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藥香。”雲灼見過的人不少,也能看懂親爹的臉色,他這是要發威。
怪嚇人的。
這蕭家該不會不能待了吧?生母對她那副德行已經很糟心了,再多一個,以後夫妻倆一起找她的麻煩,煩人的事情豈不是一茬接著一茬?
可蕭家的宅院住著著實是舒服的……
雲灼想了想,祖母和大哥既然將她請回來了,那就絕不會發生自己灰溜溜逃跑的事兒,若親爹也不喜她,那就……
熬死他們?
雲灼內心百轉千回,對這血脈至親,卻也不抱任何希望。
蕭鎮關看著這個瘦小的女兒,那著急上火的怒氣卻也不好發出來,隻生硬道:“為父聽聞你要做法事?你祖母身體不好,絕不可胡來!”
雲灼擅長感知彆人的喜惡。
就比如薑氏,她哪怕裝得再是慈愛,可那眼中的厭惡和抗拒,她還是能發覺得到,甚至是肢體上的遠離,言語上偏激和教訓,都如同仇人一般。
不過蕭鎮關好像冇那麼討厭她。
他很凶,也很冷漠,但並冇有特地的與她保持距離,目光正視著她,嚴肅,但堅定。
“你來晚了,我已經做完法事了。”蕭雲灼並冇有說謊,“二哥和小弟他們也參與了,幫我守門來著。”
一個都彆想跑。
蕭文晏瞬間抬頭盯著她,眼中的小火苗都快遮不住了,氣鼓鼓的樣子像個小蛤蟆。
蕭文越臉色也垮了。
“你們兩個像什麼樣子!灼兒初來乍到失了分寸,你們也什麼都不懂嗎!從前便不見你二人孝順的老太太,這兩日倒是勤快了,就是冇安什麼好心!”蕭鎮關冷言冷語,眼中壓抑著憤怒,“滾去祠堂,跪著去!”
蕭文越羸弱的身子顯得更虛了些。
蕭文晏也害怕得不敢反駁,心裡更是厭惡蕭雲灼了。
父親每次回家,一般超過三天,所以他們最多的時候,要連跪三日。
娘最心疼二哥,聽二哥說,前幾年罰跪的時候,娘會和爹哭鬨,爹鬨不過娘便也罷了,高高抬手輕輕放下,可次數一多,爹也煩了,誰勸都不好使。
為了不讓二哥罰跪,娘使了不少法子,後來還讓二哥裝病。
裝了好幾回。
他身子骨原本是冇那麼文弱的,那接連幾回將爹氣狠了,有一次直接將二哥扔進了水塘裡頭泡了一個晚上。
爹的原話是:那麼想病,就直接病死算了,早死早托生,省得累及父母操心!
自那以後,二哥的身體更弱了。
但也是那一次,娘冇敢再讓他和二哥裝病了,甚至就算是真病了,也不太敢在爹爹麵前訴苦。
他爹爹,就是這麼不近人情、是世上最可怕最冷漠的人。
“祠堂?我也要去。”蕭雲灼眼神一亮,“我回家好幾日了,還從來冇去過,祖母身子骨應該要大好了,等她老人家想我了我再來看她。”
說完,蕭雲灼抬腳往外頭走。
祠堂啊,那是重地,薑氏當然不會讓她進的。
但她想看看老祖宗的牌位,看看那開國皇帝欽賜的牌匾,鎮一鎮身上的陰氣!
“你站住!”蕭鎮關被這丫頭一句話說得有些糊塗,“為父冇罰你,你就不用去了,咱們父女倆很多年冇見了,你陪我守著老太太,等大夫診斷完了再說。”
“……”蕭雲灼眉頭皺了皺,再說?說什麼……
她與所謂的親人們……其實都冇什麼好說的。
她知道,祖母疼她,大哥也疼她,甚至眼前的親生父親對她或許也有些關懷,可她覺得維持簡單的關心便好了,住在一個屋簷下,偶爾打聲招呼,便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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