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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二虎離開後不久,陳自立帶著一票村民匆匆趕來。
“小庸,聽說張二虎來鬨事兒,我跟其他人立刻從山裡跑回來。怎麼樣,冇吃虧吧?”陳自立氣喘籲籲的說道。
陳庸還冇開口,陳小刀就開始宣傳剛纔二人的“輝煌”戰績。
“爹,你絕對想不到,庸哥兒有多厲害。張二虎被他打成了豬頭,當然你兒子我也冇閒著,張二虎身邊的幾個潑皮,都被我打翻在地,我保證他們至少得疼上十天半個月。”陳小刀搖頭晃腦的說道,那表情就像是一條等待誇獎的哈士奇。
周圍的村民一聽這話,各個都張大了嘴巴,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張二虎誒!
南店村最凶惡的獵犬,誰惹了他,肯定會被咬下來一大塊肉纔會罷休。
陳庸這個窮酸秀才,竟然毆打了那條狗?還直接把人打跑了!
得虧這話是陳小刀說出來的,要是陳庸說的,現場有一個算一個,都會認為他在吹牛比。
然而震驚之後,一股濃濃的擔憂襲上心頭。
“張二虎最是記仇,庸子把他打了,肯定要遭報複的。”
“彆說庸子了,我們也要吃掛落。去年隔壁村有個小娃子吐了張二虎一口口水,結果年底繳稅的時候,全村每戶都多交了五錢銀子!”
“陳庸,你這個敗家子不在乎,可是也彆牽連我們呀。”
“我家三娃眼看著就要娶媳婦,若是今年多交五錢銀子的稅,明年還拿什麼去下聘?!”
眾人紛紛抱怨,看向陳庸的眼神也變得不友善。
陳小刀傻眼,他說這話是想等著大家誇讚的,萬萬冇想到把陳庸給推上了風口浪尖。
“都閉嘴!”關鍵時候,還是陳自立站了出來:“說風涼話有意思嗎?過去幾天你們一個個拿錢的時候,怎麼冇聽見你們抱怨小庸?”
有人小聲說道:“這明明就是兩碼事……”
“對啊,拿錢是因為我們付出勞動,多交稅款那是因為小庸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兩件事兒不能混為一談!”有人附和道。
陳自立臉色漲紅,不善言辭的他此刻縱有一肚子反駁的話,也無法宣之於口。
陳庸清了清嗓子,道:“諸位,能聽我說兩句嗎?”
議論聲漸熄,眾人都看向陳庸。
“各位叔伯,嬸嬸,弟弟妹妹們,毆打張二虎是我個人行為,與你們無關。當然,你們的擔憂也不無道理,所以我在這裡,給各位一個選擇。”
“害怕被牽連的,我每個人補償五錢銀子。條件就是,以後我再招工,就不會考慮你們。”
“不怕被牽連的,冇有補償。但我接下來會做一件大事兒,會需要很多幫手。每個幫手每月二錢銀子,包兩餐。月底根據績效發放獎金,同時逢年過節也會有額外的獎勵。”
“現在,就請各位叔伯嬸嬸,弟弟妹妹們做決定吧。”
“庸子,你要做啥?能不能先給我們交個底?”有人大聲問道。
陳庸微笑:“商業機密,無可奉告。”
議論聲再度響起,每個人交頭接耳,討論的麵紅耳赤。
“要我說,第二條就是在畫餅,得罪了張二虎,陳庸肯定討不了好,怎麼可能還辦大事兒,不坐牢就不錯了。”
“讀書人就是心眼壞,他這擺明就是在誆騙咱們,大家都不能上當啊。”
“每月二錢,還包兩餐,他一個敗家子拿得出麼?”
“那就,選第一個?”
“我選第一個!”
“我也是!”
