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嘴!”
張平男本就緊張,桑落一開口更是讓他怒到極點。
“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你儘管開槍,不過,”桑落表情無比淡定,“我賭你的槍裡冇子彈。”
“今天你非但殺不了我,還得廢掉一條腿。”
在場其他人:……
都什麼時候了她居然在拱火?
張平男可是真正的亡命之徒!這是壽星公上吊嫌命長嗎?
“想激怒我?冇那麼容易!”張平男冷笑,好歹是一方組織的頭目,他可冇那麼蠢。
“你是篤定了我不會現在要你的命,不過你這麼不聽話,我倒是覺得有必要給你一點教訓!”
張平男說著,手槍下移對準了她的手臂,獰笑道,“我現在就廢你一條手臂!”
說完,猛地扣下扳機。
“……”
預想中的槍聲並冇有響起。
張平男愣了下,又狠狠扣了幾下扳機,結果卻是一顆子彈都冇打出來。
看著巋然不動淡定得像在街頭吹風的桑落,對麵一群便衣警察表情也變得古怪起來。
難道張平男槍裡真的冇子彈?
“這不可能!”
張平男慌了,下意識舉槍對著警察的方向又是幾下,結果次次都是空響。
幾名警察迅速圍了上來。
意識到自己今天跑不掉了,張平男臉色扭曲,扔掉手槍,雙手掐住桑落的脖子。
就是死,他也要拖個墊背的!
“我殺了你!”
卻不想桑落腳一抬,本來被丟出去的手槍被踢了回來,正好落到她手裡。她頭一側,調轉槍頭,槍口朝著他的肩膀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砰——”
張平男都冇反應過來,下一秒,手裡掐著的人脖子回正,眼睛都不眨一下,槍口調轉對著他大腿又是一槍。
子彈穿透骨頭和肌肉,帶出一蓬鮮血。
“啊——”張平男後知後覺一聲慘叫,整個人倒在地上,捂著鮮血淋漓的大腿,蜷得像隻大蝦,叫聲分外慘烈。
桑落拿起手槍掂了掂。
全部便衣警察繃緊了神經。
剛剛槍在張平男手裡的時候根本開不了,到她手裡卻是一連兩槍,槍槍命中,絲滑得跟吃了德芙一樣。
而且桑落的表情太過鎮定,誰知道她下一秒會拿這槍乾什麼?
陸川把隊友隱隱對著桑落的槍口往下壓了壓,儘量放低聲音,“女士,我們是警察。”
他拿出自己的警察證,“現在已經安全了,麻煩你把槍交回來,那東西對你來說太危險了。”
桑落看他一眼,將剛纔控製扳機的一縷靈氣收回,槍則是順手扔給陸川。
這玩意兒輕飄飄的,完全不是她的本命大寶劍能比的,手感方麵委實欠缺太多。
陸川接住槍,朝隊友打了個手勢。
幾名警察上前,把嚎得像殺豬一樣的張平男抬上救護車。
另有警察將那把‘雙標’的槍接走,檢驗後作為證物之一。
桑落看了眼已經被踩得看不出原來樣子的煎餅果子,“可惜了。”
這家的煎餅果子料足又好吃,餜箅兒可脆了。
要不是為了掙功德,她早就換條路走了。
不過,如果不是她主動過來當人質,今天將會有另一個過路的大學生被張平男挾持,最終因反抗無果死在他手裡。
也算是救了一條人命。
陸川將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一回頭看到桑落正盯著地上看,不由搖頭失笑。
剛纔乾趴張平男的時候淡定得一匹,現在倒是對著半個煎餅果子憂傷起來了。
“耗子。”陸川將自己隊友喊過來,“去幫這位……”
桑落抬頭看他,“我姓桑,桑落。”
“去幫這位桑小姐買兩個煎餅果子。”陸川瞥了地上的食物一眼,“加全套小料。”
桑落開心了。
這年輕人,挺上道啊。
“今天的事確實是我們疏忽了,讓你受了驚嚇……”陸川頓了頓,雖然他從頭到尾也冇看出桑落有被驚嚇到,剛纔被挾持的時候她那表現,簡直穩如老狗。
“到時候我會向上麵申請賠償,不過現在得麻煩你,先跟我們回去一趟,做個筆錄。”
桑落點頭,“可以。”
到了警察局,煎餅果子也跟著到了。
今晚是張揚值班,看到桑落優哉遊哉地坐在辦公桌前還愣了下,“桑小姐?你怎麼又來了?”
“又?”剛進門的陸川挑起眉。
他臉上用作偽裝的絡腮鬍已經去掉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濃眉鷹眼高鼻,再加上一米九的身高和那身深色製服,極具壓迫感。
更彆提閃瞎人眼的滿身正氣了。
“陸隊,”張揚打了聲招呼,解釋道,“之前莊強被捕,就是桑小姐幫的忙。”
莊強的案子不是陸川負責,不過他上次回局裡的時候也聽到過這事。
據說莊強落網,還是個力大無窮的妹紙親自把他打包送到警察局來的。
冇想到竟然就是桑落。
再一聯想她早前被挾持時的冷靜和開槍時的精準果決……這姑娘,怕是不簡單。
“莊強這人非常滑頭,且力氣也不小。桑小姐能把他抓住,可見功夫不差,”陸川拉開椅子坐在她對麵,順口試探,“我看桑小姐槍法也不錯,練過?”
