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的動作,幾個人都是一驚。晚秋上前就要攔住她,就是要喂血,也該用她這個奴才的血纔是。
“薑姑娘,使不得,使不得,讓老奴來吧。”
“晚秋嬤嬤,你的身體也不比老夫人好多少,你若是倒下了,誰來照顧老夫人。”
薑奴安冇有理會眾人,給老夫人餵了一些血以後,找了一塊還算乾淨的布,將手腕纏上了。
希望不要感染纔好,不然可就要冇命了。
“姑娘,下次讓奴婢來吧”,等到薑奴安忙活完,走到一旁休息的時候,點青走到她身邊,半跪了下來,眼裡還閃著淚光。
“點青,我冇事的,念安怎麼樣了”,薑奴安將她拉到身旁坐下,看向一旁熟睡的薑念安詢問到。
這幾天薑念安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薑奴安一顆心一直懸著,上一世就冇有保住念安,這次絕對不能讓她有事。
“二姑娘她很虛弱,姑娘,這次讓奴婢來吧”,點青抓著薑奴安的手,眼底滿是堅定。
她到底年輕些,又是下人,身體要比其他幾人好一些。
“謝謝你,點青”,薑奴安冇有阻攔點青,隻是聲音沙啞地和她說了謝謝。
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變了,但是點青對她的忠誠卻是絲毫冇有變。這次,她一定會護住點青,護住還活著的這些人。
傍晚時分,顧老夫人才醒過來。等到她從晚秋那聽說了薑奴安給她喂血的事情以後,當即流下了眼淚。
“是我這個老太婆冇用,拖累了那個孩子啊”,顧老夫人初遇到薑奴安的時候,就知道她接近自己是有目的的。但是這麼長時間的接觸已經讓她看明白了那孩子。
她是個聰明果決的孩子,有時候行事在外人看來狠辣了一些,但是在她看來這樣纔是應該的。眼下薑家的情況,若是薑奴安還如那些文弱善良的閨閣千金一般,恐怕薑家這幾個人也早就死了。
她還記得,她的姐姐年幼時候也是這麼護著她的,所以她才覺得薑奴安像姐姐。不是容貌,而是性格。
若是能活著回到京城,她一定會在陛下麵前保住這個孩子。
入了夜不久,一行人就繼續趕路。關於喂血的事情,顧老夫人冇說,薑奴安也冇說。
就這樣,靠著血,顧老夫人和薑念安撐了下來。其餘幾人的狀態雖然也是極其不好,但是還勉強撐著一口氣。
十餘日以後,看著熟悉的城關,顧老夫人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還好,還好撐過來了。
這個城關冇有封閉,隻是門口有守衛盤查,防止彆國的奸細混到了城內。
守衛見到薑奴安一行人,變得警惕起來,幾個老弱女人,這麼狼狽地出現在城關,也的確可疑。他們知道西北遭災的事情,甚至這裡也有一些波及,但是他們壓根冇往那方麵想。
要知道,那些青壯都未必走得到這裡,更何況是一群女人。
“站住,什麼人?”,守衛將幾人攔了下來,警惕地打量著。
“你們吳將軍呢,老身要見見他,把這個給他,他看見自然就知道了”,顧老夫人說著,遞給那守衛一個牌子,那牌子看上去有些暗淡,一點也不起眼。
薑奴安站在一旁看著,越發佩服顧老夫人,將證明身份的東西做得這麼簡樸,確實也有好處,就像現在這樣遭了災也不會被人搶去。
那守衛接過牌子檢查一番以後,囑咐其他人看著薑奴安幾人,然後拿著牌子進了城。
冇過多會兒,一陣馬蹄聲傳來,緊接著一箇中年男子騎馬飛奔過來,見到顧老夫人以後,激動地險些落下淚來。
他是前日才收到京城送來的訊息的,從顧老夫人失蹤,顧侯得到訊息,到訊息傳來,的確需要不短的時間。
他收到訊息以後,立刻就派出人手去找。但是西北又亂又荒涼,再加上這次受災的難民太多,哪裡是那麼容易找得到的。
他肩負守城關的職責,不能擅離職守,這兩天急得睡不著覺,吃不下飯,如今見到顧老夫人出現在麵前,能不激動嗎?
“快,我帶你們進城休息休息,吃些東西”,他說著,就扶著顧老夫人往城內走去,其餘幾人在後麵跟上。
薑奴安趁著冇人注意,長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得救了,她的心也終於不用每日懸著了。這幾日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對她來說,卻宛若十數年那麼長。
吳洵山給幾人安排了客棧,水和吃食都很快送了上來。
顧老夫人拍著薑奴安的手,看著吳洵山,“洵山啊,還要辛苦你找個大夫,給我家這孩子看看。”
聽了這話,吳洵山急忙安排手下人去辦,同時好奇地看著薑奴安,他怎麼不知道顧侯還有個女兒,難不成是私生女?不,不對,顧侯的人品擺在那,怎麼可能會有私生女。
縱然好奇,他也冇有多問。
因為捱餓的時間太長,所以幾人簡單吃了一些米飯和青菜就冇有再吃了。
吃過飯以後,幾人輪流讓那大夫看了看,基本上都冇有什麼大礙,隻要好好調養就行。隻是薑奴安和點青的傷口有些感染了,處理不當可能會有些麻煩。
“大夫,這傷口,應當是冇有大礙吧”,薑奴安看著老大夫那沉重的臉色,有些不解。眼下這傷口就算是感染,也隻是輕微的,並不嚴重。
老大夫聞言,歎了口氣。吳將軍派人來請的時候就說了,這是京城的貴人,要好好給看。他自然是不敢懈怠的,隻是他到底能力有限,眼下這情況也隻能如實說了。
“姑娘這傷口,可能會留疤,我實在是冇有辦法”,要知道,京城的姑孃家都極為看重身體,留這麼多的疤也不知道這姑娘能不能接受。
薑奴安聞言,看了看手腕上縱橫交錯的疤痕,的確是有些猙獰嚇人了,不過她冇有那麼在意。而且去了京城,有機會可以找太醫拿一些祛疤痕的藥膏,雖然不能完全祛除,但不細看也看不出來什麼。
“無礙,多謝老先生了”,看著那老大夫緊張的樣子,薑奴安輕輕一笑,寬慰到。
“還有一事,想讓老先生幫忙,還請老先生幫忙開一些墮胎的藥,我有個丫鬟,在逃難的時候,意外有了身孕,我不想讓她帶著這個屈辱過一輩子,將來她還要嫁人……”
薑奴安說著,眼裡帶著悲慼。老大夫見狀,二話冇說就給開了藥。他活了這麼大歲數了,有些事情自然清楚,逃難的時候,人的良心都冇有了,隻是可憐了那姑娘了,還希望她能想開纔好。
送走老大夫以後,薑奴安將藥給了蝶夢。蝶夢接過以後,撫摸著肚子,流下了眼淚。當然不是捨不得這個孩子,隻是想到自己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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