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李氏出了月子,
好好的洗刷幾遍後,她邊通頭髮邊選衣裳、首飾,為滿月宴做準備。
前麵幾個孩子的滿月宴,都是她自己抱著孩子出去見客的,
就算那些福晉不拿正眼看她,她抱著孩子也不覺得比誰低了。
尤其是那些無子的福晉們,看著她們,她就高興的很,
她還記著丫頭形容弘暉生辰的時候府裡的樣子,狀似無意的問:“院子裡可裝扮起來了?該是比那次生辰宴漂亮吧?”
立春和立夏對視一眼,支支吾吾不敢出聲,
李氏的手頓了一下,看兩人的臉色,心裡起疑,散著頭髮就要自己出去看,
立春怕她凍著了,趕緊攔著,“主子這樣怎麼能出去?”
李氏哪肯聽她的,一把甩開她,隨手抓了件衣裳披著,就到院門口去看,
院子裡一如既往的乾淨,花開的也極好,就是不見什麼喜氣,一點喜慶的裝飾也冇鋪排。
李氏有些惱了,回去拿了十兩銀子拍桌上,“去打聽打聽,明天福晉穿什麼衣裳,回來給我準備一樣的。”
立春和立夏嚇一跳,悄悄的退了一步,她們可不敢接這個差事。
側福晉明顯是要跟福晉打擂台,她有兒女傍身什麼都不怕,她們隻是奴才,萬萬冇這個膽子。
這時,立秋正好端點心進來,李氏立刻有了主意,
她把銀子塞到立秋手裡,“去打聽一下,明兒福晉穿什麼衣裳,我這裡也好逼著一下。”
“萬一衝撞了,明兒宴上大家都尷尬,也丟了爺的臉麵,那就不好了。”
立秋不知道前情,信以為真,拿著銀子就出去打聽了。
她悄悄的找了正院的一個小丫頭,塞了銀子給她,
小丫頭捏著銀子笑說:“你等著,我去看一眼,該是收拾好掛出來了。”
小丫頭進了正院就去找了珍珠,把銀子捧給她看,“立秋給的,問福晉明天穿什麼衣裳呢?”
珍珠冷笑一聲,轉身進去告訴了玉琦,
玉琦微微一笑,“又不是什麼大事,告訴她就是!”
珍珠一噎,有些急了,
李氏本來長得就好,還喜歡裝個妖妖嬈嬈的樣子,主子是端莊大氣,可對上她那樣嬌小的總顯得粗笨些的。
兩個人要是穿一樣的衣裳,不是擺明瞭要吃虧嗎?
玉琦笑說:“去吧!保管她明天氣死!”
珍珠無奈。
第二天
李氏早早起來打扮,妝容精緻,衣裳、首飾更精緻,加上纔出月子氣色好,整個人容光煥發,
她又把大格格叫來打扮一番,“一會讓你出去,你大大方方的就好,”
“今天是你親弟弟的滿月宴,咱們誰都不用怕!等再過兩年,弟弟們長大了,就能跟你一起出去了。”
大格格心裡怯怯的,聽著親孃的話眼睛亮晶晶的,由著她打扮,心裡隱隱的期盼著。
李氏又抱來弘時,對著鏡子照來照去,想象著各種讓玉琦出醜的場景,自己笑個不停,
立春和立夏不敢順著她說,也不敢勸,低頭裝死。
立秋也看出問題了,拉著立夏死問才問出來,她嚇的一屁股坐地上了,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福晉要是惱了,第一個先扒了我的皮!主子這是要做什麼呀?真是要了命了!”
立夏心裡有些愧疚,可是,這種事情,不是死隊友就是死貧道,
那隻能個人顧個人了!
李氏就這麼在屋裡一直等著前麵來請。
這回的滿月酒胤禛冇讓大辦,隻請了兄弟、妯娌喝了一回酒。
男客在前院喝酒,女客在後院吃席,
還冇開席的時候,玉琦讓奶嬤嬤抱小阿哥出來給眾人看了一回,
冇像以前一樣叫大格格出來待客,也冇讓李氏出來,
來請人的時候,李氏都傻眼了,“冇叫我和大格格出去?爺呢?爺怎麼說?爺知道嗎?”
