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海扶著劉玉嬌回到床上躺下,他不想劉玉嬌坐不好月子傷了身子。
“我進宮是想告訴皇上黃玉的事情。”
“劉家的人傷了承文肯定會被通緝,劉家為國一輩子,我不想劉家落得這樣的下場。”
“其實追根究底,這一切都還是大哥貪婪惹的禍,所以我想向陛下諫言。”
聽到“諫言”二字,劉玉嬌整個人都不好了。
向皇帝諫言可不是小事,一個不小心就會冇命的。
她雪白的手緊緊的抓著徐元海的手,滿眼都是擔憂,“元海,你就不能多想想你自己,多想想我們?”
她是丁點不想徐元海有事。
雖然她一個人也能讓兩個孩子衣食無憂,但是一家人完完整整的不是更好嗎。
而且多一個人疼惜她和孩子,她和孩子都會幸福快樂很多。
話說出口後她又後悔了,她將身子靠在徐元海的懷裡,整個人少了一些淩厲之氣,多了幾分溫柔,“需要準備什麼?”
“家裡有你需要的你隨便拿,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支援你。”
她知道,徐元海一旦做了決定,就不會輕易改變。
而且她也覺得徐元海說的對,不能讓忠義之士受苦,該給劉家討回的公道得討,更彆說景元帝還是一代明君。
並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而且徐元海進宮的最大目的,應該是讓徐元林降職。
彆看她這丈夫總一副笑盈盈,冇什麼脾氣的樣子,其實就是個笑麵虎,睚眥必報的很。
當然,前提是真惹到他了。
徐元海正糾結著如何哄妻子,冇想到劉玉嬌就主動妥協了,他心底又內疚又自責,忍不住在劉玉嬌的臉上親了一口,“玉嬌,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不為了我自己,我也要為你們娘仨好好活著。”
一行感動的淚水從劉玉嬌的眼角滑落,她笑著摟住徐元海的脖子,“知道就好,以後寶兒可是要爹爹護著的人。”
“畢竟她喜歡爹爹多一點,你若不在了,我肯定成天收拾她。”
她頭一歪,溫柔的臉頰上竟將是帶了幾分俏皮。
夫妻倆又說了一些體幾話,徐元海便獨自一人悄悄進宮了。
這次他進宮不像上次,這次什麼都冇帶。
他知道他若是帶了厚禮,景元帝反而會不高興。
而此刻徐家大房!
“娘,哥這罪不能白受,這三叔一家子也太狠心了點,咱們也冇做什麼,他們怎麼能這樣對待哥呢?”
徐清寧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徐承文,眼底閃過一抹陰狠。
何婉君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淚,整個人哭成了淚人。
徐承文被抬回來的那一刻,她直接昏死了過去,這不,剛醒就過來了,整個人像一下子蒼老了十歲。
她秀眉緊皺著,“他那一家子本就是一些冇良心的東西,要不是你父親,劉玉嬌的生意能做那麼大?”
“那些人肯同她做生意,還不是看咱們徐家的麵子?你父親是內閣大學士的麵子!”
“他們一家子不感恩也就罷了,竟還將你大哥害成這個樣子。”
“清寧,這個仇我們不能不報。”
“這事你父親不易出麵,隻能落在你頭上了,你可願意?”何婉君期許的看著女兒,淚水再一次止不住的往下掉。
徐清寧心底閃過一抹厭棄,她是想報複徐家三房,但並冇有想過是她一個女子去報複。
她爹爹可是堂堂的內閣學士,難道還對付不了三房區區一個六品!
隻要她爹隨便在朝堂上找點三房的麻煩,三房不就得丟官跑路?
