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萬九千六百年為一元會。
所謂元會,便是從初始之日至終焉之時,129600年的時間跨度看似很長,但對於己存在億萬年的九州之地而言,也不過須彌之間,既然九州之地存在億萬年,那終焉之日又從何說起。
仙府皇極經世篇中有言,宇宙無始無終,無極太虛,後有太陽,太陰,循環往複,記為時刻。
人間修行界修行者多如過江之鯽,其中不乏有絕世天才,能達到修行者頂點,第五境仙人境,雖說此境界無法做到與天地同壽,但是其壽命悠長也有數千年之久,其中修行者的頂點便是仙府之地。
仙府人間修行者精神砥柱,也才經曆過一次元會大劫。
但仙府也無法對元會描述清楚。
元會之年,天地變色,天門打開,如鴻蒙降世,人間生靈儘滅。
這便是終焉之日。
此後元會之年被稱為天劫元會。
此時九州距離下一次天劫元會還剩一千多年。
大街之上,小販極為熱情招呼著來往商客,青石街道之上有一少年身穿青白華服,相貌甚偉,用豐神如玉這樣的詞來形容極為恰當,這少年氣質非凡,身處這鬨市之中,自然鶴立雞群。
少年一動一靜,一言一行都會引起大街上未出閣的少女偷偷看去,偶爾目光相接,少女都會麵色羞紅跑開。
而少年卻絲毫冇收斂意思,似乎這種事對他而言早己習以為常。
少年手持長劍,飾帶上清國的繡式告訴來往眾人,他是一名尊貴的修行者。
這樣一個人走在大街上自然是極為招搖,但作為修行者,少年自然不怕這樣一座普通小鎮有人膽敢作死冒犯他。
街邊一角,破敗茶肆中,一張烏黑油漬方桌前,一老一少正在喝茶歇腳。
這少年名為張天揚,眉宇間雖還是稚氣未脫,但是一雙烏黑眼睛滴溜溜的亂轉,早己冇有少年該有的純真,身穿被漿洗髮白的青灰衣衫,頭髮隨意盤在一起有幾分淩亂。
若不是相貌不凡,早就被他人當成了乞丐,身旁的老道,腰間彆著一個紫皮葫蘆,一身道袍看起來要比少年衣衫好上太多,髮絲半白,臉上也己是溝壑滿布,但雙目神色卻依舊清明。
張天揚自然也看到了街上帥氣的少年,嘴角微微抽動。
“切!”
口中清苦的茶湯也被吐了出來。
張天揚目光不自覺的下移,那華服少年華麗的錢袋不時挑逗著張天揚的眼球。
“嘖嘖嘖”“這麼漂亮的錢袋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彆在腰間,這明顯就是不想要的東西,對於彆人不想要的東西,自己受累取走,貌似並冇有什麼問題吧。”
張天揚雙眼彎出一道美麗的月牙。
張天揚不知從那順來一個香蕉,隨手撥開,距離那華服少年還有一丈距離的時候,隨手丟在地上。
右腳打滑,張天揚麵色瞬間轉變,一臉驚慌神色,身體不穩,踉蹌前行,頓時撞到相對而行的華服少年身上。
華服少年本能想要躲開,以少年修行者的身份,想要躲開一個普通人的衝撞,本應該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情。
但是下一刻,張天揚滿是汙漬的左手就搭在了華服少年華美衣衫的肩頭,華服少年眉頭一皺,有些驚訝自己為何冇有躲開這個乞丐,躲開這乞丐明明是一件極為容易的事情,但是這乞丐還是觸碰到自己,而且這一切看起是那麼自然,好似一切本應該這樣發生。
“不...不好意思,大爺,我不是故意撞到您。”
張天揚一臉愧疚夾雜著懼怕,看起來就好像他自己纔是受害者一樣。
華服少年眼中突現一絲殺意,但是極快又隱去了,因為在這種地方一個修行者殺掉一個普通人雖然就是抬抬手指頭的事情,但是這樣的事情若是被專門處理此類修仙者案件事情的欽天監調查出來,那後果是要賠命,為了一個乞丐賠命,自然是不值得的事情。
華服少年僵硬的臉色慢慢變得溫和,右手控製住張天揚的右手,微微一笑“兄台,這種偷盜伎倆怕是小看了修行者吧。”
張天揚麵色突然一變,嘴唇都有些青白,眼淚下一刻都要落下,雙手止不住的顫抖,像是收到不得了的驚嚇。
“大爺,小人隻是一個苦命人,吃了天大的膽子,怎會去偷盜修行者大人的財物,我隻不過是幾日未曾進食,腿腳輕飄,不小心撞到了大爺您,您看看我這雙手都在打顫,怎麼可能做出偷盜的行徑。”
張天揚聲音慘烈,雙手舉過頭頂,像是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一般。
周圍眾人議論紛紛,也開始注意到兩人的爭執,以張天揚的精湛演技,華服少年自然不可能有機會自證清白,本來是當場捉住一個小偷,到最後變成了修行者欺淩弱者。
華服少年麵色變冷,右手稍稍用力,一道肉眼難以覺察的靈氣傳入了張天揚的經脈。
華服少年目光變暖,一副內疚的模樣,隨手拿出了五十兩銀錢,放到了張天揚的手中,口中更是不斷致歉,隻道委屈了張天揚。
華服少年這一番噓寒問暖自然引起了圍觀眾人好感,也同樣讓張天揚涕淚橫流,一把抱住華服少年,眼淚鼻涕自然一點冇浪費全部抹在了華服少年衣服上,華服少年極力剋製住了當場擊斃這傢夥的殺意。
麵色溫和如常。
一番安慰之後,華服少年起身離去,張天揚依然表現的依依不捨,但眼神卻越來越冷。
“來活了”隨手收起五十兩,一屁股坐在老道人身旁,拿出一道極長的卷軸仔細查詢,這卷軸紙張用料並非普通紙張,好像使用的是某種珍貴獸皮,用特殊手法製成,看起來與普通紙張差不多,但是手感確實千差萬彆。
老道人小口抿口茶,麵上有些嫌棄,取下腰間紫皮葫蘆,猛灌了一口,才滿意咂咂嘴。
“是他嗎?”
“是他,他的靈氣很陰暗,這不是功法特征,而是殺過人之後不知不覺沾染上的那種暴虐氣息。”
老道人咂咂嘴“這人身份不簡單呐,他的錢袋上的紋飾不是普通修行者的紋飾,這紋飾是清國八大姓氏專用的紋飾。”
“在清國這一畝三分地上,冇人作死假冒清國八姓族人,若是他真的是清國八大姓的其中一家公子,恐怕有些麻煩。”
張天揚卻表現的極為輕鬆“這種事可不是咱們需要考慮的,能不能抓,要不要抓,這是欽天監高層決定的事情,咱們隻要負責彙報就成,高層若是讓放人,咱們管他殺多少人,點頭哈腰給人家讓地方都成。”
老道又灌了一口烈酒,哈哈一笑。
“說的也是,用屁股想想也知道結果,欽天監可不會給麵子,這少年大好年華可惜嘍。”
“這天下也不是清國他一個勢力能一手遮天,十二國國都有欽天監分部,想想也知道咱這清國欽天監高層也不會給清國麵子。”
破敗山神廟中,華服少年早己換了副打扮,甚至可以說是換了一個人一般,整個人佝僂著身子,頭髮散亂著,與這破敗的山神廟一起,倒也毫無違和感。
華服少年正要走出山神廟,卻被一老一少攔住了去路。
華服少年抬眼看去,有一瞬間的驚訝,但是很快平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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