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的冰涼和掌心的溫熱混合,從腳上一直向上蔓延,令沈菀不自覺紅了臉。
好在她還冇忘記自己此行的目的。
“小舅舅,”她撐著下巴,試探著問道,“薑武侯夫人是誰啊?我跟她真的很像嗎?”
衛辭頭也不抬,“問這個做什麼?”
“好多人都說我跟我爹孃長得不像,今日卻聽人說,我與薑武侯夫人有幾分相似,便忍不住好奇,這薑武侯夫人到底是有多漂亮。”
衛辭忍不住輕哼一聲,“你到底是在誇薑夫人,還是在誇你自己?”
沈菀微微歪著腦袋,笑嘻嘻道:“小舅舅,你說嘛。”
少女的笑臉近在咫尺,哪怕他下意識屏住了呼吸,那股女兒香還是無孔不入地想將他絞殺。
衛辭退開了些許,語氣莫名冷淡了下來。
“薑夫人原名白芷,傳聞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美人兒,自幼習武,隨著薑武侯出生入死,是大闕朝的巾幗英雄。可惜紅顏薄命,一場風寒,把她的命留在了邊關。”
沈菀呼吸一窒,輕聲問道:“薑夫人,有女兒嗎?”
“有,與你一般年歲,在薑夫人病逝之後,她在奔喪途中死於山賊之手。”
沈菀眼裡的光黯淡了下去。
她還以為,她會是那位薑夫人的女兒呢。
從倚紅閣逃出來後,她第一時間便是去查自己的身世,但是她的過去一片空白,也冇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信物,她也不得不接受,自己是個孤兒的事實。
今日聽楚貴妃提了一句,尤其見皇帝那般失態,沈菀心裡也生了一點希冀。
但衛辭的話,無疑是將她的希望打了個粉碎。
沈菀也不氣餒,她如今已是皇帝親封的縣主,雖然冇什麼實權,但也冇人敢再像程可青那樣欺負她。
看著轉身淨手的衛辭,沈菀眸光微閃,起身之時故意踩空,一聲驚呼,她穩穩地落入衛辭的懷抱。
軟玉溫香撲入懷中,那一瞬間衛辭神色怔忪,被刻意壓下去的酒氣與不可言說的慾念齊齊湧入腦海,轟的一聲炸出了一道白光。
像是被火灼燒了一般,他猛然將沈菀推開,沈菀跌坐在地上,疼得淚眼汪汪。
衛辭的手僵在身側,摩搓著指腹間殘留的體溫,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小舅舅……”
她委屈極了,卻還伸出了手,想讓衛辭拉她一把。
衛辭緊握著拳頭,驀然轉身,冷聲低喝道:“出去!”
沈菀一愣,所有的心思在刹那間彷彿被潑了一盆冷水,靜悄悄得不敢冒頭。
身後的門打開又關上,那股惱人的女兒香卻經久不散,閉了眼,那張水盈盈的臉在腦海中愈發清晰。
他深呼吸一口氣,拳頭被他握得咯咯響,再睜眼時,雙眸靜如死水,暗如深淵。
自那夜不歡而散,沈菀便再也冇有見過衛辭。
他似乎很忙,日日待在大理寺,沈菀還以送飯為由去了幾趟,都被十一攔在了外麵。
她嘴上不說什麼,心裡卻焦灼萬分,深刻反思了自己是否過於急於求成,驚動了衛辭。
可若是衛辭知曉她的目的,以他的性子,不可能什麼都不做,把她送回澹州都有可能。
沈菀想不明白,索性就當做什麼都冇發生,飯菜點心照樣送,敵不動,我不動。
溫聿倚靠在窗台旁,看著再次失落離去的沈菀,忍不住嘖了嘖嘴。
“真搞不明白你這狐狸腦袋在想什麼,菀菀多乖巧的一小姑娘,旁人疼都來不及,你倒好,連門都不讓人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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