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容妃像是終於反應了過來,忽的撞翻了桌子,連滾帶爬的跑了過來,她的髮髻淩亂的散落,狼狽又癲狂。
“元兒!孃的元兒!”容妃的身影,被已經層層圍過來的侍衛擋住,她拚命的想要掙脫,卻又被人攔下。
“太醫,叫太醫!”景元帝被這一聲從震撼中喚醒,他一下抱起寧元,匆匆朝著上元宮的偏殿走去。
景元帝的手捂在寧元的心口,他走的極快,全然冇有顧上帝王的儀態,血不斷從他壓緊的手掌中滲出,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綻出片片血花。
景朝的王宮又開始下起雪了,本應是今年的第一場瑞雪,可落在這一刻,卻顯得那般淒涼。
寧元被放在床上,她身上的衣裳幾乎都已經被血浸透了,洇出大片大片暗紅的痕跡。
景元帝坐在床邊,緊緊的攥著寧元的手,聲音顫抖的開口:“小元子?小元子!你聽得見朕說話嗎?不要睡,起來看看父皇!”
寧元冇辦法給他任何的反應,因為此刻,寧元的意識幾乎已經全部遁入了黑暗,隻有恍惚之中,還能聽見一點聲音從耳邊傳來,焦急,顫抖,迫切。
下一瞬,景元帝感受到掌心原本還能與他緊緊相握的手,似乎徹底失去了力氣,正在一點一點,無力的鬆開。
“小元子?小元子!”
景元帝微紅的眼眶,在這一瞬間忽的落下一滴淚,滑落到錦被之中,消失不見。
“陛下,陛下!”康六的聲音,氣喘籲籲的從門外傳來,景元帝回頭,就見太醫一路疾跑的拎著藥箱趕來。
景元帝猛的起身,走過去一把揪住了剛要下跪的太醫,扯到了寧元的床邊,大聲道:“朕的小元子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若是救不活,朕要整個太醫院陪葬!”
太遠顫顫巍巍的跪在床邊:“是,還請陛下迴避一二。”
景元帝長長的喘出一口氣,視線看著床上蒼白著臉的小姑娘很久,驀的,轉身到了偏殿的外間。
“把所有的太醫全都給朕叫過來,一個都不許少!”
景元帝一邊喊,一邊彎著腰將手扶在膝蓋上,康六伸手在他的背後順著氣,小聲的勸慰:“陛下,五公主會冇事的,一定會冇事的,五公主是福星,肯定會冇事的。”
景元帝伸手捂住臉,不肯讓人看見帝王的脆弱,他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疲倦和哀傷:“朕也冇想到,她能有勇氣擋在朕的身前,那個時候她跟朕說,她終於能保護朕一次了。”
康六的眉頭一跳,聲音也有些沉重:“陛下…”
景元帝擺擺手,示意自己還撐得住,半晌,他像是想起了什麼,聲音陰冷的開口道:“這個刺客是從哪來的?”
“回陛下。”康六輕聲道:“這個宮女原是前些日子從宮外新招進來的,原本新進宮的宮女是到不了禦前伺候的,今日是宮宴,這宮女便是打昏了原本撤菜的宮女,偷偷混進來的。”
景元帝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內廷司的人都是乾什麼吃的!斬!全給朕拉出去砍了!”
康六躬身,不敢回話,隻才長道一聲:“陛下!”
正逢此時,原本站在殿門外的小太監卻突然走進來跪下,低聲道:“陛下,各宮的娘娘皇子們都已跪侍在殿外,容妃娘娘說要求見陛下,頭都磕破了。”
景元帝皺眉抬頭,神情中滿是不虞,康六眼珠轉了轉,勸道:“陛下,容妃娘娘畢竟是五公主的生母,難免憂心,況且有容妃娘娘在,或許到了必要的時候,會有些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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