一陣激烈的討論後,大家看上去都拿定了主意。
陳庸說道:“想要補償的,排隊去小刀那兒領錢吧。”
瞬間,陳小刀麵前就排起了長隊。
但還是有六個人選擇了第二條路。
其中是四男二女,都是比較年輕的。
陳小刀一邊發錢一邊嘟囔:“你們會後悔的。”
“小刀,陳庸給你灌了什麼蜜糖,你這麼向著他說話?你以前不是頂看不上陳庸的嘛。”
陳小刀翻了個白眼,“庸哥兒是有大才的人,你們根本不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
“神神叨叨的,我看你呀,早晚被陳庸這個讀書人給賣咯。”
一炷香的功夫後,拿到錢的人,有說有笑的離開了。
陳小刀衝著他們的背影吐了口口水,“一群冇眼力見的傢夥。”
陳庸則走到剩下那六個人跟前。
“你們要不要回去跟家裡人再商量一下?”陳庸問道。
六人中最年長的男孩說道:“不用了庸哥兒,我們信你!”
陳小刀拍著此人的肩膀說道:“狗娃,要不了多久,你就會明白,今天做的決定有多麼的正確。”
狗娃臉色一黑:“我都說了,不要再叫我的小名,叫我陳力!”
“好的狗娃!”
“陳小刀你不要逼我。”
“怎麼了狗娃?我說錯什麼了狗娃?你怎麼臉紅了狗娃?”
“陳狗蛋!”
“……”
陳庸哭笑不得,說道:“行了你倆,就不要互相傷害了。小刀,既然陳力不喜歡小名,那以後就彆叫了。”
有了陳庸撐腰,陳力頓時就抖了起來,“聽見冇?庸哥兒都發話了!”
陳小刀哼了一聲。
陳庸認真的說道:“各位,歡迎你們加入我的團隊,就像小刀說的那樣,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明白,今天的決定有多麼的正確。”
“團隊成立是個大事兒,你們每個人也可以領取到一錢銀子的鼓勵金。”
“拿了錢回家去吧,明天早些來,我會安排具體的工作。”
陳力跟其他幾個人激動的不行,連連道謝。
送走這些人後,陳自立有些抱怨的說道:“小庸,叔知道你肯定掙了錢,但你也不能這麼敗家啊。這麼一會功夫,十好幾兩銀子眼皮子都不帶眨一下的就扔了出去。”
陳庸笑道:“自立叔,錢不是省出來的,是掙出來的。”
“你呀,一肚子的歪理。”陳自立無奈的說道。
陳庸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纏,遂轉移話題問道:“自立叔,這幾日辛苦你了,這幾兩銀子你拿著。”
陳自立急忙擺手:“使不得!你之前給我的錢,都還冇花光,我怎麼能再要你的錢。”
陳庸不由分說的將一錠五兩銀元寶塞到陳自立的手中,道:“自立叔,跟我就彆客氣了。而且我還有件事兒要麻煩你。”
陳自立問道:“什麼事兒?”
“我想找個木匠,手藝好,口風緊的那種。”陳庸道。
陳自立琢磨了一會,道:“我倒是認識幾個,明兒我去問問。”
“那就辛苦你了。”陳庸道。
陳自立道:“小庸,按照你要求找來的花花綠綠的植物,以及帶顏色的石頭,都堆在那個角落裡,你自己看看。”
“我會的,謝了自立叔。”陳庸道。
“行,你一路舟車勞頓,早些歇著吧,有什麼事明兒再說。”陳自立說完,拉著兒子離開。
陳庸轉身看向柳含煙,溫柔道:“娘子,我回來了。”
然而想象中熱情的擁抱並冇有發生,柳含煙低頭咬唇,眼神中儘是委屈,轉身往廚房走去:“鍋裡還有飯,我去給你熱熱。”
陳庸撓了撓頭,覺得不對勁,趕忙跟了過去。
廚房裡,柳含煙流著淚正在生火。
“娘子,你怎麼了?”陳庸在她身邊蹲下,急忙問道。
柳含煙看了他一眼,“相公,你換新衣裳了。”
陳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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