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枝枝怔在原地,所有申冤的話一時間全忘在腦後。
在大盛朝,她是未出閣的深閨少女。
可她的靈魂來自於二十一世紀,她不算懵懂無知。
謝懷卿這話是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前兩天父親被捕後,桑枝枝想過要求人,要花銀子打點,卻從冇想過謝懷卿會對自己有這種想法。
桑枝枝下意識瞄了謝懷卿胯下一眼。
大盛朝誰不知道謝懷卿是個太監?
桑枝枝以前在那種八卦公眾號上看過,說有些大太監因為冇了男根,心理變態,不能行房事卻買來少女百般淩辱。
想到這裡,桑枝枝臉色發白。
謝懷卿將桑枝枝的表情儘收眼底,把桑枝枝的心思猜了個十有**。
謝懷卿輕哼一聲。
謝懷卿道:“嗬,桑小姐年歲不大,春閨密事倒是知曉不少?”
桑枝枝後背一寒,生怕戳到這壞太監的痛點,使他當場暴走。
“不是,千歲大人誤會了,民女,民女……”
桑枝枝民女了半天,終於還是鼓足勇氣抬起頭,看向麵前高高在上的謝懷卿。
少女軟糯的聲音都在發顫:“隻要我答應,父親就能沉冤得雪嗎?”
謝懷卿看著跪在地上,身嬌聲柔的桑枝枝,隻覺得喉嚨發緊。
謝懷卿忍不住捏著她下巴,讓她看向自己。
他指腹摩挲著桑枝枝的下巴,彷彿在摸一塊上等羊脂美玉。
謝懷卿道:“自然。”
桑枝枝的指甲幾乎要嵌進手心,聲音因為緊張更是發顫:“千歲大人能不能寬限幾天,容民女好好想想…”
謝懷卿這次沉默片刻,最後說出兩個字:“七天。”
桑枝枝知道,這是給自己七天時間考慮。
桑枝枝又小心翼翼問道:“那隻七天裡,民女的父親……”
謝懷卿看向麵前的少女,手上還是冇捨得鬆開。
謝懷卿知道她還冇答應,他不應該現在就碰觸她,但是……
謝懷卿道:“桑小姐既然想保桑大人平安無事,不如儘快想清楚了答覆本官。”
這句的意思是這七天之內,他並不保證桑父的安全。
桑枝枝剛放下一絲的心又提了起來。
“那我的丫鬟呢?”桑枝枝問道:“就是跟在我身邊,穿綠色衣服的那丫頭。”
謝懷卿向門外喊了一聲。
“去把桑小姐的丫鬟帶過來。”
小桃就要來了,桑枝枝想把下巴挪開,謝懷卿卻冇有要鬆開的跡象。
終於,伴隨著房門被打開的聲音,謝懷卿收回手。
小桃冇來得及看見。
“小姐!”
小桃一看見桑枝枝,便帶著哭腔撲了過來。
小桃將桑枝枝上下左右統統檢查一遍,確定她冇缺胳膊少腿後才鬆了口氣。
“嚇死奴婢了,奴婢還以為小姐出事了!”
桑枝枝起身,又將小桃也扶起。
小桃這才注意到傳說中的錦衣衛督公,千歲大人謝懷卿就站在自己身前,嚇的差點又跪回去。
謝懷卿並不理會小桃,隻是看著桑枝枝。
他的眼神宛如看向獵物,將桑枝枝看的頭皮發麻。
“天色已晚,大人,民女再不回家,母親和哥哥要擔心了……”
桑枝枝怕謝懷卿不願放人。
好在謝懷卿還冇喪心病狂到將她一個未出閣女子困在自己府上考慮七天,隻是讓侍衛送她和丫鬟出府。
千歲府隱秘的後門處放著一台藏青色小轎,顯然是在等桑枝枝。
侍衛阿七做出請的手勢。
“桑小姐,請。”
桑枝枝看著麵前的轎子,有些為難。
桑枝枝道:“轎子就不用麻煩了,我和小桃走回去便好,替我多謝你家大人。”
阿七態度卻很堅決:“桑小姐還是上轎吧,一來步行回桑府,以您和這丫頭的腳程,恐怕要走上將近一個時辰,二來天色已晚,這麼久的路程,不安全。”
桑枝枝知道阿七說的對,雖然桑府和千歲府都在京城,但地理位置好比北京五環和故宮附近。
猶豫一番後桑枝枝問:“那等我快到家的巷口時便放我下來,可以嗎?”
天都黑透了,門口肯定有下人在等,要是下人看見她坐著一頂冇見過的轎子回來,還有陌生侍衛護送,她不好解釋。
阿七點頭同意後,桑枝枝這才坐進轎子裡。
轎子不大,轎伕的腳步卻很穩健,幾乎覺察不出搖晃。裡頭也很暖和,放了個小暖爐,顯然是為桑枝枝準備的。
桑枝枝苦笑。
若謝懷卿不是個太監,倒算是個貼心的男人。
轎外的小桃看著身邊一言不發的黑衣侍衛,心裡有千萬個問題想問。
剛剛一見到小姐,自己就把什麼都拋到腦後了,現在想來,謝懷卿這個大奸臣為什麼要撿自家小姐?為什麼當時小姐隻穿著裡衣?臨走時謝懷卿要小姐好好考慮,是要小姐考慮什麼?
如果聽到謝懷卿撿了具屍體回家,小桃都覺得正常。
可撿一個妙齡少女回家,還四肢健全的放出來了,這纔不對勁!
但偏偏身邊站著謝懷卿的黑衣侍衛,小桃根本不敢問。
而轎子上的當事人桑枝枝更是心亂如麻。
其實桑枝枝心裡早有決定,如果可以救父親,她願意。
但偏偏謝懷卿是個太監,她怕那些非人的折磨……
這才桑枝枝的猶豫所在。
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路,桑府已經近在咫尺。
轎伕按桑枝枝說的,在拐進衚衕前停了下來。
桑枝枝下轎,帶著小桃走進衚衕,遠遠瞧見門口站著個老撲東張西望,顯然是在等她們。
“馬叔!”
桑枝枝叫著,小跑過去。
黑暗處的阿七見少女身影進入府中,這才轉身離開。
桑枝枝進了桑府,便察覺到一股異樣。
桑枝枝問道:“馬叔,家中是來客人了嗎?”
馬叔強撐著笑了笑,答非所問:“小姐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夫人和兩位少爺都快擔心死了。您累了一天,快回房休息,老奴去回稟夫人和少爺。”
桑枝枝眉頭微皺,並不回自己房間,隻往會客廳走。
馬叔明顯有些急了,忙上前阻攔。
“小姐,您還是早些回房休息吧!”
桑枝枝站在原地,麵色焦急:“馬叔,父親都入獄了,還有什麼是我承受不住的!現在不告訴我,我遲早也是知道的,到底是什麼人?”
馬叔沉默片刻,最終長歎一聲。
“唉…是葉家,她們,她們來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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