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山林氣氛壓抑,閃電劃過蒼穹,漂泊大雨夾雜著冰雹,齊刷刷轟落而下,氣候變得無比惡劣。
鈞天動作矯健,身形撞碎撲麵而來的雨幕,全力奔跑,消失在地平線儘頭。
同時,他屏住呼吸,將狐皮大衣撕碎,扔向山林各地,乾擾獒犬的搜捕速度,爭取到逃命時間。
鈞天穿著大褲衩,揹負劍胎,肌體強健有力,冷靜奔襲在雪地山林中。
“雨夜更能乾擾獒犬的嗅覺,我必須在天黑前離開這片區域,否則等待天一亮,恐怕真的上天無路下地無門了。”
鈞天目光清冷,他對這片區域並不陌生,小時候就經常隨著爺爺來此砍伐樹木,特彆一條巨大的冰河盤踞在山林儘頭,綿延足有上千裡。
河岸邊氣溫極低,冰河全麵被厚厚的冰層覆蓋,唯獨邊緣區有一些打魚洞,但是冰河之水寒冷刺骨,都能凍死命輪境修士。
“砰!”
鈞天毫不遲疑,他猛衝到魚洞中,全身很快冰冷無比,窒息的要命,簡直要被活生生凍死。
鈞天的眼神堅定無比,猛力劃動雙臂,他欲要橫渡冰河,遊向對岸,否則背後的山林將會是他的埋骨之地。
同樣,他隱約聽到犬嗷聲,結果不到盞茶功夫,數頭體型巨大,長滿黑毛的獒犬,殘暴衝到河岸。
“他不可能跑到冰河裡麵,這完全是在自掘墳墓!”
鎮長吳慶城迅速趕來,剛纔鈞天和黃安山交手他看得真切,認為殺手妄想依靠體魄橫渡寬度十裡地的冰河?簡直在癡人說夢。
“氣味就是在這裡消失的,也不可大意,我們可以分出一批人,沿著冰層前往河對岸搜捕,其他人回頭繼續搜,我就不信他能長翅膀飛出去!”
黃家來的護衛有了決定,黃鶯畢竟在等結果,要是找不到人或者殺手屍體,以黃鶯的性格他們都會被重罰。
漆黑與冰冷的河水中,鈞天的身軀全麵麻木了,行動越來越緩慢,身軀都在發抖。
“嗯?”
鈞天果斷吞掉含在嘴裡的泉眼寶液,身軀很快熱騰騰的,但是讓他驚異的是,身軀在緩慢恢複中,散發出更多的生命能量。
鈞天有很複雜的感覺,彷彿熬過冬季的‘蛇’,在進行生命甦醒,全身都熱乎乎的,皮膚變得堅硬一些,抗寒性更強了。
“藉助大自然的惡劣環境,磨鍊肉身筋骨。”
鈞天喃喃自語,他隱約洞悉到體內隱藏無數個命輪,形似沉睡的肉身寶藏,需要強大的體魄方能將其開啟。
命輪境,吞霞境,神藏境。
前期修行的三大境,命輪境以天地精華滋養命輪成長,命輪更是儲藏生命精氣的根本。
吞霞境則是吸收太陽精華,可以讓生命精氣完成質的改變,此等領域絕非命輪境可以媲美的。
至於神藏境?命輪誕生神力源泉,同樣以神力源泉改在肉身,軀殼誕生神能,這一關就非同小可了,壽元高達三百歲!
冰河中,鈞天藉助寒水磨練體質,輔以泉眼寶液,短時間他進步驚人,更能洞悉到體內隱藏的命輪,在熾烈,在強盛,當然過程無比的緩慢。
“看來想要開啟肉身命輪,絕非一朝一夕的事,可惜我身上的命泉寶液有限,無法維持長時間在冰河裡麵苦修。”
鈞天一直在改變渡河方向,遠離搜捕小隊。
遠在山林中,黃鶯聽完屬下彙報,險些失態。
隨著搜捕圈子放大,黃鶯發現一個離譜的現實,獒犬嗅到殺手極有可能是從寶藏區裡爬出來的!
唯一的倖存者?
黃鶯身邊的護衛大氣不敢喘,黃鶯的眼神太可怕,陰冷與癲狂,更多的是發現獵物的興奮,玉體都在輕微發顫。
“難道是鎮元洞天的遺址之一?”
黃鶯想到了很多,昔日探索寶藏區有些起源者,但修為最強的纔是命輪境四重天而已,那麼短暫幾天成長到斬殺黃安山?對方到底得到了什麼樣的機遇?
“就算不是,也斷然是萬古前的強者秘府,藏有造化傳承。”黃鶯下令全麵封鎖寶藏區,同樣傳訊家族,調派強者前來深挖!
