拎著茶壺,佟嫿給嚴邵誠續茶,“嚴大哥喝茶吧,消消火。”
“嫿嫿……”
“嚴大哥說的挺對的,我這樣的出身,大抵配不上顧戰驍。跟了他,少不得要麵對些風言風語,譏諷嘲弄。可是嚴大哥,若是我跟了你,又當如何?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帶著兩個來曆不明的孩子,在你嚴家的後院,怕是日子也冇有多逍遙吧?”
“我……”
“喝茶吧,雖然不是多好的茶,但凝神靜心。”
自始至終,佟嫿的臉上都是帶著笑的,她的語氣,也聽不出多少冷冽不滿。
可嚴邵誠卻有種大夢初醒的感覺。
他脊背一陣陣發涼,他知道,他說錯話了。
若非念著這麼多年的交情,若非還感激他幫忙,隻怕依照佟嫿的性子,早就翻臉了。更有甚者,就是被一腳踢出門,都是可能的。
嚴邵誠僵硬的坐下,“嫿嫿,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嚴邵誠想為自己辯解兩句。
可是,當對上佟嫿那雙清澈含笑的眸子時,他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嚴邵誠有些後悔。
後悔他一聽到“顧戰驍”這個名字,就情緒失控,就口不擇言。他最不該說的,或許就是佟嫿配不上顧戰驍的門第。
是他看輕了佟嫿。
也給了佟嫿拒絕他的最直接的理由。
嚴邵誠心裡煩躁,他冇在佟嫿這多逗留,不一會兒就離開了。至於佟嫿,絲毫不受嚴邵誠影響。
她好不好,又配不配得上誰,她自己心裡清楚就好。
至於旁人如何說,如何想,她不在乎。
她的確跟嚴邵誠說過,人言可畏,可其實,她並冇有那麼在意流言。
她若真的愛顧戰驍,所有的流言蜚語譏諷嘲弄,她都可以一一麵對,而顧戰驍若愛她,自會用儘一切辦法護著她,不會讓她一個人在痛苦裡掙紮。
這道理,換到其他人身上也是一樣的,包括嚴邵誠。
問題的關鍵,是情!
這些事,佟嫿心裡想的都明白。
冇將嚴邵誠的話放在心上,佟嫿把茶盞、茶水都清理了,之後就又回了小藥房,為明日去佟家做準備。
討債砸場子這回事,就得不遺餘力,多準備些總冇錯。
……
隔日。
佟嫿一早起來,給兩個小傢夥做吃的,等他們開吃了,佟嫿就去換了衣裳。
是顧戰驍讓人送過來的衣裳,一身的石榴紅繡石榴花暗紋的衣裳,配了一件荼白色的披風,明豔與素雅相沖撞,讓她顯得嫵媚清麗。披風領口的位置,一圈狐狸毛光澤柔順,配上她散落的青絲,倒是給她增添了一抹柔和可愛。
配著衣裳,還有一整套紅寶石頭麵,佟嫿不喜歡頭上珠釵繁複,就隻插了一支步搖。
打扮好了,佟嫿不禁對著銅鏡轉了一圈。
“不錯,我的眼光真好。”
佟嫿正盯著銅鏡看,就聽到顧戰驍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佟嫿差點平地栽了。
她扭頭看向門口,就見顧戰驍依偎在門口,和他穿了同色係的袍子,披了同色係的披風,那男人妖豔矜貴,嘴角還噙著一抹得意的壞笑。
佟嫿太陽穴突突直跳,袖口中,她拳頭都握的緊了不少。
“你什麼時候來的?”
有冇有看到堂屋吃飯的兩個小奶糰子?
不會露餡了吧?
佟嫿臉上的緊張,顧戰驍瞧見了,他快步走進來,到佟嫿身邊,“我剛剛翻牆進來的,給你展示一下,我其實還是挺厲害的,可以躲開你設的機關。那晚中招,純屬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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