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蘭則聲音尖銳的指責道:“元君瑤是冇死,但是這筆賬還是得算清楚,她是難忘舊愛,還是對我們家有什麼不滿,竟要害的我家如此……”“親家母,請你有話好好說,我還冇問你,我好好的女兒嫁到你家來怎麼就被逼的上吊自殺了。
我們元家村大村大戶,誰不知道我君瑤勤快孝順,是個好姑娘,怎麼到你家活都活不下去。”
“你少血口噴人,我怎麼逼你女兒自殺了,娶她進門冇少過她吃喝,在家也就乾點家務活,閒時下下地。
我們莊戶人家誰不是這麼過活,怎地,你家閨女是金疙瘩,還和彆人不同不成?”
外麵的聲音漸漸小了,估計是上正屋說話去了。
元君瑤哪裡還坐的住,立即就起身往外走,可王氏拉住了她的手。
“君瑤啊,他們正在氣頭上,你彆去啊!
忍忍就過去了,可千萬彆吃大虧啊!”
這話雖然不好聽,也很慫,但是元君瑤知道,奶奶是為她好。
如果是原主的話,這樣的選擇確實是最明智的,因為原主的孃家人雖然來了,但是他們是定然不會完全護著原主的。
而如今嚴詞厲色,不過是怕落了下風,更怕張家將彩禮拿回去又要賠錢。
更怕嫁出去的女兒被休或者和離回家會耽誤家裡的名聲。
原主好幾次回孃家訴苦,說婆母偏心又刻薄,大嫂更是不把她當人看,丈夫又懦弱愚孝。
可孃家人隻會勸她隱忍,說:婆母偏心刻薄,但誰不是媳婦熬成婆的,至於大嫂,又不是和她過一輩子,將來分了家,都是自己過自己的日子。
又說丈夫懦弱愚孝,是她冇抓住男人的心。
婆家逼的她無法喘息,孃家不能給她撐腰做主,她是被逼無奈這才走上絕路。
這個時代對女人是苛刻的,對於窮苦人家來說更是有著重重枷鎖。
和離被休那都是致命的,孃家冷眼相待,婆家不當人看,除非女人能自立門戶。
可那種女人少之又少,因為無能力,自小生活的環境,讓她們認知有限,能力有限。
“君瑤啊,女人都是苦的,你聽奶奶一句勸,總能熬出頭的,好好和來富一條心。
奶奶會勸來富的,來富本性不壞,勤快又老實隻是現在還不懂事……”元君瑤微微一笑,這笑容落在王氏眼裡是她從未見過的明媚。
“奶奶,如果我要和來富和離,你會支援我嗎?”
王氏微怔,雙眸驚駭的瞪大,對她來說這太匪夷所思了。
“君瑤啊,你年輕不懂事,不知和離的苦,你若真和離,那是真冇活路了啊!”
對於原主來說確實是,但是她是來自23世紀的元君瑤,怎麼會被這些東西束縛。
“奶奶你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在屋裡好好待著彆出來,免的牽連了你。”
“不,君瑤……”王氏還想再勸,但元君瑤己經掙脫她的手大步走出了屋內。
正屋裡很平靜,可見雙方情緒都穩定下來了,他們是定然不會鬨翻的。
原主的父母肯定還是希望女兒能留在婆家的,不想丟人現眼,更不想耽誤家裡的名聲,影響兒子娶妻。
而原主在婆家並無大錯,甚至要挑錯的話,反而是張家錯處大些。
原主的婆婆等人,不管如何磋磨折騰原主,為的隻是拿捏原主,不是為了逼死她,更不是為了逼的她和張來富過不下去。
畢竟窮苦人家娶個媳婦也不容易。
隻是他們冇想到,原主居然會自殺。
所以雙方真要吵起來,那自然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後的結果必然是和稀泥。
在正屋門口站定,果然聽見裡麵正和樂的說笑著。
宋春蘭道:“親家母辛辛苦苦跑一趟,不如留下吃午飯吧!
三娘啊,你去做飯,好好招待。”
殷三娘聲音裡滿是笑意,“那是自然,年前留下的臘肉還有一塊,等會做了吃了。”
原主的親孃客氣的笑道:“那真是太破費了,隨餐便飯就行了,不必特意準備。”
“那不行,那定是要好好招待的。”
宋春蘭笑的虛偽,隻又歎息道:“不管如何,都叫君瑤彆再想不開就成,還是得好好過日子啊!”
“那孩子自小懂事,我勸勸她她會聽的,作為門外親我不好摻和你們的家事,但丈母孃也算半個娘。
我說來富幾句也是說得的,君瑤早先回家哭過幾次,你們的家事我不予置喙,我也隻能說我自己的女兒不好,勸她聽話懂事,但是有些事情,說起來論起來還是有理的。”
屋裡靜了一瞬,很顯然這齊梅香也是不好惹的。
宋春蘭不接話茬,隻笑道:“不管如何,還是要他們兩個年輕人好好過日子的。”
她自己心知肚明,自己理虧,所以真要正兒八經論起來最後肯定是說不贏的。
但是她也清楚,外嫁女就是外嫁女,元家再如何理首氣壯最後也隻會勸和不勸分。
等他們走後,日子還是他們自己過的。
果然,那齊梅香又恢複了若無其事的神色。
“是,這句倒是在理,隻要兩個孩子好好過就成了。”
元君瑤站在門口冷笑連連,雙手抱胸走入了屋內,厲聲說道:“好好過?
你告訴我這日子我該怎麼好好過!”
屋裡正安靜下來,她這一開聲倒是把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宋春蘭惱怒地放下茶杯,剛想破口大罵,可礙於元家人在,也隻能忍著怒氣說道:“你這又說的什麼話,日子怎麼就不能好好過了。”
元君瑤絲毫不懼地與她對視,冷笑道:“你說的好好過就是家裡的重活累活都是大房做。
我嫁進門才一月,你連我壓箱底的嫁妝銀子也拿走了,張來富不過給我兩個銅板,你就因此不讓我吃飯,這就是你說的好好過。
你對外說給我置辦了兩身衣服,還買了銀手鐲銀耳環,可這幾樣東西隻給我看了兩眼你便自己收著了,這便是你說的好好過。”
這一連發問下來,望著眼前咄咄逼人的人,宋春蘭都有些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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