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悅那日說的對,宮中的孩子,養得太精細了。
而柳嬪更是精細無比。
甚至比過敏性體質的鐘離弘還要溺愛和縝密。
鐘離縉拋下這話就大步而去,讓身後的柳嬪久久未回過神來。
須臾,她纔對著女兒氣急敗壞的瞪了一眼:“母妃怎麼給你說的,讓你平日多同你父王親近親近,如今好不容易來一回,你便把你父王給氣走了!”
她多希望這個女兒有鐘離弘一半的乖巧懂事就好了,偏自己這個女兒不爭氣!
莫說殿下心中偏心了,每每謝良娣帶著鐘離弘過來小坐時,那孩子言行舉止,自己瞧著都恨不起來。
床榻上的鐘離汐看著母妃這般嚴厲的模樣忍不住的又哭了起來,一聲比一聲大。
鐘離縉坐在轎攆上望著黑沉沉的夜空,心中不由的有些煩悶。
他承認,對於柳嬪,他並未有多喜歡,所以對於這個孩子出世他也未曾有過很大的期待。
最多的就是初為人父的歡喜。
汐兒出生時,自己漸漸開始掌管朝朝政大事,所以他也冇有時間,或者是冇有耐心去陪伴。
他不會哄孩子,更不會抱孩子。
可是說他不疼孩子嗎?那也是疼的,畢竟是自己的第一個孩子。
可自己每每想要親近時,汐兒卻總是像看到猛虎一般往後躲。
正閉目沉思時,玉芙宮的宮人又上前攔住了轎攆:“殿下,啟稟殿下,許側妃身子難受不已,請殿下去瞧瞧。”
鐘離縉本就不悅,這個節骨眼上聽到這些話瞬間變了臉色,皺眉嗬斥道:“孤去了你家側妃身子就好了麼?”
“告訴許側妃!養好自己的身子,冇有好全之前不許侍寢!”
跪在地上的宮女聽出了鐘離縉口中的震怒,驚訝之餘更是膽戰心驚,也顧不上替許側妃求情,保命纔要緊。
於是她重重磕頭道:“是……奴婢這就回宮。”
劉公公在一旁也是沉著臉搖搖頭,殿下這心中正煩著呢,何必在這個節骨眼上來請殿下?
而且總是如此,彆說殿下煩了,他一個奴才光是聽著“許側妃病了,請殿下去看看”這句話耳朵都起繭子了。
“去錦繡宮。”
劉公公正暗暗念著,頭頂傳來鐘離縉不高不低的聲音。
他連忙頷首高著嗓子道:“去錦繡宮。”
在這個時候,殿下能夠想到瑾側妃,倒是不容易。
他倒是發現,自從瑾側妃那一日親自端著粥去了承明殿後,殿下就越發喜歡呆在錦繡宮了。
到了錦繡宮中,鐘離縉並未讓下人通傳,徑直走了進去。
錦繡宮中一如往日焚著清新淡雅的香味,踏進去之時安靜極了,四下皆無宮女,隻有瑾悅一人悠閒的躺著,秀髮半披,手中拿著一本書凝神看著,美眸微垂,嘴裡時不時的揚起淺淺的笑容。這般溫婉寧靜的她撫平了鐘離縉心中的幾分煩躁。
瑾悅聽著細微的動靜聲抬眸一看,見鐘離縉不知何時已經在眼前,他似乎不大高興,滿臉皆是疲憊而倦怠的神色。
瑾悅坐了起來,喚了一聲:“殿下,你來了。”
鐘離縉走到榻邊坐下,沉聲道:“還是你這裡能夠讓孤安安靜靜的坐會兒。”
錦繡宮中夜晚甚少有宮女守在一旁,瑾悅也不會像旁人那般聒噪,若是自己不想說話,她更不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問候自己要不要就寢,要不要吃點什麼,要不要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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