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他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楊思夏,雖然表麵上冇有不一樣,但在上課時,她總是不自覺的發呆,看著窗外,心事重重的樣子。
也是那段時間,學習一落千丈,本來跟顧記深約好,倆人要一同考上帝都第一高中,但楊思夏毀約了,一副自暴自棄的樣子。
帝都第一高中對於她之前的成績來說,就很難,初三開學後她時常不交作業,遲到逃學,經常放學不回家,學習的名次更是重新整理了曆史新低。
顧記深不免得心中猜測,難道是交了男朋友?
心中疑慮很久,決定悄悄逃學跟在後麵,看到楊思夏坐在一個街心公園中,看著彆人玩滑板,大街上壓馬路,衚衕亂溜達,到了晚上纔回家,顧記深這才放心回到家。
回家後上網,隻見她已在線上,便問道:“你今天逃課去乾嘛了?”
“怎麼?老劉發現了?”老劉是他們的班主任。
顧記深想了想,決定嚇她一嚇:“差點發現,被我糊弄過去了,你到底乾嘛去了?”
“我冇乾嘛,早就回家了。我去睡覺了,晚安。”楊思夏說謊了。
他皺著眉頭實在不解。
第二天,果然被老劉發現了,隨後楊思夏媽媽就來到了學校。同時也叫來了楊思夏。
班主任老劉,雖然是個男老師,但不乏女性的特點,說話做事都喜歡掐個蘭花指:“思夏媽媽,這是最近幾次思夏的成績,退步的不是一點半點。上課開小差,遲到逃學,狀態哪裡像是一個要參加中考的學生。”
楊母看著成績單,氣的臉憋的發紅,抬頭看了看楊思夏。
隻見楊思夏還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站在一旁,看著窗外。
“思夏,這到底怎麼回事?”楊母一聲厲喝。
楊思夏被聲音拉回,低頭不語。
老劉:“思夏媽媽,先不說這年級排名,班上50名學生,楊思夏綜合的名次一直保持在20名以內,努努力還是可以上去的。但這一下跌落到35名開外,簡直太危險。”
鈴...下課鈴響了。
辦公室外出現了學生吵鬨的聲音,幾個下課的老師也陸續回到了辦公室。
“還有,咱先不說這個成績的問題,昨天逃課...”
“逃課!思夏,怎麼回事?”楊母一聽更是火上澆油,聲音比剛纔大了很多說道。
突然身後隻聽一聲更大聲的“報告!”,顧記深站在辦公室門口。
“進來!”老劉看見顧記深,更是一聲歎息。
“劉老師、阿姨好。”顧記深有禮貌的微微鞠躬。
“顧記深,你有什麼事情嗎?”老劉很是愛惜這個學習的尖子生,但昨天他也去逃課了,還是要提一提的。
顧記深看到老劉這麼問,自然知道要答什麼:“劉老師,我是來主動承認錯誤的,昨天我一時貪玩,強拉著楊思夏逃課去附近公園玩。”
“阿姨對不起,我看思夏最近狀態不太好,想著可能是初三了壓力大,所以才拉著她一起去的。”他的態度誠懇,雖然隻是初中生,但一雙迷人的眼睛已經讓眼前的大人招架不住了。
老劉看到他一副誠懇的態度:“行了行了,楊思夏,顧記深出去玩,你跟著瞎起什麼哄,他閉著眼都能考上第一高中。”
顧記深看著低著頭的楊思夏,就算不清楚她的表情,也能感覺到很喪。
“還有你,顧記深,你有這貪玩的心,多幫助楊思夏不好嗎?你們一起共同努力,爭取再續三年的同學情。”
聽著老劉不打算責罰自己的口氣,顧記深回道:“是!劉老師我知道了,下節課是體育考跑步,要不我先和楊思夏去操場?”
“行了行了,你們先去吧。”老劉一轉頭,繼續和楊母討論著成績的問題。
顧記深輕輕的拽了拽楊思夏的校服。
楊思夏微微抬頭看了看楊母的一張黑臉,小心翼翼的隨著顧記深逃離辦公室。
倆人往操場走去。
楊思夏先開問道:“你昨天也逃課了?”
顧記深快步下樓,邁著台階輕聲“嗯”了一聲。
“那你乾嘛去了?”
顧記深突然停住腳步,回身看向她反問道:“你乾嘛去了?”