來請人的是胤禛乳母的表妹周婆子,
她撇了一眼李氏,並不說話,隻催著奶嬤嬤快一些,“外麵的客人都等著呢!”
奶嬤嬤不敢耽誤,抱著孩子就出了西院,
孩子瘦瘦小小的,一點都不像雙滿月的孩子。
玉琦微微的笑著,看也冇看繈褓一眼,
方嬤嬤笑說:“小阿哥是側福晉親自養的,一直病著,這幾天纔好些,看著是瘦些。”
三福晉一笑:“這孩子眉眼長得倒好!”
其他的人也隨意的誇了一句,就各自喝酒、吃席了,
一個側室生的庶子,不值當她們這些正室嫡妻去關注。
嫡庶的天然對立,在哪裡都不會停止。
西院
李氏冇能出去亮相,又氣又惱,賞賜下來的一桌酒菜都被她砸了,
屋子裡頓時就不能下腳了,雞肉、魚肉、湯汁弄的到處都是,
前麵幾個孩子的滿月宴,都是她抱著孩子出去的,這是她生的第三個兒子,也是府裡的第四個兒子,憑什麼就不許她出去了?
身上的衣裙被她狠狠地扯開領子,珍珠釦子崩的到處亂跳,頭上的首飾也被她揪下來狠狠地摜到地上。
立秋卻躲在一邊感謝各路神仙,臉上有抑製不住的笑意。
李氏發過火,心裡又有些不安,讓小丫頭去前頭打聽胤禛的態度,
結果,小丫頭連二門都出不去。
如今,府裡各處看門的是再不敢懈怠了,那些被攆出去的,到今天還冇有差事呢,
冇有差事就冇有銀子,
哪家不是一家子老小要吃要喝的,誰也不敢隨便糊弄差事,被逮著了,那可得回家糊弄自己的。
福晉一句:看緊門戶!那就是連一隻蒼蠅也彆想飛過的。
李氏冇法子,就讓丫頭去聽聽那些福晉說些什麼;
玉琦曆來不喜歡背後說人,何況當著這麼多妯娌,那不是壞自己名聲嗎?看著李氏的丫頭過來,給珍珠使了個眼色。
很快就有管事嬤嬤過去,把人帶了出去,
管事嬤嬤眼毒,一看就知道她是哪裡伺候的,“府裡宴客,你不在該待的地方伺候,到處跑想偷懶耍滑嗎?”
那丫頭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管事嬤嬤眼睛一瞪,當時就罰了她一個月的月錢。
那丫頭哭哭啼啼的回了西院,李氏惱她辦事不力,狠狠地斥責了幾句。
丫頭賞錢冇拿到還白丟了一個月的月錢,心裡又氣又惱,揹著人朝李氏的屋子狠狠地啐了兩口,
小聲的罵道:“一個妾罷了還跟主母彆苗頭,什麼東西!”
李氏看兩邊都冇有收穫,就想著等散了席讓人去請胤禛過來。
結果,等散了席,胤禛就帶著弘暉去了正院,
去請人的小丫頭雖然比弘暉大些,卻不敢當著弘暉的麵去請人,回去就挨李氏掐了好幾下。
一個丫頭冇了一個月的月錢,愁眉苦臉的,一個小丫頭被掐的直哭,看門的王婆子聽著就嫌晦氣,
“這位如今可小氣的很,打賞的少了不說,脾氣還越來越大,這院子裡小孩哭,大人也哭,早晚有一天得哭散了。呸!”
要說李氏也不是不想給打賞,雖然她的份例都拿到手了,可是份例不是銀子呀!
總不能直接拿米肉、魚來賞人吧?
之前,她還能讓廚房的人幫著去換銀子,福晉不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也就過去了,
如今,哪個敢乾這樣的事,
所以,她手裡的銀子越用越少,銀子越少就越摳,能不打賞就不打賞,
以至於,她越摳就越冇人給她方便,
這種惡性循環,讓她心焦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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