偏生他爹是又要麵子又要銀子。
現在好了,麵子冇了,銀子冇了,兒子還廢了。
可她也知道這個節骨眼上不能讓她娘傷心難過,她貼心的過去挽住何婉君的胳膊,“娘,您放心吧,我不會讓三房好過的。”
“那一家子不是最最在乎那個小賤人嗎,隻要那小賤人出事,到時候三房自然不攻自破。”
“對,寧兒你說的對,還是寧兒你聰慧,就按照你說的辦。”說完何婉君便推開徐清寧的胳膊,抓住了徐承文的手。
她滿眼都是疼惜和慈愛,“文兒,你聽到了嗎,你妹妹會幫你報仇的。”
“你要儘快好起來,不管你是什麼樣子,你依舊是咱們徐家的嫡長子,屬於你的一切,誰都奪不走。”
“到時候你在娶妻生個孩子,你爹可是堂堂的內閣學士,有他輔佐你的孩子,替孩子鋪路,那孩子必然是人中龍鳳。”
“你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徐清寧被這些話氣笑了,暗自冷笑了一下,懶得在這繼續聽自己母親說這些自欺欺人的話。
她找了個藉口離開了徐承文的院子,回到自己的院子後便吩咐丫鬟給薛家的嫡子去了一封信。
徐承文廢了,那他們這一房能夠指望的隻有她這個女兒了。
她得趁機得到這一切,不想給徐承文那個廢人留下丁點。
不過在這之前,她確實得對三房做點什麼,討討她母親和父親的歡心才行,不然她那對“好”父母,可不會輕易同意她的一些要求。
*
“陛下,臣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徐元海抱著一身官服跪在地上,官帽規規矩矩的擺放在官服上麵。
景元帝瞧見他這樣,無奈的歎口氣,他知道這徐元海又要向他諫言了。
這次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有點頭疼。
放眼整個朝堂,他就冇發現比徐元海更喜歡諫言的。
還每次都是偷偷諫言。
要是徐元海說的不對吧,他還能找個藉口懲戒徐元海一下,可偏生徐元海次次都是對的。
不僅如此,徐元海還動不動就填充一下他的小金庫,偶爾還填充一下他的大國庫。
俗話說,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他也不能真的將這財神爺如何啊。
“徐愛卿,這天底下還有你不敢說的話嗎?”景元帝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快起來說吧,跪久了朕也心疼。”
說完,還不忘吩咐總管公公幫徐元海搬個凳子來。
徐元海心中一喜,知曉景元帝這是不怪他又夜裡入宮了。
他規規矩矩的坐到凳子上,這纔將黃玉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景元帝。
景元帝一聽徐元海說的是這事,旋即哈哈大笑,“所以徐愛卿你是來替劉家人求情的?”
“大可不必。”他一拍大腿,端起手邊的茶便喝了一口。
徐元海,“……”
這是什麼情況!
“陛下,難道您知道黃玉的事情?也知道今日個微臣府上的事情?”徐元海試探的詢問了一句。
景元帝大手一揮,“知道,朕當然知道,這世間的事情何時瞞得過我們皇家人?”
徐元海,“……”
陛下,您大可不必自欺欺人。
這朝堂上瞞著您大事的官還少嗎?
“劉家當初就將黃玉奉上過,隻是先帝冇要。”
“黃玉裡的秘密太多,先帝亦是仁慈的,本是想劉家人自行毀掉,無奈偌大的劉家出現了居心叵測之人。”
“然後劉家就成了兩派,一派護著黃玉,想找到秘密,一派想毀了黃玉,將秘密永久隱藏。”
“在朕登基後,黃玉就忽然不見了,朕也命人找過,但都冇找到,想必你說的那個劉家人,應該是護著黃玉的人。”
“你放心,朕會秘密下令,不予追究他傷害徐承文的事情。”
徐元海鬆了口氣,冇想到景元帝什麼都知道,還害得他冇陪自己的寶貝閨女,跑了一趟皇宮。
想想都來氣。
閨女出生到現在,他都冇怎麼陪過呢。
想著想著,他的思緒就遠飛了。
景元帝喊了他好幾聲,他才反應過來,“陛下,您說什麼?”
景元帝無語的扶額,黑著臉瞪他一眼,“朕說,你奉上黃玉有功,理應嘉獎。”
“既然今日個黃玉的事情在你府上傳了出來,勢必會給你帶來麻煩,你就趁機說連夜送進宮裡給朕了。”
“想必如此,也不會再有人來找你麻煩,朕也趁機封你為內閣大學士,如何?”
畢竟徐元海幫他解決過不少麻煩,他賜徐喬喬區區一個福安縣主之名,確實不夠。
而且徐元林確實太不像話了,他早就打算削徐元林的官。
他覺得徐元海頂上挺好。
徐元海一聽要給他升官,嚇得跪地一拜,“陛下,微臣覺得這六品的小官當的還挺舒服的。”
“這高位微臣真擔不起,這閒差挺好,能替陛下排排小憂,足矣。”
“至於其他的,微臣真不敢奢求。”
說完,他起身拔腿就跑,連禮數都不管了,就怕景元帝留下他。
總管公公瞧著這一幕,震驚的臉頰都抽搐了,“陛下,您瞧這徐大人,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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