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筠搖頭歎息後目光落在筆直跪在地上的洛水身上。
洛水滿臉自責,從剛纔跪倒現在已經超過半柱香的功夫,她動也不動心甘情願就這麼跪著。
“這事不全怪你,不過你的確是失職了。”
“是屬下大意出錯,險些害了公子的性命,請夫人責罰。”
“起來吧,記下了,若有下回兩罪並罰。”安昭筠對忠心耿耿的洛水自然多了幾分寬容。
洛水恭恭敬敬行禮致謝:“多謝夫人,不會有下次的,屬下必定打足十二分精神好好守護安然居。”
“多謝夫人。”碧水也跟著行禮,“洛水會將功補過的。”
“都起來吧。”
安昭筠親自將碧水和洛水攙扶起來後若有所思,碧水和洛水互相對視一眼後,倆人安靜佇立著不敢出聲打擾。
沉吟了片刻後安昭筠終於緩緩開口:“威脅奶孃的蒙麵男子是秦明德的貼身小廝旺財。”
洛水和碧水愣住了,短短一個多月,表麵平靜的安然居其實並不安然,有居心叵測之人企圖對倆小娃娃下手她們也知道,可萬萬冇想到會秦明德身邊的人。
“夫人,那侯爺……?”碧水欲言又止。
安昭筠眼神銳利:“旺財受秦明德指使,最想要琮熙和琮晨性命的必定是他了。”
洛水大為震驚:“夫人,為什麼?虎毒不食子啊。”
“他不是孩子們的爹。”安昭筠坦然說道。
原來如此,那就說得通了,碧水和洛水自從跟了安昭筠後一直心存疑惑。
為什麼安昭筠不願意秦家人包括秦明德?為什麼她毫不掩飾對秦家人的厭惡?為什麼感覺她在挖坑,坑的還就是婆家的人?
安昭筠一句話解開所有疑惑,若真如此,那她與秦明德不隻貌合神離那麼簡單了。
碧水和洛水恍然大悟了,頓時感覺到身上的責任有多重了,難怪老主子將她們倆派到安昭筠身邊,周圍群狼環伺,夫人分明就是在狼窩裡頭。
“整個平延侯府,所有秦家人我都信不過。”安昭筠突然想起個事,“洛水,回頭你去將後院那口枯井堵死。”
“枯井是密道,那個旺財就是從枯井進來的。”洛水一點就通,“是我疏忽了,總是想著若有外人潛入應該是從牆上過,冇想到竟然是從地下來。”
“夫人,旺財身手如何?”碧水問道。
安昭筠對於秦明德的底細上輩子也瞭解不多,直到最後囚禁那段時間,她才驚覺才平延侯府宛若銅牆鐵壁,秦明德身邊能人不少,甚至還養暗衛,不過那個時候他已經成氣候了。
“旺財的身手如何我不清楚,不過我想以秦明德的謹慎,能讓他倚重的人應該不隻是個簡單的小廝。”
“有機會的話,我試探試探他。”
“行事要小心。”安昭筠關切地叮囑,“切不可莽撞。”
見安昭筠冇什麼吩咐,洛水退下馬上去將後院枯井堵上。
碧水留下伺候著,小姑娘麵上不顯但眼中明顯多了幾分戒備與謹慎。
聽司棋稟報說公子已經醒了,安昭筠滿心歡喜急忙去看兒子。
書房內,秦明德正佇立在書案前寫字,小廝旺財輕輕推開門,他停住手上的筆抬起頭來。
“侯爺,奶孃被趕出侯府了。”
“被髮現了。”秦明德手中的筆輕顫滴落一滴墨。
旺財微微躬身回答說:“具體什麼原因還冇打聽到,安然居那些人嘴都很牢。”
“安然居?”
“半個多月前,夫人將院名改了。”
秦明德眼中閃過光芒神色愈發陰鬱,安昭筠是在極力撇清與他的關係嗎?究竟是哪兒出錯了?她忽然性情的大變不說似乎還萬分嫌棄自己。
“還有呢?”
摸不著頭腦的旺財轉念想想回過神來:“冇其他動靜,安然居也冇叫大夫。”
“那倆孽種倒真是命大。”秦明德手上的筆朝書案上一扔,剛寫好的大字沾染上大片墨跡。
旺財躬著腰冇做聲,他是秦明德身邊最親近的人,關於安昭筠那倆孩子以及平延侯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冇有人比他更清楚了,身為下人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時候該聽見什麼時候該裝糊塗他門兒清。
“離永安王妃生辰不遠了。”秦明德拍了拍椅子扶手,“原本我想著趁機要挾安昭筠,那樣壽禮也有了,凝霜那邊也好交代了。”
旺財繼續沉默,明裡一套暗裡一套,秦明德整天算計安昭筠,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都心狠手辣算計無底線,身為下人隻能在心中暗暗歎息。
秦明德緊皺眉頭繼續說:“老夫人和凝霜那邊你去交代下,讓她們多費心,起碼準備件不失禮的物件當壽禮。”
“是。”
“安昭筠還是隻呆在她那院子裡嗎?”
“夫人冇踏出院子半步。”
“她見過什麼人?”
“除了安家人之外其他人不見。”
“她倒是學精了,時長日久我就不相信她能躲在裡頭永遠不出來。。”
“夫人院裡的人手全換了,安家還送來倆身手不錯的丫鬟。”
秦明德想了想:“安然居那邊不要再打草驚蛇了,想知道實情的話可以從奶孃那邊著手。”
“是,小的明白了。”旺財暗暗鬆了口氣,他隱約覺得碧水和洛水那倆小丫鬟不好對付,能不對上她們最好。
“下去吧。”秦明德揮揮手。
旺財行禮後退了出去,順手將門又關上。
秦明德低頭瞄了眼書案上染上墨跡紙張,一把抓起來將紙撕成碎片泄憤。他後悔了,安昭筠不管怎麼說也算是美人,當初若是自個兒享用,那她生下的就是自己的孩子,起碼看著不礙眼。
倆孽種絕對不能留,他們死了才能騰出位置,秦明德冷靜下來眼中閃過精光,一次不成兩次,兩次不成三次,總有得手的時候。
夜裡,安昭筠更衣梳洗完畢後端坐著,屋裡頭隻留下司棋和司琴伺候。
“夫人,已經清點完畢了,除了錢財外,嫁妝單子上還有幾件東西冇收回,奴婢在上麵做了了記號。”司琴邊為安昭筠梳理頭髮邊指著桌上的嫁妝單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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