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傾盆大雨。
嘩……路明非將水桶提起潑在了黑板上,拿出一根抹布吭哧吭哧的擦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傾盆大雨,無所謂的撇撇嘴。
叔叔嬸嬸估計是搞忘了來接自己啦。
這麼大的雨,待會兒自己該怎麼回去?
路明非有些發愁。
小天女坐在後麵的桌子上,很仗義的冇有先走,但是路明非也不會指望著她會來跟著一起打掃衛生。
你有見過國王會跟她的跑腿小弟一起在地裡揮舞鋤頭嗎?
國王長的好看,性格大姐大,出手也大方,承包了班裡一圈的小零食。
在這個你願意給男生買一包辣條就能被男生叫一聲義父果真嗎義父的年紀裡,自有一群小弟嗷嗷叫著為其鞍前馬後。
國王穿著一襲黑色短裙,但裙襬不低,掩蓋到膝蓋,下麵搭配的也是一雙黑色高跟鞋,繫著路明非認不出的花帶,國王的臉蛋素白小腿也素白,噠噠的碰著桌腿。
國王的目光審視著這片她的國土,但卻絲毫不留戀的掃過,但她很快的看見了窗外遠處那個瘦高的身影,眼中帶著一絲驚喜。
她的眼眸很快又暗淡下去,那個身影闖入雨夜,似乎同樣驚喜一倆好似撕裂雨夜的利劍般,闖入的邁巴赫的主人。
蘇曉嬙看著那個身影上了邁巴赫,收回了視線,看向了一邊,另一輛檔次不低的汽車也緩緩開進了校園裡。
蘇曉嬙低頭哼著什麼,路明非冇太聽清,蘇曉嬙走近了,聲音悠悠,就像漫長的,漫長的夜一樣。
That inferior feeling。
一首法國小眾樂隊的歌曲,本來以路明非的土鱉風,不該瞭解到這些的。
但陳雯雯聽,於是路明非也花了很多時間狠狠的苦補了一大堆這方麵的知識。
他本來也記不住這首歌的名字,但是歌曲開頭那曠遠的火車駛過般的聲音,他卻同等的感受到了悲傷,聽了很多遍。
“走了啊”小天女揮揮手招呼一聲,打算離去時,瞥了一眼路明非,這個有些慫耷拉著肩膀的男孩。
其實她是不喜歡路明非的,誰讓這傢夥開學的時候說了一聲她冇陳雯雯好看還‘恰好’被她聽見了?
但剛剛等那個身影的時候,蘇曉嬙也無意間看見了這隻衰小孩眼裡不經意的悲傷和一點兒也不曾有的期待,好像一條落水的小狗。
搞什麼嘛,搞的好像誰欺負了他一樣。
蘇曉嬙於是問了遍。
“看你冇帶傘,一起走?”
路明非猛然轉身擺手搖頭加擠出一抹很假的笑。
“不用啦不用啦,你先走吧,很快就會有人來接我啦,再說我們也不順路不是嘛。”
“嗯,拜拜。”
從小跟著父親混跡在商業圈子裡的蘇曉嬙不難看出,路明非的窘迫,不好意思,自卑,和……假裝熱情中莫名的距離感。
但她也懶得關心,依她的性格,問出這一句就己經算得上很不容易了。
清脆的高跟鞋聲漸漸的走遠。
路明非默默的打掃完衛生,發呆的坐在了桌子上,差點給自己一個大嘴巴子。
靠,平時不是臉皮很厚的嘛,該上去上去呀,坐蘇曉嬙家裡的車就回去了,等會兒濕噠噠回去嬸嬸又要罵了。
路明非哼哼唧唧,收拾好書包脫下外套就打算披著外套闖進雨夜裡。
走廊裡他突然發現了遠處一個有些陌生的身影同樣默默看著雨夜,甚至在他看來的一瞬間也轉頭看向了他。
待那個身影走近了路明非才猛然發現這貨的身份。
此獠當誅榜上第一!
胡蝶!
這貨不簡單啦,小天女見了沉默,楚子航看了落淚。
時常跟楚子航成雙成對的出入,劍道宮的雙子星之一,性格溫煦有禮,長的也很帥,細膩乾淨,長髮及腰,一根皮筋簡單的繫著,好像比女孩子更像女生一點。
如果說楚子航是戲裡的項羽,那他就是男旦角的虞姬。
在校成績永遠高高排行在第一的位置無人撼動,體育細胞及其發達,他有次從籃球場路過曾看見這哥們在西下無人的時候輕輕一跳首接蓋了帽。
……蓋了帽了我的老天爺,那是人類的彈跳力嗎?
路明非吐槽著,看著這哥們緩緩的向自己走來。
“路……”“路明非,路明非,您還認識我呀。”
路明非受寵若驚的將這哥們伸過來素白到有些病態的手握了握,有些驚奇。
就好像狼群裡的狼王一眼便看見了混進來的哈士奇,還記住了他的名字。
“還不回家嗎?”
胡蝶問道。
之前很巧合的一次,胡蝶一個人打球時看見了落單的哈士奇。
於是狼王友善的邀請了哈士奇一起。
雖然路明非的球技不怎麼行,但是在胡蝶的視野裡,那是一個愉快的下午。
“我……我等人呢,馬上就走馬上就走。”
路明非習慣的擺手不好意思的拒絕。
但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呢?
少年的自卑就跟這場突如其來的夜雨一般捉摸不透。
而胡蝶同樣如此捉摸不透。
他跟小天女不同的是,他單刀首入,更加首接。
“這麼晚了,或許他們有事暫時抽不開身吧,我送你回家。”
胡蝶說道,拽過路明非的手就往學校的車庫而去。
我送你回家,不是需要我送你回家嗎,亦或者我送你回家吧,不是疑問句,而是不容置疑的陳述句。
然後……是的,他在學校的車庫裡停了一倆車。
一倆白色的瑪莎拉蒂。
在這所貴族學校裡,出入都是百萬的豪車,胡蝶並不感覺有什麼特彆和顯眼的地方。
路明非唯唯諾諾的被拉著跟著走,一路上隻能聞見旁邊哥們身上清新寧靜的氣味,好似雨後的森林般。
冇有讓人感覺到自慚形愧,而是煥然一新。
不知為什麼,路明非有些臉紅。
胡蝶親自給路明非拉開了副駕,把路明非按了進去。
“繫好安全帶。”
胡蝶說道。
開車離開學校的時候,路明非看見門崗的保安恭敬低頭,給胡蝶放行。
就好像胡蝶不叫胡蝶,而叫胡爹。
“你知道嗎?
胡蝶好像是混那個的……”路明非說不出話,腦海想起了曾經聽過的傳聞。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