“我?我冇乾嘛啊,就是亂逛逛。”
“嗬。”一聲輕笑,聽的讓楊思夏渾身不舒服。
顧記深指了指太陽穴:“楊思夏,腦子是個好東西,你昨天晚上上網是怎麼和我說的,回家看看聊天記錄去。”說完,他生氣的跑下樓,走向操場。
楊思夏一拍腦門,罵道:“我去,楊思夏你是豬嗎?自己說的謊自己戳穿。”
顧記深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騙自己,一整天都冇有和她再說過話。
晚上楊思夏回到家,上網留言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就是想逃課了,所以在學校附近四處逛了逛,彆生氣了。「求求的表情」”
顧記深其實第一時間就看到訊息了,心裡也早就原諒了,但還是做了內心鬥爭,隔了好久纔回了一個“嗯”。
往後的日子顧記深一次次的去找楊思夏學習,都撲空了。
她依舊自暴自棄的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初三的寒假,正逢過年,楊母帶著楊思夏去給顧奶奶拜年,他們倆家關係一直不錯,孩子們是同學,家長又是多年的同事。
楊母:“深深奶奶過年好!”
顧奶奶:“哎呀,思夏媽媽,謝謝。過年好過年好!”
一個微胖的老太太,梳著利落的花白盤頭,帶著寬邊眼鏡,一臉慈祥。
顧奶奶:“深深,快帶著思夏,你們去玩吧!”
顧記深說道:“阿姨好,那我帶思夏去玩了!”
楊母是看著顧記深長大的,深知這孩子的品性,喜歡的不得了:“快去吧,思夏,不許搗亂啊!”
“知道啦.....”
楊思夏進到顧記深的房間,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還是老樣子,顧奶奶總是喜歡把他的獎狀都裱起來,掛了一牆。
她帶著耳麥看著顧記深的漫畫書,嘴上還吃著剛剛從書桌上搜刮過來的零食,顯然是顧記深早就準備好的。
看著她今日身穿緊身紅色毛衣,一頭利落的馬尾辮。
平日裡總是穿著寬大的校服,初中正是女生髮育的階段,身材比起小時候身型大有不同,凸的部位有些明顯。
此時,倆人又共處一室,顧記深臉頰有些發熱,緊張道:“我.我去給你拿個飲料吧。”
楊思夏頭也冇抬“嗯”了一聲。
路過客廳,聽到楊母稍帶哭腔的說著:“哎,我和思夏爸爸離乾淨了,他被那個女的給坑了,錢什麼的都冇了,思夏歸我了,日子苦是苦了點,但這麼多年的糟心事也終於放下了。”
顧奶奶寬慰道:“這樣也好,鬨了這麼多年,終於扯乾淨了,你以後把思夏培養好了,有你享福的時候。”
楊母繼續說道:“我們這麼一離,就是影響了思夏,她的學習一落千丈,實在不知道怎麼是好。但這個孩子整天裝出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還經常勸我,離了好,以後找個夕陽紅。”
顧奶奶被逗得哈哈笑:“孩子們長大了,能理解當父母的不容易,至於學習,慢慢來,愁什麼。”
顧記深站在冰箱外皺起了眉頭,拿起果汁,悄悄的進到屋子裡。
楊思夏搖頭晃腦聽著音樂,看著漫畫書。
“給你。”顧記深神色凝重。
楊思夏抬頭接了過來:“謝謝。”
“你怎麼了?”看著皺眉的顧記深。
不知道怎麼開口問,他的眼睛搓了搓神,攥著拳頭小聲問道:“你父母離婚了?”
楊思夏摘掉了耳麥,輕輕的合上了漫畫書,掃了一眼顧記深,隨後盯著眼前一牆的獎狀說:“嗯離了,你皺什麼眉頭,又不是你父母離婚。”
顧記深還要說什麼...
“你這裡的獎狀真多,以後是不是要有個超大的房子才能掛下你的獎狀啊!”楊思夏背過身看向獎狀,語氣略帶一絲調侃。
顧記深依舊皺著眉頭,非常擔心的看著她:“你父母是在暑假離的婚嗎?所以你那個暑假冇有來?”
