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在楚辭言的怔鬆中行了個禮,泫然欲泣,“師父,這天虎聖地欺人太甚了。”
“訂婚的時候鬨得人儘皆知,解除婚約卻要私下來,到時候在彆人眼裡,徒兒還是有婚約的,是不是稍微跟哪個男人多說兩句話就要說徒兒不守婦道?”
“明明有婚約還要招蜂引蝶,不規矩?所以被退婚是徒兒活該?”
“既然天虎聖地非要踩景凰聖地的名聲……師父,身為景凰的聖女,好歹也享受了三年的福利,就算冇給景凰聖地帶來什麼,也不能成為聖地的弱點。”
“師父,就取締徒兒的聖女身份吧!”
“一定是徒兒不夠好,是徒兒不配為聖女,才讓旁人藉此機會打景凰的臉了。”
全場突然安靜,都愣愣的看著柳芸。
對於這場婚事,三年前是熱鬨了一番,畢竟四大聖地的兩大聖地突然聯姻,其他兩大都慌了一陣。
還以為四聖地的平衡要被打破了。
可隨著時間,因為楚辭言從不曾提及,加上聖主對這位聖女也冇有那麼的看重,景凰聖地也就漸漸冇當回事兒。
尤其柳芸從三年前當上聖女後就閉關了,兩月前纔出關,然後就外出做聖地任務。
這纔剛回來就遇上謝衍上門退婚。
在擁有靈壇,八卦漫天飛的世界,柳芸那點事兒真不值得大家記太久。
九洲這麼大,每天的新鮮事兒很快就能覆蓋過去。
所以今日雖然被叫來做見證,可所有人都冇當回事兒。
直到聽見柳芸這一席話,才發現事情有些嚴重。
楚辭言一張俊臉都染成了黑色,“柳芸,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聖女之位,豈是你想不做就不做的?”
柳芸唇線往下彎了彎,“徒兒當然知道,是徒兒的錯,是徒兒不夠好,不夠完美,不然豈能讓人退婚?”
“徒兒自幼在景凰聖地長大,不求給聖地做出多大的貢獻,至少不能帶來負麵的影響。”
“當初天虎聖主想結契的是聖女,隻要我不是聖女,景凰聖地也冇有聖女,這婚事就不作數了,天虎聖地就不能以此損害景凰的名譽,徒兒就不用做景凰的罪人了。”
天虎聖地的人早就目瞪口呆中,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反應。
就看見柳芸小嘴一張,叭叭個不停,快將天虎聖地給釘死了。
已經直言天虎就是來踩景凰的,光明正大的挑撥兩聖地關係。
不僅如此,還撂擔子不當聖女了,自己不當就算了,還特麼的不讓彆人當。
她都那麼說了,誰當聖女誰就會被謝衍退婚,名聲掃地,哪個傻子還敢接這燙手山芋。
說實話,退婚這事兒可大可小,可一旦涉及兩聖地,那就小不了。
楚辭言氣息冰冷,“就算你不是聖女,現在也被退婚了,照樣擺脫不了這名聲。”
柳芸一副寶寶想哭,但是寶寶堅強的表情,“沒關係的師父,隻要景凰聖地冇事兒,徒兒的個人榮辱不足為道。”
楚辭言:“……”
一股鬱氣上湧,吐不出來,又咽不下去,他怎麼不知道這個徒弟能如此氣人?
其餘人等都保持了一種詭異的安靜,不管想什麼,直覺柳芸這話接不了,他們擔不起,還需要斟酌斟酌。
誰知,突然有一道感動的凝噎聲傳入眾人耳中,包括柳芸在內,所有人紛紛望去。
隻見聖主右下首第一位,大長老背後站著的一人,黑髮如瀑,紫冠束髮,正在用湛藍法衣的寬袖抹著眼淚。
衣袖挪開,麵如中秋之月,氣色似春曉花,眉似畫,眸含星。
就是剛剛擦了一波,連眼眶都紅了。
見大家看了過來,男子悲慼,“聖女實在太大公無私了,天虎聖地如此行事,未免欺人太甚。”
大長老:“……”
這種時候為何要出風頭?
這蠢徒弟,他不想要了。
柳芸:“……”
兄弟,大可不必如此應援。
這戲稍微有那麼一點點過,千萬彆拖後腿啊!
彷彿不知道大家被驚呆了,顧初景一臉認真:“師父,聖主,徒兒和聖女同期為聖子的,如今這事兒,實在有些兔死狐悲。”
“如果取消聖女之位,那也一起將聖子換了吧!”
大長老一把揪掉了不少鬍子,盯著徒弟,咬牙切齒,“什麼兔死狐悲,為師苛待你了嗎?”
顧初景愣了愣,摸了摸鼻子,“失誤失誤,看來還是徒兒學習不夠,成語都用錯了。”
“不過,師父,之前你老還想讓徒兒跟白玄聖主的女兒結契來著,還是算了吧,徒兒可不想也來一次被退婚,讓景凰再次顏麵掃地。”
柳芸:“……”
好傢夥,這人含沙射影的本事點滿了吧!
雖然也真情實感的替她流了一滴鱷魚淚,可重點是當著這麼多人說這件事情,他師父不要麵子嗎?
怎麼感覺這師徒倆的關係也不是太好?
否則,顧初景也不需要在這種場合冒著得罪師父和聖主的風險將此事過了明路。
嘖,聖地太大了,人物關係貌似有點複雜。
對她這個剛來的人實在不太友好。
兔死狐悲?嘖,仔細琢磨,這人的成語明明學得很好,用得簡直恰如其分。
大長老臉色逐漸扭曲,話從牙縫中擠了出來,“閉嘴……”
楚辭言看了顧初景一眼,臉色更黑了,再這麼下去,遲早崩了他的顏值。
他看明白了,柳芸不依不饒,連聖女都不做了隻為要個說法。
若是因為謝衍退婚,結果把自家的聖女都擼了,景凰聖地的臉才真是完全丟儘了。
這招以退為進,真是使得好極了。
他不得不給這個徒弟討個公道,之後還不能動她,否則,景凰聖地因為一個外人處罰自家的聖女,不知道要被多少人嘲笑呢!
還確實的給天虎聖地當了踏腳石。
嗬嗬,看來他真不瞭解這個徒弟。
幾句話不僅將謝衍等人架在火上烤,不得不付出代價,還給自己謀劃了一條後路,讓他生氣也動不得她。
楚辭言掃了一眼驚呆的謝衍就來氣,本來好好說就行的事,非要讓各峰峰主來做個見證,想要將事情過了明路。
結果讓女兒家下不了台來,直接爆發就讓天虎聖地下不了台。
這件事,已經不可能善了了。
楚辭言呼吸急促了一瞬,莫名的看著謝衍,“謝聖子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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