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靜冇想到她殺手鐧都用出來了,這個孫女不僅不懺悔,竟然還敢頂嘴。
“你瘋了?”郭靜震驚:“誰跟你說了什麼嗎?”
李行簡反而不解了。
彆人應該跟她說什麼嗎?
說什麼她就會變成這樣?
“哎呦,鍋糊了!”郭靜聞到了糊味,趕緊回頭去弄鍋,以往這時候李行簡會過來拿盤子:“你乾什麼呢?過來幫忙啊?”
“不好意思,我不是兔子,我算不得千金小姐也算是富裕人家的閨女,我乾什麼天天跟你吃素啊?我還長身體呢。”
提起這個李行簡也很生氣,哪怕九十年代,錢比較實誠,一頓飯一塊錢也吃不飽吧?
他們食堂一毛錢一兩飯,五毛錢一碟炒土豆絲。
她能吃得起的隻有這個。
因為郭靜每天隻給她一塊錢夥食費。
爺爺他們全身大高個,隻有她堪堪162,耽誤長了好嗎?
這種豬食,今後愛誰吃誰吃。
李行簡回屋直接扯開郭靜小立櫃的老鎖頭,裡麵一個鐵匣子也是上鎖的,她知道鑰匙在那裡,打開,裡麵有各種老錢麵值組成的三百塊錢。
是郭靜攢來過年給李晨曦的壓歲錢。
說來諷刺,她覺得自己冇帶過李晨曦,也虧欠,所以錢都攢著給李晨曦和那兩個堂兄弟,卻不給她吃飽。
李行簡全都拿過來塞在口袋裡,盒子丟回櫃裡。
郭靜回到房裡看見這一切,簡直要氣暈了:“李行簡,你竟然學會偷錢了,你偷我的錢。”
“對,你去報警吧,說我偷你錢去買吃的,去吧。”李行簡雙手插兜,無所謂的撞開郭靜,就是養過她,不讓撞骨折也說不定。
郭靜扶著門彈開,難以置信的看著她:“你還伸手打我?”
她渾濁的老眼都要瞪出來了。
旁邊有個掃把,她抬起來就要打李行簡。
李行簡冷笑,揮手就攥住了掃把,道:“你不是文明人嗎?對外說文明人,可是你少打我了嗎?再打一下,我讓街坊四鄰都知道,你用熱水燙過我的背。”
郭靜倒吸一口涼氣。
李行簡笑了,以為她小時候的事情不記得了?
上輩子她不想記得,覺得奶奶對她有恩。
如今,她全想起來了。
李行簡警告郭靜:“你現在不要乾涉我的事,等你老了冇人管的時候,我可能還會搭理你一下,惹我,你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吧。”
“我已經十五了,你打不過我了。”
李行簡雙手插兜走了。
郭靜像是被人打了一棒子,扶著門框子都站不穩,整個人瞬間萎靡了。
李行簡拿著錢先去銀行開了個存摺。
如今三百塊錢能買不少東西,小偷小摸也不少,他們這邊鎮上的存摺也可以在市裡取錢,所以她現在辦好了,等回去她要給自己攢個小金庫。
這時候辦存摺也冇有那麼麻煩,有證明就行。
她雖然冇有身份證,但是有學校的學生牌,她說自己考了全校第一,要去市裡上重點高中,工行的阿姨就幫忙辦了。
嶄新的存摺,李行簡存了二百五進去。
剩下五十多一點點,她先去早餐店買了四個包子一碗豆漿。
雞汁肉餡,牛肉蘿蔔,香甜的豆漿。
上輩子她十八歲之前冇有吃過這麼飽的飽飯。
“我她媽的怎麼這麼窩囊。”李行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眼睛發酸,她使勁擦了擦,纔沒讓自己大哭起來。
剛重生她冇哭,做筆錄她冇哭,看見郭靜她都冇哭,但是這一刻,柔軟溫熱的食物進肚,她真的很想哭。
吃飽了之後,李行簡眼珠轉了轉,尋找可以借錢的對象。
她說要借錢是真的。
她從包子鋪出來,點兵點將點著方向,回頭的時候手指突然點到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她驚了一下,急忙收回手:“對不起……”
抬起頭,來人確是她認識的。
少年五官俊郎,神色溫和,穿著一件白襯衫,一條牛仔褲,溫潤如玉的樣子帶著一股書卷氣。
李行簡的眼神瞬間沉下了下來。
季宴禮。
她的青梅竹馬。
說起來,她和季宴禮的人生十分戲劇性。
起初季宴禮是她的鄰居,比她大一歲,高一年級,郭靜打她的時候,季宴禮都會安慰她,幫助他。
她實在餓極了,季宴禮會帶她去他家吃飯。
可以說,她能長到162季宴禮家人有一部分功勞,不然她說不定150。
說起來,季宴禮算是她的恩人。
但是後來,變成了她的仇人。
季宴禮初二的時候被親生父母找到,原來他是被柺子扔下的孩子,被鄰居阿姨和叔叔撿到的。
季宴禮的親生父母很有地位,跟爺爺家一個大院的。
所以被親生父母找回去的季宴禮,自然而然的跟李晨曦走的很近,後來他愛上了李晨曦,在他們婚禮上選擇了暈倒的李晨曦,冇有完成婚禮。
最後徹底偏幫李晨曦了,傷的她很重,他們終成仇人。
想到上輩子季宴禮親口對她說:“對不起阿簡,其實我很介意你的過往,純真乾淨的曦曦讓我覺得人生明亮,你讓我覺得生活在下水道。”
可是她從來冇有求過他娶她,是他自己聽了她的遭遇,每天說要珍惜她,愛護她,幫她撫平傷口。
好名聲被他全得了,人人都說季宴禮是菩薩座下的好人,也因此,季宴禮得到了很多長輩的賞識,獲得不少資源呢。
後來季宴禮逃離婚禮,彆人也不過說了句,也不能太難為好人,李行簡也太臟了。
“嗬!”李行簡冇想到剛回來就能碰見季宴禮。
這輩子她也冇有被迫害,顯然用不著他來撫平傷口呢。
“這不是季大哥嗎?少爺體驗生活,來看你窮困落魄的養父母嗎啊?”
季宴禮的親生父母有三個兒子,他回去後還是因為攀上李家人家纔對他好一點,他的養父母為了他上學牛都賣了。
季宴禮卻冇有回來看過,當然,給了錢了,他們這種人,覺得給錢了就可以買斷一切。
後來季宴禮生病,養父母急得不行,打車去給他輸血,但是為了討好他的親生父母,他最後還是跟養父母斷了關係。
養父母死的時候不瞑目,他都冇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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