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完美出生

冇有一個人的出生是無意義的,因為她或許帶著使命而來,哪怕她隻活一秒鐘,也是為了體驗生的苦痛、喜悅,感受家的溫暖、冰冷,與世界告彆的刹那,彷彿花兒凋零,亦有生命逝去的美;冇有一個人的出生是有意義的,因為她就是一粒塵埃,無法被人記住,平凡而匆匆地度過一生,就像滄海一粟,宇宙之間一粒塵埃,總歸歸於虛無,是否以另外一種形式存在,是否遵守能量守恒都不得而知。

第一節被嫌棄的女孩秋若水出生的時候,是很痛苦的,因為她的媽媽楚花香懷孕的時候也冇有吃什麼好的,而且孕期情緒不穩,每天擔驚受怕,生怕肚子裡是個女孩,幾乎以淚洗麵,每天都是憂思過度。

不知道媽媽孕期的情緒是否也奠定了秋若水那不可說的悲慘的一生。

他的丈夫秋昌明是個初中畢業的農村人,雖說讀了一些書,在那個年代也由於父母的關係進入了村辦工廠乾活,但是骨子裡還是傳統封建思想,冇有一個兒子傳宗接代是天大的羞恥,老婆也隻是傳宗接代的工具,並不是為了娶了疼的。

他的父母也是非常希望他娶老婆生兒子。

因為他們家族本來就是村子裡的外姓人,家族很小,雖然爺爺輩兄弟六個,但是到了他爺爺這一支就晚婚,並且隻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也因為種種原因,到了三十歲才娶到老婆,還是二婚女人,帶來一兒一女,這樣的事情被人看不起,這更加讓他的父母著急讓他開枝散葉。

所以,秋昌明的家族任務就非常的重。

我們無法理解這樣的男人的成長曆程,但是對這個唯一的親生兒子,即便物質缺乏,他都不大會缺衣少食。

一家人的口糧都會儘著這個寶貝兒子。

這就養成了這個兒子一些讓人無法忍受的性格,也是一代人比較有代表性的性格。

秋父出生的時代是20世紀60年代,那個時候的中國仍然處於經濟困難時期,從封建社會到社會主義社會的建設,很多封建思想是冇有廢除的。

而這樣一個家庭裡出生而且被溺愛長大的男孩子,雖說不至於作惡,但是也生成了自私的性格。

因為貧窮,物質有限,家裡也不富裕,就出現了特彆護食的情況,所以他和家裡的妹妹相處的不好,吃什麼就喜歡獨享。

親妹妹都撈不到好處,媽媽帶過來的兩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哥哥更是半點便宜都占不到。

到了婚姻裡,他的自我並冇有成長、成熟,夫妻關係不好,經常吵架,炒菜也是自己幾乎吃完,不給妻子留,懷孕、坐月子期間都冇有任何改變。

男人的成熟並不會伴隨年紀的增長而來,而是需要生活的教訓。

而秋父顯然冇有得到教訓,首至今天他依然是這樣的一個自私自利,不怎麼顧及老婆感受的一個人。

秋母家裡有五個孩子,她排行老三,她出生的時候,家裡的大哥大姐己經撐起來了家裡的半邊天,父母出去掙工分,大哥出去乾活,大姐己經洗衣做飯,帶著弟弟妹妹了。

而她的性格形成就來自於這樣的家庭,不操心,並且恪守女人應該是賢妻良母、傳宗接代的思想觀念;社會教育也是流言蜚語能殺人,誰家冇有兒子就會被恥笑的情況。

所以,秋母並冇有現代社會的女性獨立、女性價值的觀念。

因此,這也讓她的生活充滿了苦痛,這個我們有機會再說。

秋母月子裡因為生的第二胎又是女兒,根本不會被秋家重視,能按時吃飯都是奢望,婆婆藉口乾活,不會按時回來做飯,雞蛋都彆想按時吃到,孃家拿過來的雞蛋被婆婆做成了鬆花蛋,說是怕壞了,這明擺著就是不想給兒媳婦吃。

因為婆婆不幫忙,老公不幫忙,秋母月子裡,幾乎靠自己一個人支撐。

燒開水都跟不上,隻能涼水洗衣服、洗尿布;飯不能按時吃,就形成了胃反酸的毛病;天天一個人抱孩子、餵奶,也留下了腰疼的毛病;一個人獨自流淚太多了,眼睛也看不清楚了。

那個年代的女人,都是冇有反抗意識的,有也會遭遇無情、暴力的壓製;應該也冇有想離婚,因為20世紀80年代,仍然還有離婚丟人的思想。

不處於那個時代,我們無法探究社會主流價值對人的塑造作用是多麼強大,每個人都逃不脫,改變不了。

相對於命運本身,可能社會意識對人的束縛更加強大。

而秋若水作為家裡的第二個孩子,還是女孩,就顯得多餘,註定不會被這個家庭接納,她一出生就是被嫌棄。

雖然若水出生的時候,母親瘦了很多罪,疼了很久,但是小小的若水也是軟糯糯的,粉嫩嫩的,頭髮烏黑烏黑的,繼承了秋父秋母的優點的,長相併不醜。

秋母非常喜愛,也許是母愛的本能,也許是她就是善良的女人。

但是,這個善良的女人,卻被自己的觀念和現實所束縛。

秋父是個其聽話的男人,就是現代社會所說的媽寶男。

秋水奶奶攛掇兒子把二女兒送出去,秋母不同意,無奈幾輪掙紮之後,要把秋若水給外婆養著,他們夫妻抓緊時間再造一個男孩。

於是,若水兩個月大的時候,就被奶奶送到了外婆家裡,爸爸媽媽又開始了第三輪的造人計劃,確切地說是“生男孩計劃”!

這裡還有個人就是秋若水的姐姐秋若瑤,她也是為了不妨礙爸爸媽媽生男孩,從滿月開始就和奶奶睡一屋裡了。

而第三胎的計劃也在兩年以後達成了,若水父母又生了一個男孩。

可是當年計劃生育政策很嚴格,為此兩夫妻真的砸鍋賣鐵湊夠了社會撫養費。

兩夫妻骨子裡還是有這個老二女兒的,雖然也是交了社會撫養費,但是還是冇有失掉做父母的最後一點良心。

在若水三歲的時候,父親還是打算把若水接回來撫養。

低入塵埃裡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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