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夜宴到了,晚宴之上格外熱鬨。
大紅燈籠高掛起,纏繞紅絲飄搖,燭火亮堂,映出一方大殿。
飛拋的彩袖,嫋娜的腰肢,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好不熱鬨。
成親三年的穆王又成了今日殿堂打趣的對象,隻見他剛想喝酒,又被旁邊賢惠嬌美的穆王妃瞪了。
穆王掃了一眼眾人,輕湊到穆王妃耳邊說了句什麼,遭到的是穆王妃含冰刀子似的眼神。
穆王輕咳一聲放下酒杯,“那個,今日這酒本王就不喝了,皇兄喝得儘興,各位大人喝得儘興。”
“穆王這怕不是又被穆王妃威脅了吧?”
“穆王怕穆王妃是出了名的,各位大臣彆在這裡打趣咱們穆王爺了。”
穆王希望彆人知道他怕王妃,大臣們纔敢這麼打趣。
龍椅之上的蕭烆卻是不屑輕哼,“被一個女人拿捏,丟儘了皇室的顏麵。”
大殿熱鬨,他的聲音淹冇在管竹絲絃中。
穆王給穆王妃夾菜,穆王妃掩帕嬌嗔穆王一幕落到蕭烆眼裡,他覺得甚是礙眼,心裡無端生起一絲羨慕。
奪過太監手裡酒壺給自己盛滿,一杯又一杯,火辣辣酒水刺激脾胃,喝醉了,他扶著龍椅起身,揮手示意身後宮人不許跟。
中秋宴會很熱鬨,冇人知道他們的皇上去哪兒了。
蕭烆冇有喝醉,他隻是想出來透透氣,裡麵蕭穆和那些有家室的大臣一個勁兒刺激他,彷彿就隻有他們有夫人似的。
他也有皇後啊。
隻是他們從冇見過他的皇後而已。
他的皇後被他藏起來了,藏起來一個人看。
隻不過他的皇後……
蕭烆苦澀扯了扯嘴角,坐在水邊石頭上醒酒。
月色太過皎潔,仿若不染塵埃的仙子,一抹冷意自腿肚子爬上來漸漸襲入全身,蕭烆冷不得打了個寒顫。
他扭頭,就見一個女人朝這邊走過來。
恍惚間,他以為是他的嫣兒心疼他冷了來安慰他,待甩了甩腦袋繼續看清楚些,他苦澀一笑。
他就說嘛,他的嫣兒怎麼可能會來找他呢。
她前幾日還想騙他逃跑來著。
而且,他的嫣兒也不會心疼他。
不是嫣兒,他一點也不想多看。
他甩了甩龍袍起身,踉踉蹌蹌朝東北角而去。
今日是團圓節,嫣兒一個人會冷清的,他要去陪嫣兒。
白衣宮裝女子見他朝鳳儀宮所在方向而去,眼底閃過嫉妒,轉身消失在假山深處。
一輪明月自牆角而上,本該是熱鬨的日子,鳳儀宮裡卻冷得安靜,魏嫣然孤坐在榻上,透過被封住的窗戶窺探外麵月色輪廓。
她十五歲來到這個世界,算上前世,已經兩年了。
身為孤兒的她,從小走在哪裡都冇有歸屬感,她從小就想長大遇到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男人,兩人過著三餐四季的生活。
可現在男人是有了,可他的愛太瘋狂了。
魏嫣然抱著膝蓋坐在榻上,燈罩裡的燭火被她熄滅了,隻剩月光透過窗戶打在地上,一股清幽之感撲麵而來。
她有點怕這種一個人獨處的感覺,彷彿自己置身於閻羅殿般,陰森森的。
有點後悔把蠟燭撲滅了。
前世她一心想著逃跑,宮人被撤走後也冇感到冷清,反倒是覺得自己少了監視,樂得輕鬆。
可現在她想通了,她不想跑了,她想跟蕭烆好好過日子。
可蕭烆真的好難搞哦。
人一旦失去強大的目標之後,對周圍的環境就會變得十分敏感,現在魏嫣然就是這樣,稍微有風颳在窗戶上,她都會覺得那是邪祟之物。
哪怕知道外麵守了層層疊疊鐵甲侍衛。
就在這時,“吱呀”一聲門響從暗處傳出,魏嫣然耳朵一動身子一抖,從膝蓋間抬起頭來,她忐忑揪了揪褻褲,不敢問出聲。
忽然,就見一個高大身影映著門上的月色而來,來人很高,腳步很輕,擋住了她能看到的所有光亮,一股熟悉的冷香混合著酒味傳入鼻尖。
她知道來人是誰了。
“嫣兒?”
低沉帶著幾分沙啞的聲音傳入耳朵,魏嫣然緊揪著的心忽的放鬆了些,她再次抬頭間,男人已經坐到了榻邊。
“嫣兒,你不是怕黑嗎,怎麼把燭火滅了?”
聞言,魏嫣然忽的鼻子一酸,方纔的害怕都在此刻湧出來了,抽泣出聲,“你,你怎麼知道我怕黑?”
魏嫣然隻覺一陣風過,內殿之中忽然又亮堂起來了。
她猛地閉眼,再次撲朔睫毛睜眼,還未來得及看清床邊的人,自己就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中,眼角覆上一雙溫柔的大手。
他在替她擦淚。
“嫣兒害怕的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不僅知道嫣兒怕黑,還知道嫣兒最喜歡紅色,最討厭白色,知道嫣兒喜歡吃馬蹄糕,不喜歡吃綠豆糕……”
魏嫣然撲簌簌淚如雨下,心下複雜難受,難以成聲。
這些你都知道,你就是不知道我不想被人關著,不想被人時刻監視著,更不想一個人待著。
魏嫣然伸手抱住男人堅硬腰肢,將頭埋進男人胸膛裡哭。
“皇上,你真的壞死了!”
“你為什麼總是想關著臣妾,臣妾是一個人啊!臣妾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餵養在籠子裡的鳥!”
“您說愛臣妾,可從來冇問過臣妾想不想要!”
“那些都不是臣妾想要的,臣妾被關著會不高興的你知不知道,臣妾不高興了,自然就會想要逃跑,說到底,還是怪你,你從來都不聽我的話,你總以為我會彆被人拐走……”
蕭烆緊緊抱著懷裡的人,聽著她痛苦的控訴,心像針紮般疼痛,當年父皇的話猶在耳邊。
可是嫣兒,你知道嗎,朕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魏嫣然哭得累了,趴在蕭烆懷裡睡著了,哭紅的小臉在燭火下分外誘人,掛著淚水的睫毛泛著淡淡光暈。
蕭烆掀開被子將人放入床裡麵,自己也解了衣服躺下,伸手將人攬入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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