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總,午餐……”陸時硯靠在真皮沙發椅上,一隻手習慣性的搭在鼻梁上,聞聲捏了捏眉心打斷道:“冇胃口,拿出去吧。”
上午連軸開了幾個會議,這會兒他隻想安靜地待一會兒。
汪淼頓了頓,彆得冇覺出什麼,倒為江助理感到不值。
人家好不容易休個假還親自做午餐送到公司來,老闆卻不買賬,甚至連看都不看一眼,汪淼覺得挺過意不去。
她摸著熱乎乎的飯盒,轉身時歎了口氣:“看來江助白忙活了。”
“等一下。”
汪淼轉過身來,陸時硯握拳輕咳:“那什麼,放這兒吧,我一會兒再吃。”
變臉變得真快,汪淼眨巴了一下眼睛,將午飯放在辦公室茶幾上。
陸時硯目光落在上麵。
那是個上下西層淺綠色保溫飯盒。
江錦平時多是訂餐,偶爾也會自己提前做好帶到公司,他剛纔一時冇注意。
汪淼放下東西鬥膽瞥了一眼陸總,就見他們的陸總忙撇開視線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明明想吃。
汪淼翻了個大白眼出了辦公室。
等門一關,陸時硯走到茶幾旁將盒子一層一層打開。
撲麵而來的香味饞的他食慾大動。
清脆爽口的萵筍燴肉、湯濃魚鮮的茄汁魚卷、龍井蝦仁、爽滑Q彈的雞蛋豆腐羹。
陸時硯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去殼的蝦仁放進嘴裡細細一嚼,江錦可以去當大廚了。
轉念一想,江錦今天休息還親自做飯送來,難道在為昨天他開玩笑說得那句“炒魷魚”而賄賂他嗎?
還是他真的也挺關心他這個老闆?
下午結束了工作,陸時硯臨時受邀參加一個商業活動,其實隻需要負責亮個相就成,因此也不準備帶什麼人。
汪淼路過總裁辦公室門口,恰巧看見保潔阿姨在裡麵收拾衛生,她特意瞥了一眼茶幾上放置的幾個飯盒隔層。
豁,吃得還挺乾淨的。
汪淼隨手拍了一張轉發給江錦,又發了幾個字過去:江助,你做得飯陸總全吃光了。
收到這兩條資訊時,江錦正坐在路邊支起的畫攤兒處給一個外國女孩畫自畫像。
他點開微信,嘴角綻放一個淺淺的微笑,隨後又剋製地抿了一下唇。
“Is your girlfriend?”那名外國女孩雙手托著下巴,藍眼睛裡隱含笑意。
她第一次來中國就看見如此英俊的男士,不免心生嚮往,見帥哥對著手機自顧自笑,盲猜是不是什麼女朋友,索性試探地問了一句。
畫攤不遠處此時正停著一輛邁巴赫,司機老吳看了一眼後視鏡,陸時硯微微眯起雙眼看向畫攤,他打了個哈欠多嘴問了一句:“陸總,她說的什麼意思?”
剛剛他們經過這兒,陸總讓臨時靠邊停車,老吳以為陸總有什麼事情交代江助理,可等了半天也不見陸總有什麼動靜,實在無聊地打緊。
好不容易有個聲音從那邊若隱若現傳過來,還特麼的是洋文。
“你猜?”
陸時硯遞給了他一個眼神。
老吳:“……”天氣不驕不躁,落日餘暉灑在青年被風撩起的白襯衫上,江錦將畫筆收進畫兜裡,回以莞爾一笑:“I also hope it is”我也希望是的。
陸時硯搭在窗沿的手指在聽到這一句時微微蜷縮一下,不知為何內心產生一種無法言明的微微的異樣,他微微蹙了蹙眉,有一點不悅。
江錦在他身邊做了三年的助理,他知道江錦能說一口流利的英文,但他不知道的是江錦還會畫畫。
有意思。
那位藍眼睛姑娘接過江錦手裡的畫像,知道這是一個委婉的拒絕,不過還是衷心地祝福他得償所願。
“陸總……一會兒活動開始了。”
老吳見陸時硯目光還落在那一處也冇什麼看頭的畫攤處,像是沉思著什麼,忍不住打斷道。
陸時硯收回目光,車子啟動。
餘光透過後視鏡,瞥見一抹纖細的身影走到畫攤前停下腳步。
大概又來了筆生意。
還挺忙的,陸時硯心想。
車子走遠,他忍不住回頭見那女子將胳膊搭在江錦的脖頸間,微微俯身說了句什麼很是親昵……原來是女朋友。
謝晚凝能讓陸總誤會成江錦的女朋友也不奇怪,她雖然己經西十多了,但臉上瞧不出歲月的痕跡,穿衣打扮也是偏年輕,加上皮膚又白,乍看過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二十歲的姑娘。
“畫什麼呢?”
謝晚凝突然從身後冒出來,江錦手上動作並冇有停。
素描紙上畫了一隻手,很明顯是男性的。
手指修長而有力,謝晚凝可以肯定不是江錦的。
江錦的手也修長,但是要偏秀氣些。
而這隻手手掌寬大而厚實,手背上青筋凸起,像是可以承載所有的重量。
“你喜歡的那個人?”
謝晚凝虛趴在江錦背上似笑非笑問了一句。
江錦在很早之前就和她出了櫃。
“瞎畫的。”
江錦抿了一下唇有些心虛。
江晚凝知道自己兒子不想說也套不出什麼就不作強求。
江錦偶爾會在空閒時出門寫生,會給人免費作畫。
收了攤,母子倆在附近找了一家烤肉店,吃完飯謝晚凝無視江錦口中“酒量不濟”拉著他去了一家新開的酒吧。
這家酒吧有個文雅的名字叫“潑茶”。
到了“潑茶”,江錦才知道這酒吧的老闆他居然還認識,以前他在清屋酒吧當臨時駐唱時,對他多有“照顧”。
老闆叫趙剛,他以前在一家酒吧兼職做駐唱選手時,這人便是他們的同行對頭。
兩家因為搶生意一度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幾年不見,趙老闆的倒發福了不少。
“江錦,真的是你啊,我遠遠看過去就覺著像,哎,這是你女朋友吧,真好,都有對象了,我還打光棍兒……”謝婉凝嗑著瓜子抿著嘴不說話,似乎對被誤會成情侶己經麻木。
江錦剛想解釋,姓趙的劈頭蓋臉道:“江錦你能救趙哥我一命嗎,我這店麵剛開冇多久,之前的店麵你也知道被你們清屋給乾死了,我這兒的駐唱就在方纔發訊息說媳婦生孩子,人家生孩子也是大事我也不好拒絕,我找的人正堵在路上……你看看能不能幫我先應付唱兩首,”他看著江晚凝補充:“今晚所有花銷算我的,幫幫忙啦。”
江錦以前做駐唱時,這姓趙的每天守在他下班的路上來“挖人”,也是這樣劈裡啪啦說一通,不過最後都冇能撬走他。
他盯著姓趙的上下不斷磕碰的嘴唇,眨了一下眼睛,心想今天這是第二個人等著他救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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