“既然他能逃出寶藏區,此人難道掌握抗衡寒氣的寶物?一定是這樣!快,立刻調集人馬趕到河對岸,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給我揪出來。”
黃鶯眼神駭人,不僅想要得到鈞天的寶物,更想要弄清楚寶藏區的探索路線,故此鈞天對她太重要。
這時間,鈞天悄無聲息爬出打魚洞,渾身濕漉漉的,同時留意到遠方有大批拎著火把的身影在集結。
“如此大動乾戈,難道他們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鈞天心頭“咯噔”一下,臉色難看,他飛速離開這片區域,一頭紮進廣闊的雪原世界。
“我要離開這裡,不能給小妹帶來危險。”
漫天風雪中,鈞天孤身遠行。
他也不知道要去哪裡,從小到大更冇有離開過雪原鎮,但出於謹慎心理,準備離開黃家的統治區。
風雪浩大,鈞天背影渺小,一路上風餐露宿,遭遇過雪崩,經曆過寒流風暴,碰到過雪原流寇,鬥過惡獸,無比艱難活著,長途跋涉數千裡。
泉眼寶液耗儘了,鈞天的修行到了六重天領域,也離開了黃家的領地。
“一座城!”
一個月後,鈞天蓬頭垢麵,衣衫褸簍,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透射著震撼光澤,凝望地平線儘頭的宏偉古城。
這座城很大,像是盤踞在雪原上的鋼鐵巨獸,城牆高大,帶給他沉重的壓迫感。
大批士兵在城牆上巡邏,想要通行非常艱難。
鈞天在附近尋了個水潭洗澡,又在村落裡偷了件粗布麻衣,獵殺了一頭雪狼,以獵戶身份順利進城。
走在寬闊的街道上,望著過往衣著華麗的行人,以及同齡少年有說有笑的樣子,他緊握著拳頭,精神有些恍惚,想到了自幼長大的雪原鎮。
“等我熬過這段時間,一切都會好的。”
孤身走在繁華的城內,鈞天饑腸轆轆,腦海中回想起守城侍衛的話,天黑前要離開,否則會被當做流民壓入監牢。
鈞天在橋頭包子鋪喝著熱騰騰的肉湯,啃著驢肉包子,全身疲倦漸漸消退,開始思考何去何從。
結果他尷尬發現,身上冇有糧票。
店主中年婦人目光不善走來,巡視著鈞天的衣著,寒著臉道:“你這個小窮鬼,敢在這裡吃霸王餐?你也不去蟄龍城打聽打聽去,誰敢在這裡鬨事!”
“我忘帶了,明天一定還上。”鈞天站起來賠笑,他身上有黃金票,但黃白之物根本見不得光。
“還?你拿什麼還?我看這頭雪狼賣相還不錯,權當抵債!”
鈞天自知理虧,在蟄龍城他無依無靠,不能惹事,隻能花錢消災。
“母親,您看他也不像是白吃白喝的人,依我看算了吧。”
一位藍衣女子飄然而來,她玉體修長,婀娜挺秀,膚若凝脂般,閃爍著晶瑩光澤,臉頰上帶著一抹柔和的笑意,讓這家包子鋪頓時蓬蓽生輝。
鈞天頓感驚豔,鋪子裡吃飯的人紛紛投來灼熱目光,相互間竊竊私語。
誰人不知蟄龍城的三大美人,豆腐西施便是其一,雖然她是賣包子的,不過胸前偶然泛起的波濤,可見霸道之處。
“死丫頭,我不是讓你和江家公子外出遊玩,你今兒怎麼冇去?”
店主婦人臉色不好看,城裡想娶她女兒的富家子弟多了去了,特彆江家是僅次於城主府的豪門貴族,更有強大的起源者坐鎮。
“不想去。”
墨晗麵容俏麗,明眸似秋水,臉上始終掛著柔和笑意,但鈞天敏銳洞悉到,女子眼底透著深深的哀傷,惹人憐愛。
“每天可以吃上肉,生活不見得如意。”
鈞天在心裡咕噥,這可是他們兄妹自小的願望,雖然未曾如願,但相反日子過的很快樂。
“我真的忘帶錢了,明天我一定前來補上。”鈞天走過去道謝。
“幾個包子而已,就當我請你了,天快黑了你趕緊走吧。”墨晗在案板前揉麪,雪白的玉手纖細修長,輕聲回了一句。
“明天我一定來。”鈞天轉身離去。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他能把錢送來纔怪。”
店主婦人冇好氣數落墨晗,江家已經許諾了钜額彩禮,十輩子都花不光,但是墨晗偏偏對江家公子不理不睬。
…………
鈞天在城內七拐八拐,驚愕的是南城角落,有一座挺拔的高峰。
“龍首峰。”
鈞天登山而行,通過路人得知上麵有客棧和酒樓,甚至立在山巔,時常可以看到紅日初升,沐浴朝霞。
讓他驚喜的是,腦海中的九色瓦塊在散發溫度,他順著指引來到山巔,踏入一片迷霧繚繞的山莊內。
山莊內古樹成片,蔥蔥鬱鬱的,氣候溫暖,而在偏遠的角落區域,一座殘碑立於孤墳前,正是它在吸引瓦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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