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連連部,史連長正信誓旦旦地向押送喬振剛和陳自強回來的巡邏隊長再三擔保。
“老徐,你放一萬個心,那兩個小子就是一時好奇才跑去了邊境線的,絕對冇有叛國的意圖。”
“這件事可大可小,必須上報團部。”徐隊長態度強硬。
“彆啊老徐,這麼點兒事就彆驚動團部了。”史連長立刻上前將人拉住。
“你也知道的,團部要是知道了,事情處理起來就很複雜了。我那裡有兩瓶好酒,你定個時間我陪你喝兩盅......”
史連長死皮白賴地拉著巡邏隊長軟磨硬泡了半晌,總算把喬振剛兩人捅下的簍子兜住了。
陪著笑將人送走後,他瞬間拉下臉“去把那兩個惹是生非的玩意兒給我帶來。”
喬振剛和陳自強進來後,看著史連長那張黑臉,不由自主就聯想到了他“死賤人”的名號。
所以不僅冇覺著害怕,反而格外想笑。
喬振剛更是冇憋住,直接笑出了聲。
“笑?還笑?誰讓你們跑去邊境線上閒逛的?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差點闖大禍了?”
兩人不以為意“您不是也說還差點嗎?這不就得了,乾嘛非絮叨個冇完呢?”
“你說什麼?合著你們還不服是嗎?”史連長氣的鼻孔冒煙。
喬振剛理直氣壯地回嗆“本來就是,我們又冇過邊境線。再說了那都冇個警示牌,我們哪知道不能去啊?”
史連長聽後也算是明白了,這倆貨根本就冇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他當即決定把二人關去禁閉室反省,然後組織一場批鬥會,讓全連知青來批評教育他們。
喬振剛當即表示不服,他不認為在自己祖國的邊境遛個彎有什麼錯。
史連長一氣之下怒罵道:“你的戰備隊隊長是不是不想當了,我隨時能給你撤下來!”
喬振剛這才悻悻閉嘴。
二人剛被帶出去,在門口就碰上了前來彙報羊群事件的司央。
司央是被薛指導員帶來的,喬振剛本想呲她幾句,卻還是忍住了。
“這偷煤的來找連長乾什麼?”陳自強好奇地嘀咕。
喬振剛冷諷“還能乾什麼?八成把羊放丟了唄!我看都不用我們動手,她就能把自己玩兒死。”
辦公室裡,史連長剛把火爐上的水壺提起來倒了一盅開水,就見薛指導員領著司央進來了。
“連長,秦司央同誌有重要的情況要向你彙報。”
史連長一聽,腦瓜子嗡嗡響,他這是攤上了一群活祖宗啊!
怎麼問題一茬接一茬的?
不用問,他也能猜到出了啥事,他也不急著開口,而是回到椅子上坐好後纔看向了司央。
“說吧?丟了多少隻啊?”
司央上前兩步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報告連長,羊圈應到綿羊八十二隻,實到一百四十三隻。”
“嗯...”史連長吹了吹滾燙的熱茶,猛然反應過來。
他當即起身皺眉困惑地看向司央問:“你說啥?你這咋還多出那些來了?”
多了幾隻新生的羊羔很正常,可這一次多了大幾十隻就不能理解了。
司央也是無奈,本來是打算私吞了的,但誰讓叫人撞見,這下也隻得實話實說了。
“是我放羊的時候,對麵S國的安哥拉山羊跟著跑來了。”
史連長眸色微凝“你是說多出來的羊是從S國過境來的?”
司央立馬開始表演“是啊,我也不知道那些羊乾嘛非要跟著我的羊跑,我當時都懵了。”
史連長聽後複雜的神情凝固了好一會兒,卻陡然又露出個大快人心的表情。
“哈哈哈,好哇!往年都是咱的羊往那頭跑,終於也有他們乾瞪眼的時候了。”
他興奮地說著,立刻讓司央帶他去羊圈親眼看看。
幾人來到羊圈外,就看到一大群安哥拉山羊都快把羊圈擠滿了。
史連長轉身第一次細細打量起司央來“秦司央同誌第一天放羊,就幫連部收穫了一筆意外財產,記你功勞一件。”
司央乾笑“謝謝連長。”
她這明明是打算犒勞自己的,被迫上交而已。
算了,你們高興就好。
“連長,這麼多羊要還回去嗎?”旁邊有人問。
史連長瞪他一眼“還個屁!S國那群混賬羔子,這幾年在咱們的地盤上作威作福,偷的東西還少嗎?咱收他一群養咋了?誰讓他們的羊自動投敵的?”
“那總得上報團部吧?”
史連長耷拉的眼皮下閃過一抹機靈“上報肯定要上報,但是少報一頭,咱給連裡的戰友們嚐嚐鮮。”
司央再次回到連長辦公室,把收穫羊群的經過詳細講了一遍,由專員做了書麵記錄後,回到宿舍已經天都黑了。
由於還冇恢複供電,加上夜裡更加寒冷,宿舍裡除了白甜和高夢琴外,其她幾名舍友都已經上炕睡下了。
司央雖然在空間洗了頭髮洗了澡,但還是再仔細洗了個臉,又給全身抹了層保濕膏,最後貼上免洗的全吸收麵膜才上炕了。
睡炕容易皮膚乾燥,她現在這麼年輕,當然要做好護膚。
司央的床位在最裡側靠牆,另一邊挨著她的是張曉娥。
“司央,你抹的什麼呀?好香。”
光線昏暗,張曉娥看不見她臉上的麵膜,卻能聞見她身上獨特的香味。
“冇什麼,就是自己做的香膏。”
“你還會做香膏啊?明天給我抹點吧,我在那養豬場裡都快臭死了。”
“好,明天給你勻點。”司央應了聲,困得睜不開眼了。
這時剛回來的高夢琴正好聽到兩人對話,當即就呲了她們一句。
“小資主義,來兵團就是接受改造的,還在想著資本家小姐那套作風。”
司央閉著眼睛懶得看她“有本事你把自己的雪花膏和珍珠霜都扔了吧?”
“你……”高夢琴被噎了。
一夜無夢,出早操的哨聲響起時,司央臉上的麵膜已經全部被吸收了。
又是新的一天,出完操天也大亮了。
史連長在晨會上,當著全連戰友的麵表揚了司央後,同時宣佈要組織一場批鬥會,希望所有同誌積極批評喬正剛和陳自強自由散漫,無視兵團紀律的行為。
這時,纔有人發現喬正剛和陳自強冇在隊伍裡。
不遠處的禁閉室裡,二人正凍得瑟瑟發抖。
禁閉室裡冇有暖爐更冇有火炕,就是兩張木板床外加一床薄被子,兩人凍得一晚上都冇能睡著。
這會兒兩人貼在窗邊,親眼看著司央在全連的掌聲中享受著榮譽的褒獎,他們卻還要接受全連批評。
喬振剛當即就怒了,他一拳砸在桌子上“那臭女人是走的什麼狗屎運?”
陳自強無奈“我說你為啥非跟個女人過不去?她怎麼招你了?”
喬振剛怒不可遏“她招惹了貞貞就是招惹了我,我答應了貞貞不會讓她好過,是男人就要說到做到。”
“那你想怎麼做?”
“等著吧,我會收拾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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