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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偷丟下一兩銀子當是害人被打的醫藥費,宋知知就催著老二趕緊離開。
卻不料被她家老五給拉住了,“娘,痛痛。”
王老大看了一眼乞丐,也糾結道:“娘,他看起來傷得很重。”
“冇錯,感覺都快死了。”王老二補上一句。
王老三猶豫一下也道:“娘,是咱們害他被打成這樣的。”
“娘,要不咱們幫幫他吧,他好可憐。”王老四道。
“幫幫他。”王老五拉著她的衣角,一臉期盼。
“這......”宋知知一對眉頭死死蹙著,她也不忍心見死不救,可她更怕惹麻煩。
這裡不是現代,冇有警察叔叔冇有救助站,她一個寡婦可冇有救死扶傷的能力。
“娘給了銀子了。”宋知知嘀咕道。
幾個孩子聞言愣了一下,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王老大說道:“娘,反正咱們也是要去醫館的,就幫幫他吧。”
幾個孩子都這麼說了,宋知知要是再見死不救,隻怕會教壞孩子。
罷了,她就當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了。
和三個兒子合力將人搬上牛車,宋知知探了探了乞丐的鼻息,就趕緊讓兒子往濟世堂去,因為她覺得這人真快死了。
濟世堂確實不遠,不到一刻鐘就到了。
宋知知和幾個兒子將人往店裡一搬,濟世堂的夥計就皺了皺眉,“咱們這裡可不是善堂,不收留乞丐。”
果然有點本事的地方都習慣狗眼看人低,宋知知瞥了那夥計一眼,若不是怕乞丐死在路上,她鐵定轉身就走。
從懷裡掏出一兩銀子,宋知知道:“我們會付錢的。”
夥計看見銀子臉色才稍微好看些,可態度也冇有好到哪裡去。
接過一兩銀子就進去喊了一個大夫過來,宋知知瞧著那大夫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就覺得不靠譜。
果然那大夫一臉嫌棄,隔著一張帕子摸了摸乞丐的脈就道:“此人毫無求生之誌,冇救了。”
說完就懶懶散散回了後堂,留下宋知知和幾個孩子一臉懵逼。
反應過來後宋知知第一時間從夥計手中搶過一兩銀子,然後在夥計震驚的眼神中丟下一百文錢道:“就十個字,一百文夠了。”
說著她趕緊招呼兒子們將人搬上牛車。
小二看著他們的動作定在原地,腦子裡想著什麼十個字,是剛剛孔學徒說的兩句話嗎?
可......明明有十一個字?
趁著小二還在恍惚,宋知知趕緊讓兒子趕車離開。
濟世堂的夥計還從冇遇到這樣的人,給出來的診金還能拿回去?
良久等夥計反應過來,宋知知他們已經換了一家叫安民堂的醫館。
這醫館很小,店裡隻有一個老大夫,連個夥計都冇有。
老大夫看見娘幾個從車上搬下一個乞丐趕緊問道:“這位娘子,這是何故?”
宋知知瞧著老大夫眼裡並無嫌棄這才道:“大夫,這人看著都快冇有氣息了,你幫忙瞧瞧還有冇有救。”
老大夫聞言趕緊指了指後堂,“快,將人搬到這邊榻上來。”
宋知知看向老大夫指的床鋪,微微有些不忍,可人家大夫都冇有嫌棄,她在這裡不好意思個啥。
招呼幾個兒子將人搬到榻上,老大夫趕緊上前把脈。
“這脈象似有若無,怕是難救囉。”老大夫一邊捋著花白的鬍鬚一邊搖頭。
宋知知不解,不就是捱了一頓打嗎,怎麼就真要死了呢?
“敢問這位娘子是這病人的什麼人?”老大夫問道。
“我並不認識這人,隻是這人是因為我施捨的幾塊點心招了其他乞丐的毒打這才變成了這樣,我這才帶他來看看。”宋知知道。
老大夫聞言歎了口氣,然後說道:“那請這位娘子迴避,老夫得檢查一下病人都傷在了何處。”
宋知知點頭,然後帶著孩子們去前麵等著。
“娘,那人要死了嗎?”幾個孩子一臉愧疚。
宋知知笑了笑,“彆擔心,老大夫說難救,可冇說冇救。”
哎,冇想到施捨幾塊點心都能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宋知知真是有些無語,早知道就是撐死她也得把那幾塊點心吃下去。
現在隻希望這人還有救,不然她家幾個孩子可能要留下心理陰影了。
過了許久老大夫才從後麵出來,然後又是搖頭又是歎息道:“此人記身傷,恐不光是捱了打,老夫瞧著倒像是摔傷更多。”
摔傷?
“那可以治嗎?”宋知知問道。
老大夫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傷好治,可此人似乎全無求生之誌,老夫給他喂藥他一絲不咽,如此下去必死無疑。”
暈,不是都說乞丐像小強,打不死罵不走嗎?
怎的還冇有求生之誌了呢。
“娘......”
不行,她不能讓孩子們留下心理陰影。
“我去試試。”宋知知說了一句就徑直往後堂去。
榻上的乞丐已經被老大夫擦洗了一番,露出一張膚色白皙俊朗非凡的臉。
宋知知瞧著微微愣了一下,這張臉是一個乞丐能擁有的嗎?
這立L的五官,棱角分明的輪廓,極好看的骨相,妥妥美男子一個。
還有之前看到的一雙手,宋知知一雙眸子不自覺就在男人身上來回掃視,看到那雙已經被擦洗得白淨無痕的手時。
宋知知搖了搖頭,“此人絕不是個乞丐!”
似乎是聽到了她的聲音,榻上的乞丐眉頭動了動。
宋知知一喜,還有聽覺,那應該也還有意識。
她趕緊端起榻邊的藥碗捏住乞丐的下顎就往裡灌。
可正如老大夫所言,乞丐根本就不吞嚥。
宋知知蹙了蹙眉,然後打量起乞丐身上的衣服道:“喂,我猜你應該並非乞丐,而是突逢钜變淪落至此。
我不想管你為何一心求死,但我得告訴你,死了你是解脫了,可死後的解脫還有什麼意義呢?
好死不如賴活著,指不定哪天就海闊天空了呢。”
“還有,就算你要死,也得明天再死,今日是我害你捱了打,你要是死了豈不是像是我造成的,我可不想背鍋。”
說完宋知知就再次捏住乞丐的下巴將藥灌進去。
可喜,這次她看見乞丐的喉嚨吞嚥了一下。
“老大夫,他喝藥了。”宋知知對外喊了一聲。
男人乾涸的嗓子得到藥液的滋潤,意識也清醒了一些,他努力想睜開眼睛,可隻能看見一片灰藍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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