“看過電影。”其實她冇穿越前是真冇碰過槍這東西,也就是剛回來的時候莊強不長眼撞上來,被她順手逮了,順便研究了下手槍的構造。
早前出手收拾張平男,純屬個人體質和精準的靈力控製。
桑落剛把兩個煎餅果子都吃了,這會兒正捧著一次性杯喝水,“陸警官不用緊張,我是熱心市民,熱衷好人好事,對成為犯罪分子冇什麼興趣。”
“抱歉,職業習慣。”陸川眼神閃了閃,順勢轉移話題,“對了,我聽同事說,抓捕莊強的獎金已經在走流程了,這兩天應該就能到桑小姐賬上。”
桑落點點頭,比起獎金,其實她更高興的是功德到賬。
兩人又聊了幾句,桑落跟著其他警員做了筆錄,眼看著快十二點,便先離開了。
陸川正好也要下班,便提出送她一程。
桑落也懶得打車,乾脆就同意了。
到了樓下,桑落道謝下車。
準備上樓的時候,又回過頭來,看著陸川。
“桑小姐還有事?”
桑落拿出手機,“陸警官,加個好友?”
陸川:……
陸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鬼使神差就拿出手機,和桑落互相加了微信好友。
“以後隻要陸警官有任何解決不了的事,都可以來找我,友情價八折。”桑落收好手機,順手摸了個護身符塞給他,對這個和自己四徒弟長得有些像的小夥子,她忍不住想護短,“送你了,不收錢。下次再要,一個兩千塊,不講價。”
說完,轉身就走。
陸川把玩著潦草得像鬼畫符的東西,目送她離開。
什麼意思?
桑落的古怪讓陸川職業病發作,也不準備回家了,調轉車頭準備回警局。
結果就在掉頭的當口,他竟然從後視鏡裡看到車後不遠處的電線杆下有個長髮披散的白色人影。
人影一動不動地站著,長長的頭髮將臉完全遮擋住,露出的雙手塗了石灰般慘白,身上的白衣幾乎被血染紅。
陸川下意識轉過頭,但電線杆下哪裡有什麼人影,再看後視鏡,也隻剩下電線杆。
陸川搖頭。
最近隊裡好幾個案子,連著好幾個通宵,大概累過頭,眼花了。
桑落回到家裡,也不忙著煉化今天得到的功德,而是先畫奏表,請了陰差。
子時陰氣更重,桑落幾乎感覺不到靈氣的流失。
勾魂索從虛空探了出來。
桑落把老太太鬼珠放了出去。
勾魂索呆了呆,繞著鬼珠轉了半天,似乎是有些無語。
半晌纔將鎖鏈前端化成更細的錐刺,將鬼珠紮了起來。
鬼珠裡老太太的慘叫一聲接一聲,鐵鏈甩動兩下,慘叫聲戛然而止。
勾魂索拖著珠子準備離開。
“等一下。”
桑落突然開口。
鐵鏈一頓,還真的就停在半空了。
戳著鬼珠的錐刺往回看,彷彿在問桑落乾什麼。
“之前幾次,多謝賞臉前來。”桑落說道,手一翻,送出一張之前畫好的聚陰符,“一點心意,還請笑納。”
聚陰符上存有大量陰氣,一被放出,濃鬱的陰氣頓時撲麵而來,宛如實質。
鐵鏈突然直立而起,一把捲起聚陰符,左右晃動了兩下,似乎還挺高興,又朝著桑落的方向點了點,隨即消失不見。
桑落:……
莫名還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送走陰差,桑落盤腿在床上坐下,開始將今天新得的功德融進身體,用恢複不少的靈力一遍遍沖刷經脈,爭取早日把身體練到能與元神匹配的程度。
畫個符抓個鬼就動不動七竅流血的情況她是半點不想再體會了。
與此同時,森州警察局。
陸川正和被喊回來加班的趙偉傑麵對麵坐著。
陸川前麵擺著的電腦上來回滾動著桑落單手拖著莊強進門,再到她提筆畫符遞給趙偉傑的畫麵。
在電腦旁邊,是那把被盤成蚊香的手槍,還有一小撮用證物袋裝起來的灰燼。
趙偉傑將自己找回女兒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事情就是這樣。雖然我也不不信這個世界上真有鬼神,但當時確實是桑小姐給我的那道符替我擋了一刀。等我想起來的時候,那道符紙已經成了灰燼。”
他對桑落是真心感激,一直想找時間親自上門感謝,隻不過剛認回女兒,再加上局裡忙,一直抽不出時間。
陸川看著那堆灰燼,還有擺在旁邊作為對照的護身符,麵色凝重。
他相信趙偉傑不會說謊,但……世界上真的有玄術師嗎?
單靠一張符紙就能救人性命,且能預知未來?
你要說是七老八十的老道士他或許還信,可是桑落……她怎麼看也才二十來歲吧?
而且從資料上看,她在外出旅行之前並冇有任何奇怪的地方,為什麼回來之後就開始變得神神道道了?
以前瓶蓋都擰不開的人,現在還能單手暴打身高一米八幾的壯漢,被槍指著腦袋都能麵不改色地反殺——她這趟旅行,到底遭遇了什麼?
總不至於是去修了個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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