險處境,也儘管往我身上推。”
還在繼續說,看來真的不是氣急了的反話。
柳禾不自覺地晃了神。
“為……為什麼?”
此事若放在彆人身上,她怕是死一百次都不多。
可薑扶舟聽了非但冇有生氣,反倒還給了她日後無限這樣做的機會。
男人眸光深沉,萬般複雜終究還是化作了一絲戲謔的笑意。
“你不是我乾兒子嗎,日後可是要給我養老送終的,護著你,便是護著我自個兒的晚年,有什麼不對?”
話說得格外自然。
好像……冇什麼不對。
太監大都晚年淒苦孤獨,想來高貴如薑扶舟,也想給自己留條後路。
柳禾重重一點頭。
“薑大人的恩情,小柳子此生絕不敢忘,一定會好好地把您伺候走!”
薑扶舟:……
那倒也不必。
小太監眼神晶亮,巴巴地看著他。
“薑大人,您……多大?”
分明是這樣尋常的問題,卻讓薑扶舟瞳孔猛地一收。
男人冇有立刻回答,視線在柳禾臉上來回逡巡著,儼然要將她看出花來了。
莫非……
她已經知道什麼了?
好在小太監的下一句話卻讓他鬆了口氣。
“您要是太年輕,我給您當乾兒子怕是要將您叫老了。”
原來是這樣。
薑扶舟低笑一聲,“無妨,不論什麼稱呼,你隻需記得我會護著你便是了。”
語罷,他從袖間取出了個東西遞給她。
“尾隨你之人尚不知是什麼目的,你近來不要亂跑,隨身帶著這哨子,遇到危險吹響它,我便會順聲去尋你。”
一聽這話,柳禾立馬寶貝似的把哨子揣進了懷裡。
“多謝薑大人!”
看著小太監蹦跳著匆匆而去的背影,薑扶舟不禁歎了口氣。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
小柳。
你到底何時能長大。
……
自從有了上次被尾隨之事後,柳禾總覺得自己多少有些被害妄想症。
不管走在哪兒,她都覺得後頭有人跟著自己。
回頭看看,卻什麼都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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