突然,楊思夏好像被拔掉刺的刺蝟一樣,身體一怔。有意躲避的保護自己,冇有再說話。又翻起了漫畫書,豆大的眼淚掉落,浸濕了漫畫書。連忙擦掉,翻弄著找其他的書。
看著眼前她單薄的背影,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小貓,顧記深好想上去抱著安慰她,可不經世事的年紀,一時不懂怎麼去表達,隻是靜靜的陪伴。
開學後,楊思夏的成績依舊跌的一塌糊塗,眼看就要中考了,在楊母的逼迫下,報了一箇中考衝刺班,她並不想上,媽媽一個人的工資,要帶著她,並不富裕。
顧記深得知她要上中考衝刺班,他也去報了,其實以他的成績,即便少了幾分也是可以上到第一高中。
楊思夏在衝刺班上嚼著口香糖,發呆的看著窗外,顧記深不斷提醒她聽講,她索性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冇有再打擾,隻是安靜看著她。
那也是顧記深第一次正視自己喜歡楊思夏這件事,可能是到了年紀的情竇初開,也有可能是長久陪伴。
但最起碼在那時,楊思夏在顧記深的生命裡可從未缺席過。
傍晚放學時,一陣陣北風吹來,楊思夏隻穿了薄外套,背起書包準備慢慢悠悠的回家。
顧記深在後麵跟著她,被她發現了。
帝都冬天晚上,總是黑的特彆早,路上的行人也很少,衚衕裡隻有他們倆。
楊思夏回頭喊道:“你變態啊,跟著我乾嘛?”
顧記深停停走走:“楊思夏,我想和你聊聊。”
楊思夏有點不耐煩:“顧記深,我都認識你快十年了,哪有那麼多話說,不要老擺出一副你和我很熟的樣子!”
顧記深有點惱怒,但忍住了脾氣:“我知道你父母離婚,對你打擊很大,但你的人生纔剛剛開始,我們不是約好一起考到第一高中的嗎?”
楊思夏不語,伴隨著冬季的烈風,穿的很單薄她,站在一束路燈下,一雙慢慢發紅的眼睛看向顧記深,身體凍的一陣陣發抖。
看著麵前的這個紅眼顫抖的小貓。
一瞬間,突然不知道從哪來的勇氣,顧記深大步走到她麵前,抱住了發抖的身體說道:“思夏,父母的事情我們冇辦法左右,但請彆自暴自棄你的人生,好嗎?”
在那樣的冬季,有一個不算高大的男生溫暖的抱著自己,楊思夏起初被嚇到,但並冇有推開顧記深,穿著單薄的她,甚至有點貪婪著他身上的溫度。
聽到這些話,楊思夏哭了,哭的很大聲,自從父母離婚後,她一直冇有在人前哭過,每次都是偷偷在被窩裡哭,告訴自己要堅強,她曾經想放棄學業,拿到初中畢業證書,就出去謀生路,為家裡減輕負擔。
顧記深聽到哭聲,心如同被揪了一下,感覺很疼,雙臂抱的更緊了,像是小心翼翼的包裹一樣壞掉的物品一樣,怕二次損壞。
不知過了多久,隨著哭聲減弱,才慢慢放開,伸出一雙早已凍紅的手,擦拭著楊思夏的淚痕,把脖子上的圍巾摘掉,圍到了她的脖子上,拉起同樣冰冷的手往前走。
那一路人很少,倆個人就這樣牽著手,那也是倆人第一次牽手走了那麼長時間。
楊思夏看著兩雙通紅的手拉在一起,雖然冷,但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冇有想著掙脫開。
那天過後,楊思夏發燒了,休息了倆天又趕上了週末,連著四天顧記深冇有見到她。在家裡坐立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難道是那天晚上我嚇到她了?連QQ也冇上,手機簡訊也冇回。”書桌上麪攤開一本書,顧記深實在看不下去。
靈光一閃,恰逢週末,天氣也不錯。他以給楊思夏補課的名義去了她家。
顧記深也不是常來,到了門口後,有點緊張的踱步,遲遲冇有敲門。但又實在擔心,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她。
咚咚咚...
門開了,是楊母。
顧記深:“阿姨好,我是來給思夏補課的。”
楊思夏家是一個一居室,客廳裡擺著一張床是楊母的,臥室是楊思夏的屋子,雖然小,但很是乾淨整潔。
楊母顯然冇想到顧記深會來,愣住了神:“哦,深深啊,快進來,外麵冷。思夏她發高燒感冒了,要不今天還是彆補課了,我怕傳染給你。”
顧記深皺起了眉頭,顯得有點著急的口氣問道:“發高燒?我能看看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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