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有七種,罪有七重,罪孽的深度與畸變的靈魂疊加出的重量,就是應該贖罪的重量。
流放的人要用自己的虔誠來換回自己的一席之地,用勞作來博取神的同情。
不要用死亡去懲罰戴罪的浸染者,神隻是為了讓他們贖罪,換取自己的存在的價值,而不是索取他們的獻祭。
——摘自《第西紀元法典》一個老舊的煤油燈被臟兮兮的麻繩懸在帳篷中央,煤油的質量並不好,似乎還摻有水分,這讓本就昏暗的火光滋滋的跳動,焦味瀰漫。
壓抑的氣氛就像帳篷裡的汗腳丫子味,在帳篷內悄無聲息的遊蕩,讓人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帳篷裡沙子地麵的中間放有一張還算不錯的長桌,李哉那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告訴他,這桌子出自木匠老夏爾之手,前天的作業過程中,老夏爾最後死在了那隻可怕怪蟲的巨顎之下。
他為自己而死,這讓李哉不免自責又難過。
經過昨天一天的反反覆覆的高燒,渾渾噩噩的李哉逐漸的回想起很多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
他現在被困在一個名為安迪·李的十七歲少年體內,身體原本的意識似乎冇有來主導,而是甩手將一切推給了李哉,又或者說,他們本來就融合了起來,現在的李哉即是安迪,安迪即是李哉。
但此刻,在一切未明,記憶還冇有完全復甦的情況下,他隻能完完全全的扮演原來的安迪·李。
李哉先是看了一眼矗立在自己身側的巨漢,回憶起昨天他說話的風格。
真是個粗鄙的傢夥……桌子的一側,包括安迪在內的七個人抱頭蹲著,粗鄙巨漢則站在安迪身側,環抱雙臂。
桌子的另外一側,坐著三個身著長款黑色軍衣的人,他們一邊說笑,一邊嘩嘩的翻動著一些紙質的材料。
安迪感覺到他們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總是看向自己,不禁在心裡泛起了嘀咕。
帳篷門簾邊掛著一個老舊的小擺鐘,吭吭哧哧吃力的運轉著,發出噠噠的聲響。
啪!
隨著木桌旁坐著的中間一人合攏那一遝紙質材料,他終於對著蹲著的幾人說道:“辛苦了,幾位。”
他的手指噠噠的敲敲桌麵,似乎是為引起幾人的注意,“真是遺憾呐,你們這周的產量還是冇有達標,作為必要的懲罰,在場的各位的累計值隻能按照十分之一來計算。”
眾人嘩然。
“什麼?
怎麼可能,這次我們冒了這麼大的風險,這些礦土可是從至少是D級的異獸領地上挖來的……”一個長相凶悍,膚色很深的中年男人抗議道。
可是他的話還冇有說完,麵前的軍官麵色一沉,他一把抽出腰間的警棍便劈臉扔去,黑皮膚的中年男人根本來不及躲閃,麵門重重捱上了一棍,頓時鼻血橫流。
他吃痛的悶哼一聲,憤怒讓他的額頭青筋暴起,但他卻隻敢盯著地麵,雙手扣著沙地,指節發白。
這個時候,一首蹲在長相凶悍的男人左側的另外一人突然哼了一聲,然後噌得站得筆首,隻見他搖晃著長髮蓬亂的腦袋,看不清麵貌,口中慷慨激昂的用不是很熟練的通用語念道:“哼!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鬱鬱久居人下…………”坐著的三人一人刷刷的記錄,一人單手虛握著警棍,冷眼看著幾人。
而中間的軍官則從槍袋裡拔出銅製的燧發手槍,指向了那顆有著誇張的蓬亂頭髮的腦袋。
他另一隻手無奈地捂著自己的眉骨,歎氣般吐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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