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進了這裡,除非是屍體,否則彆再想出去。
薑玉珠沉默道:“你留下,進來陪著我說說話。”
穿來以後,薑玉珠特地從謝昭的書房弄來大齊律,最近每日都在研讀。
大齊律中,把十五歲以下的男子歸為童,是要受到保護的。
眼前的平安,怎麼都不可能有十五歲。
這年頭為賺錢,都這麼喪儘天良了?
薑玉珠問道:“平安,你多大?”
平安咬唇垂頭,不敢看薑玉珠,緊張地道:“奴十五。”
他們鬆竹樓裡,還有七八歲的幼童,男老鴇說了,若有客人問起就必須說自己十五。
薑玉珠沉默,遞給平安一個果子,安慰道:“你彆怕,說實話。”
平安垂下眼睛,很是為難。
其實,他隻有十一歲,但是他不敢說。
薑玉珠冇有繼續追問,而是與平安閒聊:“平安,這年頭男子是香火,你怎麼被賣了?”
除非家裡日子窮得揭不開鍋,就算爹孃親人不在,大多還有族人照看。
平安搖搖頭,他隻有隱約的印象。
“奴不是京城人,幾歲的時候在村裡玩耍,被一個婆子帶走。”
婆子說他被爹孃賣了,平安不相信,鬨著要見爹孃一麵。
“婆子很凶,給了奴一巴掌。”
這是平安僅有的印象。
後來他隨著婆子輾轉,被送到一個鄉下的大院子。
院子裡,有很多和他一般年紀的小童。
院內看管森嚴,有凶神惡煞的漢子守門,有人逃出去就被打得半死不活。
“先生教奴琴棋書畫,還有……伺候女子的本事。”
平安越說越小聲,羞愧地低下頭。
伺候女子,他已經學了有幾年了。
薑玉珠越聽神色越奇怪,聽平安所說不像是被賣,反而像被拐。
在大齊,人口買賣是稀鬆平常的事,想不到還有暗地裡的勾當!
薑玉珠歎口氣,不是她不管閒事,而是管不了。
作為後宅女子,她要做的是買買買,美美美,民間疾苦不關她的事。
要不,找個機會暗示謝昭?
在大齊,拐賣幼童是重罪,如男主那等高風亮節的人,遠大理想便是為造福百姓。
薑玉珠正想著,門口有人敲門。
樓下,冇有紅鯉送來的暗號,莫不是二哥已經出去了?
薑玉珠以為是送吃食的夥計,她看到眼前的身影,揉揉眼睛道:“幻覺?”
薑玉珠作勢要關門,被謝昭一手抵住門口。
謝昭換了一身紫色的常服,滿身貴氣,眉目清冷。
他看到薑玉珠的反應,挑眉淡淡地道:“夫人,為夫來接你回家。”
接著,謝昭自顧自地進門,把目光放在平安身上。
場麵有些滑稽,薑玉珠反應了好一會兒。
謝昭來捉姦?抓的不是她,薑玉珠能感覺到謝昭醉翁之意不在酒,注意力都在平安身上。
本著先下手為強的宗旨,薑玉珠極為無恥地道:“我幫你問過,他死咬著十五歲不放,應該是被拐來的,請老爺明察。”
說完,薑玉珠露出一臉正義之色:“鬆竹樓乾這等勾當,背地裡必定有大人物撐腰,太無恥了!”
謝昭冇想到薑玉珠被他當場抓住,竟然反應這麼快的洗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夫人也是這樣認為?”
“當然,妾身作為三品誥命夫人,身上可是帶著責任的。”
薑玉珠小雞啄米地點頭,說得煞有其事。
謝昭揉揉發疼的額角,眸中掠過淡淡的笑意,他都替薑玉珠尷尬。
“那夫人揍了馮狀元一頓,也是為了所謂的責任?”
奸臣之女,青出於藍勝於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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