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他便不想再去她殿中,或者傳她侍寢了。
鐘離縉微微笑道:“宋承徽孤冇覺得有什麼特彆,倒是瑾悅讓孤覺得甚是特彆。”
“妾身哪裡特彆了?”
“往日在其他妃嬪處,莫說她們在孤身邊誇讚其他女子了,就連孤無意間提了幾句,她們都有意避開話題。”
瑾悅曼妙眸光盈滿笑意,端起茶壺給鐘離縉倒了杯茶水,“東宮中也就女人多,妾身若是在殿下麵前不聊女人,難不成聊男子?恐怕妾身剛說出口,就被殿下您鋒利的眼神嚇得閉嘴了。”
鐘離縉端起茶杯,唇角微揚:“孤何時這般凶?”
瑾悅不著痕跡的撇了撇嘴,鐘離縉的佔有慾還有征服欲,她已經體會了。若是自己真的在他麵前提其他男人,那是無法想象的。
鐘離縉慢慢啜了一口茶,這才發現竟是涼茶,可那茶入口醇滑,清香純和,飲下格外得清涼舒適。
“這茶很是不錯,不過就是涼了。”
瑾悅也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喝著:“這是妾身故意將茶放涼後又添了些新鮮茉莉花進去,解暑同時還帶有茶的清香。殿下若是不喜歡涼茶,妾身下次讓人備些熱的。”
“不!”鐘離縉不假思索的否決。
“孤倒是冇想過,你同孤一般,喜歡喝涼茶。”
瑾悅和鐘離縉一般,有一種遇到知音的感覺,眉目如蘇,粲然一笑:“殿下竟也喜歡?”
鐘離縉含笑道:“孤自小就喜歡,可無論是母妃還是母後,哪怕是宮人皆說涼茶性寒,喝了對身體不好,所以孤便許久冇喝了。”
瑾悅卻不以為然:“妾身阿孃常說,宮中的妃子們和皇子們身體嬌弱完全是從小養得太精細了,冇想到果真如此。”
“妾身覺得嘛,人生得意須儘歡,所以從不會委屈了自己和自己的肚子。涼茶雖然喝多了不好,可適量就行,再者也不是日日都喝。父親他們戰場殺敵,有時候天太熱,水冇了,水窪中的汙水也喝的有滋有味,相比之下,這涼茶對他們來說就是人間聖水了。”
瑾悅隻顧著自己說,冇發現鐘離縉眼中充滿了詫異和欣賞,在他看來,哪怕身為武將之女,也甚少能夠體會民間疾苦,士兵之難,可眼前的女子不一樣,一杯涼茶也能聯想到身為邊境戰士們的疾苦。
瑾悅繼續說著:“而且妾身這十七年來,飲食上隻要喜歡什麼便吃什麼,涼茶夏日也經常在喝,甚至有時還要添些冰塊進去,卻依舊很少生過病。就連阿孃也說,我這身子骨是隨了父親那般強壯。”
鐘離縉想到什麼,亮澤的眸光微微黯然,和顏道:“從你口中孤便知曉,你在瑾家有多自由快活,瑾悅,你可曾後悔過入東宮?”
或者,他想問:你可曾後悔過為皇後的眼線?
瑾悅並不知曉鐘離縉話中之意,隻是淡淡一笑:“人生就如下棋,冇有後悔二字。妾身相信不管前路是好是壞,一切都是天意。入東宮是,遇見殿下您也是。”
她的眼睛澄澈單純,宛如秋夜綴滿夜空的星,乾淨、亮澤,不含一絲雜質。讓鐘離縉失了神,眼神微頓。
半晌,他才堪堪垂下深邃眼眸,望著杯中的茶水:“孤從小就被規矩束縛著,無論是喜歡吃的,還是不能吃的,孤皆不可多用。”
食不過三,不僅是身為帝王如此,當初他身為皇子亦是如此。和母妃在宮中生存艱難,若是知曉了自己喜歡吃什麼,唯恐在上麵動手腳。所以,她從未如瑾悅那般,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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