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以為,李悅菀能把自己十月懷胎生下能繼承侯府的嫡長子送給她,想來是真心想與她做姐妹。
她雖然拒絕了孩子,卻也開始對她有了好臉色。
李悅菀對她更是關心,早晚給她送補身子的藥膳湯。
李悅菀很聰明,每次都陪著她一起喝。
慢慢的,她的身體開始不好,找來的大夫隻說是勞累過度。
直到祖父意外摔倒離世,祖母傷心過度也跟著去了,父親和母親被彈劾貪汙斂財殺人。她急火攻心吐血病倒,才知道是中毒了。
她冇辦法出侯府,香葉死後她在侯府的人都被收買了。
爹孃哥哥鋃鐺入獄,她又病得臥床不起,侯府的人這才露出真麵目。
李悅菀坐在床邊,拿針紮入她指尖,惡毒的笑道:“姐姐彆這麼看著我啊,我是來告訴你好訊息的,你的爹孃和哥哥秋後就要問斬了呢,還有四天……哢嚓,腦袋就都冇了,哈哈哈……”
她氣得從病床起來,打了李悅菀一巴掌。
李悅菀捂著臉靠在周易宏懷裡問道:“宏哥哥,把她做成人彘怎麼樣?”
周易宏抱著李悅菀寵溺道:“她敢打你,那就做成人彘,隻要你開心怎麼都行。”
她被砍去手腳做成人彘,剃光頭髮,割了舌頭,喉嚨被燒紅的鐵燙壞,甚至整張臉都被毀容。
李悅菀讓人把她塞到酒甕裡,藏在馬車拉去刑場,讓她親眼看著爹孃和哥哥被砍去頭顱,看著嫂嫂自刎。
李悅菀說:“我的母親是皇後,我纔是最尊貴的嫡長公主。皇宮那個太子啊,不過是我娘從宮外找的賤民,是我娘坐穩皇後之位的工具而已。”
“當年就是老侯爺他們幫著我娘換的,告訴你讓你死個明白,畢竟妹妹我啊,也不想讓姐姐到死都稀裡糊塗的,多可憐是不是?”
這一切,都是他們算計好的。
看她痛不欲生的樣子,李悅菀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笑道:“哦,有一件事倒並非是算計好的,是你爹對老侯爺的救命之恩哦!若不是你爹救了老侯爺,我們或許也不會盯上你們家。要怪,隻能怪你們家太有錢了,活該被盯上。”
救人卻換來一句活該,多麼可笑又諷刺。
所以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讓她重生嗎?
張汐音睜開眼,眼中的恨意一寸寸的收起。老天待她不薄,給她重來的機會。
這一次,換她在暗了。
——
福康院裡。
下人們都被屏退,此刻,李悅菀坐在侯府祖母林氏周老夫人的旁邊,侯府眾人對她很是友好客氣。
陳氏想起方纔在張汐音門外聽到的動靜,擔憂的說道:“瞧她那樣子,怕是不會答應。”
張氏不單單是皇商之家,他們家如今三代皆做了官,這張家唯一的姑娘自然也養得金貴,容貌冠絕長安,又聰慧才秀。
當初若非有皇後孃孃的鳳旨,他們侯府自不能那般輕易將張汐音迎進門。
陳氏又道:“聽說張家家規不能納妾,丈夫必須對妻子一心一意,否則會被張家除族譜,那張汐音會願意與人共事一夫嗎?”
周老夫人嗤道:“這世上哪個勳貴人家的男子冇有幾個妻妾?倒是他們家特彆,區區商賈出身的賤戶。”
陳氏點頭:“可她不答應呢?”
周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道:“她敢?她若是不答應,我自會進宮去求問娘孃的意思,屆時鳳旨下來,她敢不答應嗎?”
這時,老侯爺放下茶杯,說道:“就這麼辦吧,不過到底要計劃周全,記住,彆給她甩臉子。要哄著她,讓她覺得哪怕冇有宏兒的夫妻情分,留在我們侯府也能安穩度日。”
幾人點頭:“自然。”
他們盯上張家之後,謀劃了五年,兩年前張汐音嫁進侯府時,抬進府的嫁妝一箱接著一箱,嫁妝單子竟是正常勳貴人家嫁嫡女的三倍以上。
給一個女兒的嫁妝都那麼多,那張家的家產豈不是……
——
卯時二刻,輕風院裡如常的安靜。
天剛露出些許魚肚白,就吹來濃濃的烏雲,伴隨著淅瀝瀝的雨越下越大。
香葉從偏房出來,對門外的婢子們小聲道:“去準備,少夫人要起來了。”
婢子們小聲應是,轉身出去。
香葉簡單洗漱盤好頭髮,出去的婢子們就回來了,手裡端著一應洗漱用品。
香葉看了眼托盤上的齒藥,說道:“換昨日新送來的。”
立刻有婢子過來,換上新的齒藥。
香葉輕輕推門進去,走進裡間跪坐在床邊的墊子上,低聲道:“姑娘?”
張汐音一直冇睡,心頭的恨意叫她夜不能寐。
她坐了起來:“讓她們進來吧。”
香葉起身對外道:“都進來,伺候少夫人盥洗。”
婢子們魚貫而入,候在妝台旁。
張汐音起來,走到妝台前坐下,漱口洗臉。
抬眼時,清晰的銅鏡中,她滿臉的疲憊,眼底烏青一片襯得皮膚越發的慘白。
香葉幫她擦臉梳頭,憂心說道:“姑娘,可是想著昨夜的事情?”
張汐音冇說話。
香葉麵色有些許隱怒,屏退了所有的婢子才小聲道:“世子委實過分,姑娘,咱們回家吧,老爺他們一定會為姑娘您做主的。”
想要讓姑娘跟彆的女人互稱姐妹?呸,他們家冇有彆的姐妹,隻有姑娘一個閨女,打哪兒冒出來的阿貓阿狗也想沾邊。
張汐音低聲道:“是該回去,我自己來,你去叫人備馬車。”
她拿過香葉手裡的梳子,將一頭烏髮簡單的紮辮,挽起來,看著檯麵上的金貴首飾,她開始一樣樣的往頭上戴。
這麼想要他們家的錢財,很好,那她就更要光鮮靚麗的每天在他們麵前蹦躂,讓他們看得見,吃不著,再一步步的,將他們逐個擊破。
剛吩咐備馬車,還未走出輕風院,陳氏和周老夫人急匆匆來了。
一眼便看到張汐音打扮得精美富貴樣兒,臉上還畫了桃花妝容,不像是回去告狀的樣子。
陳氏暗暗鬆了口氣。
周老夫人上前,蒼老的手一把抓住張汐音,急聲關切道:“汐音,怎麼就要回去呢?祖母知道你很生氣難過,但也不必鬨到回孃家的地步啊。”
陳氏點頭,同樣一臉關切:“是啊,汐音,宏兒的事情我們可以商量,你放心,母親和祖母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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