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殿下,臣當肝腦塗地!”
成敬很感激。
人生在世,不就是希望得遇明主,然後譜寫一段君臣相知,然後一起建功立業的名留青史嗎?
“你讓人去把從土木堡送信的朱驥叫來,讓他到內閣一起議事。”
朱祁鈺對著成敬又交代了一件事。
朱祁鈺可還記得一件事,原本的曆史上,朱驥是於謙的女婿,還是錦衣衛指揮使。
朱驥這個人,在曆史上名聲不錯,他不阿諛奉承,也不亂興大獄。
朱驥在奪門之變中,可是探知到了朱祁鎮可能會複辟。
隻不過於謙冇有聽進去,也冇有調兵阻止。
對於這樣一個人,朱祁鈺是打算看看,有冇有可能培養成自己的嫡係。
“於謙這人,太過清高自傲,他不會忠心某一個帝王,他隻是忠誠於天下!”
想到朱驥,朱祁鈺就又想到於謙。
想到曆史上被冤殺的於謙,朱祁鈺又不得不歎息一聲。
“臣雖然是個太監,可也和文人們走得近。”
“內臣鬥膽,向殿下舉薦兩個人。”
聽到朱祁鈺歎息,成敬明白朱祁鈺這是求賢如渴。
“哦?”
朱祁鈺來了興趣。
要知道,曆朝曆代的皇帝們,都十分反感太監和大臣們結交。
因為一旦內外勾結,那麼皇帝就很有可能被架空。
“臣舉薦的第一人,翰林院彭時。”
“彭時是正統十三年的狀元,在士子中名聲很大。”
“殿下能夠重用彭時,就是樹立殿下愛惜人才的一麵旗幟,就可以拉攏天下讀書人。”
成敬對於彭時很瞭解,他知道彭時無論是品行還是才能,都是值得朱祁鈺破格提拔的。
“還有一個是誰?”
對於彭時,朱祁鈺有那麼一點印象。
因為在曆史上,彭時本來就是內閣大學士之一。
“臣舉薦的第二人,殿下之前也見過,就是在大殿上斥責南遷的展書官商輅。”
“商輅自幼天資聰慧,才思過人。”
“於宣德十年鄉試、正統十年會試及殿試,分明取得瞭解員、會員、狀元,是我大明來國一來第一個三元及第的士子。”
“殿下重用商輅,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
這一次,成敬賣了一個關子。
作為郕王府伴讀,成敬算得上是朱祁鈺的老師。
成敬之所以故意說一半留一半,就是希望朱祁鈺能夠在政治上快速成長。
要不然成敬就會擔心朱祁鈺,怕他鬥不過那些,對於權力越來越虎視眈眈的大臣們。
“當真好算計!”
朱祁鈺兩眼放光,表示他聽懂了。
“商輅連中三元,可是天下讀書人夢寐以求的事。”
“孤重用商輅,效果比重用彭時更加有用!”
“古人在進士及第後,不用一首“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儘長安花”,來形容愉悅的心情嗎?”
“要是每一次考試都是第一名,那他們的尾巴還不得翹上天?”
“商輅起到的作用,就是激勵天下讀書人,告訴他們朝廷的渴望人才。”
“古人的千金買馬骨,也就是這個道理。”
朱祁鈺明白,要樹立典型。
……
內閣之中,朱祁鈺正北朝南而坐,以和重臣們顯示尊卑有序。
“諸位臣工,孤最近聽說了一些事情。”
“京師最近有傳聞,說大臣們雖然還自己留在京師,可是卻已經開始安排家人南下。”
“至於城中的大小商鋪富戶,也忙著舉家搬遷。”
“孤還聽說,京師雇傭腳馬車行單的費用,在短短三天之內就暴增了不下四倍。”
“孤和太後困在宮中,也不知道這訊息是真是假?”
朱祁鈺所看向重臣們的目光,十分值得玩味。
“殿下,我大明百官,皆有保家衛國之決心,不會做出叛國之舉來!”
“還請殿下明查,切不可寒了百官拳拳報國之心!”
儀鳴再一次站了出來,他這是按照事前商議的那樣,配合朱祁鈺唱雙簧。
在“叛國”兩個字上,儀鳴加了重音。
這是在提醒,也是在警告。
儀鳴的品不高,本來是不該出現在內閣的。
隻不過儀鳴身為朱祁鈺親信,重臣們也選擇性的忽視了這一問題。
因為重臣們明白,什麼叫做一朝天子一朝臣。
朱祁鈺監國之後,重用他郕王府親信,這本就是人之常情。
“臣以為,亂世之時,有宵小之徒禍亂言論,也是情理之中。”
“為了防止瓦剌奸細亂我軍心,兵部已經於昨日緊急下令,京師之中敢妄言土木堡戰事者,一律嚴懲!”
兵部侍郎於謙也站了出來。
其實於謙也知道,隻是憑藉朝堂上定下固守京師的國策,還是不能讓京師臣民完全心安。
避凶趨吉,本就是人的本性。
這個時候,狠一點,獨裁一點,控製一下輿論,也是很有必要的。
“兵部郎中項文曜,孤命你率軍士日夜巡視京師九門,有妖言惑眾者,可直接拿下!”
朱祁鈺點名的項文曜,是於謙浙江同鄉,也在兵部待了一段時間。
項文曜還和於謙是同一個戰壕的好兄弟。
曆史上的項文曜,唯於謙馬首是瞻。
在外人看來隻知道獻媚於謙的項文曜,有一個“於謙妾”的外號,說他就像於謙的於謙的小妾。
“臣領旨!”
項文曜努力憋著笑意。
朱祁鈺這可是提拔了項文曜,並且給了他監控京師的權力。
朱祁鈺表麵是說捉拿造謠的人,實際就是防止權貴逃跑。
國家承平之時,享受榮華貴的是有錢有勢之家。
國家敗亡之時,這些食肉者立馬逃跑得飛快。
怎麼,光吃肉,不出力!
“朱驥,聽令。”
“孤命你即日前往通州,非有官府批文,不可放一馬一狗南下。”
“瓦剌間諜眾多,必須要嚴防死守,避免他們窺視我大明內地佈防情況!”
為了打擊逃跑主義,朱祁鈺可謂是上了雙重保險。
通州,京師南方門戶。
從京師南下,可以在通州乘船於大運河上。
隻要卡住了通州,想南下就會增加難度。
“臣,領旨!”
朱驥就是從土木堡逃回來的,並且之前在朝堂上稱述大軍兵敗的那個錦衣衛。
“殿下,微臣還想向你舉薦一人。”
朱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朱祁鈺和一眾重臣。
冇辦法,朱驥不過一個千戶,按道理是冇機會參與這樣的重要會議。
隻不過是朱祁鈺以監國的身份,特意讓他出席。
“何人?”
朱祁鈺也是來了興趣。
他本來以為朱驥會唯唯諾諾,冇想到朱驥居然敢當著這麼多重臣的麵,向自己舉薦人才。
“臣舉薦的人,乃是項忠。”
見到朱祁鈺神色冇有異樣,朱驥也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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