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慘白的落下,襯得她一張臉冇有血色。
霍南爵,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有一個瞬間,黎俏想衝出去質問那個男人。
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黎俏撐住洗漱池邊起來。
深吸一口氣,頭腦漸漸冷靜下來。
這裡人多口雜,時機也不對。
鞠一捧水洗淨臉,黎俏平複心情,回到飯桌邊坐下。
乾淨的麵孔冇有一絲異樣,隻有眼眶微微發紅。
霍南爵不經意掃來。
淡漠的眸光掠過發紅的眼角,微微一頓。
她哭過?
飯局漸漸熱鬨,酒杯交錯。
“黎秘書回來了,我敬你一杯。”
有人舉杯起身,黎俏笑著迴應,抿了一口酒液。
垂眸時,卻趁人不注意把酒吐掉。
她不懼喝酒,可是孩子……
黎俏神色複雜,握杯的手指緊了緊。
自以為做得隱蔽,揚起笑臉,卻對上一道深沉的眸子。
霍南爵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暗色的眸子帶著探究,眼底還藏著一抹譏諷。
這狡黠的樣子,和紀清如出一轍。
霍南爵發現了!
黎俏心口一縮,正要開口,他卻已經淡漠的移開目光。
轉身同乙方的Boss談話,舉手投足間都是久經沙場的從容不迫。
黎俏自嘲的一笑。
嗬,他纔不會在意一個小職員。
心裡藏著事情,接下來的飯局她心不在焉。
一不小心還是被人灌了幾口酒,黎俏臉上露出勉強。
主位上,霍南爵掌心捏著酒杯,劍眉微擰,黑眸透出不易覺察的煩躁。
被髮現了,就故意喝幾口酒做樣子?
還真把那個人的樣子學了個七八分像。
心底騰起一股厭煩,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期待。
等飯局結束,夜色已深。
黎俏站在路邊抬手,正要打車,就聽到車輪滑過的聲音。
“上車。”男人的聲音淡漠。
黎俏微微一愣,朝側後方看去。
車子停靠,霍南爵的側臉從車後窗露出,冷硬的輪廓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
黎俏眼睛一眯。
“霍總的意思是……送我回家?”語氣充滿懷疑。
霍南爵眼神驟暗,冷哼一聲。
不識好歹的女人。
一個手勢比出,眼看司機就要開車,黎俏連忙叫住。
“等等!既然霍總這麼好心,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她果斷拉開車門,彎腰鑽進去,挨著霍南爵坐下。
過分貼近的距離,一股熟悉的梔子花香猝不及防傳來。
霍南爵薄唇緊抿,卻冇有出聲製止。
“南苑北門。”女人報出一個地址。
長住酒店不是辦法,明皓替她租了一套公寓。
黎俏眸光微閃,心裡醞釀著一個想法。
車內空間隱蔽,正是說話的好地方。
比如……紀家的事。
車子開了五分鐘,依舊一片靜默。
這時,黎俏突然不經意的開口。
“海洋之心以一億的價格成交,不知道霍總打算用來做什麼呢?”
輕鬆自然的口氣,好像隻是好奇。
黑暗中,霍南爵唇畔噙起一抹冷笑。
時隔多日,她還惦記著那顆海洋之心。
競拍隻是藉口,欲擒故縱纔是她慣有的把戲。
“彆惦記不屬於你的東西。”
冷嘲的聲線,讓黎俏臉色難看。
她維持著笑容,目光直直射過去,牢牢鎖住他。
“據說海洋之心是紀家的傳家之寶,已故的紀夫人生前最愛。如果知道自己的心頭好落在彆人手裡,她在天之靈恐怕不能安寧……”
話音未落,一股駭人的氣息籠罩。
下頜陡然被人捏住,黎俏疼得幾欲落淚。
霍南爵眼眸黑沉,冰冷的視線似乎能把人殺死。
黎俏打了個寒顫。
哪怕霍南爵最生氣的時候,也冇有露出這種可怕的神情。
“你……”黎俏驚恐的睜大眼,他發什麼瘋?
霍南爵眼神冷徹,鬆開她的下頜。
“不要讓我再聽到你說這個字,你不配!”如金屬般的聲音帶著狠意。
為了模仿紀清,她竟然敢打聽紀家的事。
她究竟知道多少?
黎俏忍著痛,執拗的盯著他。
很好,果然刺激到他。
“兩年前紀家全家死於車禍,你不是親眼看見了嗎?”她迫近霍南爵,紅唇微動,“霍總,這件事又跟你沒關係,你為什麼這麼激動。”
一句話說出,空氣為之凍結。
好大的膽子。
她還有臉提那場車禍!
霍南爵眸底翻騰起滔天怒火,彷彿在爆發的邊緣。
有一瞬間,黎俏以為他會當場掐死自己。
“給我滾。”
一聲冷厲的聲音,車子急促停靠路邊,黎俏被狠狠推出去。
引擎聲響,她轉頭看去,車子早已消失在夜色中。
“霍南爵,你在害怕什麼!”
黎俏大吼出聲,翻騰洶湧的怒意。
一提起紀夫人,霍南爵的反應如此激烈。
種種跡象都說明,他心虛了。
黎俏心底一股絕望。
就算他不是凶手,也和兩年前的車禍脫不了關係。
指甲深深扣進手掌,帶來一陣刺骨的疼痛。
可都比不上心口窒息的痛苦。
孤零零的身影立在路邊,久久冇動,像是一尊雕像。
冷風吹來,黎俏擦擦乾澀的眼角,抬頭望去,周圍一片荒涼。
嗬,霍南爵把她丟在半路上。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邊,許久不見一輛車。
等了幾十分鐘,黎俏隻能走回去。
半路上驟然下起雨,不一會就把她渾身都淋濕了,好在她終於看到光亮。
黎俏蒼白著一張臉,身上的水滴答落下,狼狽的進了一家店。
“一份早孕試紙。”
在店員有些嫌棄的目光中,她把試紙放進包裡,回到了公寓。
……
黎俏洗澡,換上乾淨的衣服。
今夜兩個重磅訊息,打亂了原本的計劃。
接下來 ,到底該怎麼做?
她拿著那份試紙枯坐半天,起身毅然走進洗手間。
該來的,總要麵對。
幾分鐘後,她失魂落魄的推開門。
手裡的早孕試紙,彷彿會灼傷皮膚。
“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她仰頭,有淚水滑落。
冇錯,她懷孕了。
這個孩子,是霍南爵的。
一夜的震驚和疲憊,黎俏正想坐下,忽然感到頭痛欲裂。
身上麵板髮燙,是發熱的征兆。
她心裡一慌。
不行,不能生病,這時候,她不能用藥啊……
黎俏的手伸向小腹,眼底浮出酸澀。
無論如何,這是她的孩子。
父母喪生車禍,肚子裡的寶寶就是她唯一的親人。
腳步沉重,正要去拿冰塊敷一下,忽然眼前一陣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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