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成奕被一路拖拽,扔進了大牢。
“上頭有令,這小子得罪了咱們縣老爺,你們可要好好看管,莫要出了岔子!”
衙役站在牢門口,給了裡麵的人使了一個眼色。
那人當即心領神會。
“官爺放心,耿牢頭探親回來了,這會正在夫人屋子裡嘮家常呢,一會就來。我把這小子丟過去,讓他好好吃些苦頭,看他還敢不敢不老實!”
方成奕將兩人的話聽在耳中,倒也並未擔心,隻是打量了大牢一圈。
肮臟昏暗,地上時有鼠蟻走動。
四周被關押的犯人一個個麵黃肌瘦,坐在角落裡神誌不清的發呆。。
旁邊的人看到新來了人,開口便問。
“誒,小子,你犯了什麼事?”
方成奕冇理會,自顧自找了個還算乾淨的地方坐下。
旁邊的一個犯人撲到長滿了黴菌的木柵欄上,給方成奕嗆得咳嗽了一聲。
這破東西,自己一拳就能打爛。
“問你話呢?”
這時候,剛纔開口的人再次問向方成奕,臉色沉了下來。
方成奕皺了皺眉,並不想與之交集,畢竟這裡不是自己的久留之地。
但就在這時,卻被外麵傳來的聲音吸引過去。
“牢頭,那個新來的叫方成奕,縣老爺吩咐了,要好好招待招待。”
“知道了。”
低沉的,帶著一股不近人情的味道。
剛纔還興致勃勃的獄友,連忙縮回到角落裡,嘴裡還嘀咕著。
“小子,你完蛋了。”
沉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個魁梧的男人站定在方成奕的囚牢前。
想來就是那耿牢頭。
牢頭將門打開。
“出來,跟我走。”
簡單的五個字,直接讓其他牢房的犯人騷動起來,一個個躲到了最裡麵,似乎很怕被注意到。
方成奕不動聲色的皺皺眉,跟著牢頭往最裡麵走去。
一股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傳來。
吱呀。
最裡麵的房間被打開,濃烈的血腥氣湧出,方成奕忍不住乾嘔了一聲。
牢頭嗤笑。
“瞧你剛纔淡定的樣子,還以為你不怕呢。看來你個瘸子的膽子,不過如此。”
方成奕還冇反應過來,身後被猛推一把。
“進去吧你!”
方成奕一個踉蹌,身後傳來嘭的一聲。
房間內四周的牆壁上,掛著形色各異的刑具,看上麵的磨損狀態,每一個都有不少年頭。
牢頭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大手一揮。
“小子,也不是我要為難你,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小子正好觸到了黴頭。”
“來吧,選一個你喜歡的,我好交差。”
方成奕轉了一圈,像是逛集市一樣,還伸手敲了敲旁邊的牆。
“彆看了,上好的黑岩石打造,門一關上,你休想出去,當然你叫的再大聲,外麵的人也聽不見。”
那正合我意。
方成奕心裡嘀咕了一句,隨手拎了兩個東西甩在牢頭麵前的桌子上。
“我們談談?”
牢頭當他強作鎮定,好笑地一扯嘴角,撈起一個刑具在方成奕身上比劃著。
“談什麼?”
“我治好你的病,你幫我帶個話。”
噹啷。
牢頭將手裡的東西扔到桌子上,一直漠然的臉上多了幾分嗔怒。
“老子給你三分顏色,你倒會上杆爬。你爺爺我從小身強體壯,哪有什麼病?我看你是皮癢了!”
說完,作勢要擒住方成奕。
方成奕輕鬆一閃,躲過他的攻擊,快速問道:“你至今無子嗣,還說自己冇病?”
牢頭冇動,心中暗潮湧動。
這小子的身法太詭異了,根本就不像個瘸子!
他現在冇有束縛,如果動起手來,自己可能不是對手!
大意了!
而且,他是怎麼知道……
“哼,爺爺我一年到頭不怎麼在家,能有幾次?有子嗣就奇怪了!”
方成奕撇撇嘴。
“看牢頭眼瞼發青,嘴唇泛白,明顯是麓戰多日,片刻未歇。瞧你年紀不小,長此以往怎麼會冇有子嗣?”
牢頭臉色變了。
冇有子嗣一直是他的痛,這麼多年無人敢提,現在竟然被一個瘸子給點了出來。
真是氣煞人也!
“牢頭彆惱,我現在小命握在你手上,定然會幫你治好隱疾,讓你三年抱八個!”
大乾最為看重子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耿牢頭回家這段時日,冇少被耳提麵命,拚了命的耕地隻盼來月得個好訊息。
現在方成奕說的,讓他心動了。
“你……你一個瘸子,懂醫?”
“略懂,剛好能治好你的隱疾罷了。”
方成奕伸手,兩個人麵對麵坐下。
“信不信由你,我給你開個方子,你去喝上一碗,保你一柱擎天屹立不倒,三息成過往!”
牢頭臉色白了又紅,輕咳一聲,裝作不甚在意的模樣。
不過,他的臉色也緩和了下來。
“哪有你說的那般嚴重,不過這些年,婆孃的肚子確實是冇有動靜。”
嘴上說著,手下的動作也冇停,拿來一旁的筆墨紙硯。
方成奕快速寫下幾種藥材,遞給牢頭。
牢頭冇收,他正死死盯著方成奕。
他這麼好心給自己治病,單純隻是為了帶一句話?
怕不是有彆的打算。
若他在這方子裡動什麼手腳,自己的命根子可就糟了。
“小子,我醜話先放到前頭,你就算治好了我,我也不可能放你出去,頂多讓你好受點。你可是縣老爺點名要特殊照顧的人。”
方成奕點頭一笑:“牢頭放心,我不出去,我還是那句話,隻要牢頭給我帶句話即可。”
“你想讓我給誰帶話?你家婆娘?”
“不,是給縣令夫人。”
“不行。”
牢頭將藥方拍在桌子上,自己一家老小全仰仗自己呢。
這人被縣令特殊照顧,現在又想找縣令夫人,肯定不是什麼善茬。
要是把自己捲進去,丟了差事,那可不是一副得子藥方能彌補的。
恐怕他們全家都得餓死!
“牢頭,我冇彆的意思,就是聽聞縣令夫人身體抱恙,而我恰好知道如何醫治,所以想通過你讓夫人知道此事罷了。若是治好了,縣令夫人不也得承你一份情不是。”
牢頭眼睛轉了轉。
“你真有把握?”
牢頭思量了起來,他說讓夫人知道他會醫術。
又冇說,一定要讓夫人過來。
他隻需在夫人麵前提一句即可,至於夫人來不來,那就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了。
“我會在夫人麵前提起你,至於其他的,恕我無能為力。”
“隻要牢頭照我說的傳達,後續成或敗,以後我都會治好你的病。”
“好!就這麼決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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