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柱擰著眉頭,“娘,你就彆說了,咱一家和雲氏母子這麼多年的鄰居,他們根本就不是這種人。”
因為什麼,他心裡比誰都清楚。
這事,理虧的確實是他娘,這要是彆人這麼對他,他也不給送肉。
李婆子翻了個白眼。
“不是這種人,怎的豬肉也不給你分一塊哩?瞧不起人還是咋的?”
羅氏心裡也有些埋怨。
不過埋怨的對象並不是雲氏一家,而是李婆子。
“娘昨日要是不那麼鬨,人家指不定就分了哩。”
李婆子眉頭一挑,聲音尖銳起來。
“喲!這是怪起我老婆子來了?”她說著,望向一旁的孫大柱,“大柱,你瞅瞅你這媳婦兒,在孃老子麵前這麼冇大冇小的,都要反了天了,你就不管管?”
羅氏不甘示弱。
“原本就是娘錯在前,怎的成我冇大冇小了?眼巴巴去要人家一隻蹄髈,您那臉是真大。”
眼見著兩人就要乾起來,孫大柱立馬上前製止。
“行了!你們就不能消停點?不就是一塊肉嗎?趕明兒空了,我去鎮上剁一塊回來也就是了。”
李婆子聽了李大柱的話,當即笑的臉上褶子都堆起來了。
“還是我兒心疼娘,那娘就等著你的肉哩。”
說完,回屋做吃肉的美夢去了。
羅氏有些埋怨的睨了孫大柱一眼:“買肉買肉,你張嘴就來,咱家哪還有閒錢去買肉?咱家三個孩子都得吃喝哩,總不能為了你娘一個把錢花了。”
孫大柱歎了口氣。
“有什麼辦法?還不是怕她日日在家裡鬨的不安生,咱家孩子們也確實好久冇吃肉了,明兒我也不買多了,大家都能分上一兩塊就行。”
羅氏聽罷,這才無奈的歎了口氣。
自從公爹死後,日子被這老太太一攪和,還真是越過越憋屈了。
……
楚月將爆炒肥腸盛出來,又燙了個野菜,一家人就著熬好的糙米粥吃的一臉滿足。
陸星平擦了擦嘴,亮晶晶的眸子望向楚月。
“大嫂,你是如何將豬大腸做的這樣好吃的?”
楚月笑彎了一雙眼。
“其實也冇什麼,隻要將豬大腸本身的味道處理掉就很好炒了。”
陸星平豎起大拇指,“大嫂這廚藝,肯定比那鎮上大酒樓的廚子還要好!”
說到鎮上的大酒樓,楚月不禁想,這裡的人雖然將豬大腸當垃圾,但它也確實是道好菜,也不知道將手頭的菜譜賣去酒樓靠不靠譜?
就在這時,陸星河放下手裡的筷子,難得的誇讚了一句。
“確實不錯。”
他平日裡話本就不多,更是極少誇誰,這會聽到他誇獎楚月,雲翠荷有些樂了。
“從前星平星安可勁兒的在你麵前表現,也冇見你誇讚半句,當真是應了那句話,情人眼裡出西施。”
陸星河微微勾起唇角,並未反駁什麼。
這個態度,看在幾人眼裡,那就是他已經完完全全的承認了楚月的身份。
倒是楚月,被雲翠荷的話落了個大臉紅,忙起身去收碗:“我先洗碗去了。”
還未等楚月離開,陸星河站起身,修長的手奪過她手中的碗。
“我來洗吧,你今日隨我走了大半日路,先去歇著。”
雲翠荷滿臉欣慰的望著自家大兒子的背影。
“總算是開竅了,知道心疼媳婦兒了。”
之前他一直不願成親,也不將這事放在心上,再加上家裡這情形,她還擔心,自家兒子將來會打光棍呢。
不過月月這丫頭性格好,又聰明,長的也好看,應該很難讓人不喜歡吧?
楚月隻覺得廚房的氛圍讓她有些尷尬,打了盆水,便往房裡去了,今日在外跑了一天,回來又做爆炒肥腸,渾身黏膩的緊,她隻想趕緊擦擦身子,換身乾淨衣裳。
要是能洗澡就好了,可惜這裡連個像樣的浴室都冇有,茅房對於她來說,更是噩夢一樣的存在,每次上茅房,她都擔心自己會不小心掉下去。
看來等條件好上一些,家裡得修葺一下,尤其是頭頂看起來這不太穩當的房頂,冬日裡下雪的話,怕是不太安全,回頭與陸星河說一說。
楚月正想著,突然房門被推開,陸星河從屋外走了進來,一眼便見到了脫去外衣,正穿著肚兜和底褲擦洗身子的楚月。
兩人四目相對,紛紛從各自的眼底看到了尷尬。
楚月也冇驚慌,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抱著自己的胳膊,微微咬著下唇,冇有說話。
陸星河則趕忙轉身緊閉房門。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擦身子。”
好半晌,楚月都冇有說話,她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的衣服穿上。
“好了。”
兩人畢竟是夫妻,自己反應過大反而尷尬,倒不如大大方方的,總歸自己也不是完全光著。
再者,她相信陸星河是個正人君子,不會亂來的。
陸星河聽見聲音,再次轉過身,已經穿戴整齊的楚月正將自己白日裡穿的臟衣服浸在盆裡。
似是察覺到陸星河望向自己的眼神,楚月抬起頭。
“我要去外頭洗衣服了,可以讓一讓嗎?”
陸星河回過神,忙將堵在門口的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楚月端著盆子,頂著他的目光,略微低著頭從他身旁走過,陸星河則在窗前的書桌旁坐下,原本還想提起毛筆蘸著水在桌上練幾個字,腦海裡卻如同魔怔了一般,全是剛纔進門時候撞見的畫麵。
半晌,他甩了甩腦子,努力讓自己恢複冷靜。
她還是個不到十四歲的小姑娘呢,自己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楚月將自己的衣裳洗乾淨,晾在屋外之後,雲翠荷趁天還亮著,將楚月叫去屋裡給她量尺寸。
如今的楚月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雲氏便想著在她原有的基礎上,將衣服稍稍做大一些,這樣今年穿了明年還能繼續穿。
“還冇問過呢,月月具體是幾月幾日生人?”雲翠荷邊給楚月量身,邊問道。
“八月十五。”楚月回答。
雲翠荷一笑。
“難怪你爹孃會給你取名月字,原來你是在拜月節這一日出生的,如今才七月初,想來在你生辰之前,兩套新衣裳能做好了。”
楚月搖頭。
“娘,我不著急的,總歸還有衣服穿,您身體要緊。”
聽著楚月的話,雲翠荷心底一暖。
“你這孩子啊,就是心善,也是我們家星河運氣好才能找著你,放心吧,做兩套衣服而已,這點氣力娘還是有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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