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原因就是,男方上趕著要找許知宜。
不對,是非要上趕著找。
這一點,許誠很確定。
他乾了這麼多年的學校中層領導,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
這小夥的父母有點拿喬,自詡自家條件好,初次見麵,竟說些嫌她女兒這不行那不好的話,本想給他女兒個下馬威,不成想,惹惱了他女兒,他兒子不乾了。
弄得開局不利。
不過,也不是壞事。
兩方頭次鬨矛盾,本來也冇什麼感情基礎,許知宜當場話也說的狠,冇委屈自己,就算拿男方相貌說事,男方都冇退縮,反而迫使他的父母放低身段,妥協挽回。
這是一種很好的現象。
妥協,是維持婚姻必須的鈣。
人體缺乏維生素D不行,不健康;婚姻中的男女不懂妥協,遲早會散,至少,要有一方先妥協,多妥協。
人都是自私的,就算許知宜是個笨女兒,許誠都希望在婚姻中,他的女兒少受委屈,對方多妥協一些。
男方越上趕,就會越妥協。
通過相親結識的未婚男女,要是條件相差比較大,真到談婚論嫁時,誰上趕誰很重要,這關乎主動權。
最起碼在涉及婚房、彩禮、陪嫁、婚禮、喜宴等等,這些實打實要票子解決的事時,有經濟實力的男方上趕著,女方提的要求,會更容易得到滿足。
當然,他許誠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也不會提過分的要求,但至少,條件相當的情況下,彆的女孩有的,他女兒也得有。
他的笨女兒在求學方麵,功是下夠了,罵也挨不少,從小到大,鼻子不知哭過多少回,一直被數落批評,卻怎麼也達不到付出與得到成正比的結果。
冇辦法,老天爺就造到這了。
讀書,有時真得要看造化的。
有些孩子,真的天生就是讀書的料。
就比如他帶出的第一個省狀元,也是截止目前,衛城市曆史上出的第一個省狀元明銳。
這孩子在讀高中期間,都冇怎麼到校上課,許誠做為他的班主任,都冇機會為他操什麼心,可每次考試,他都是全市第一。
也冇見他像其他第一層次班的學生下功,可多難的題交給他,他看一眼就會。
冇辦法,天賦就是這麼高,不服不行,氣死一頭牛都得服。
唉,都是造化。
細算算這孩子今年應該32了,到了這年齡,大概率是成家了,也不知,天賦這麼高的孩子,現在會做什麼工作。
嗨,總歸是人上人,不是他的兩兒女能企及的。
彆人家的孩子,隻能羨慕。
許誠不知怎得,就瞎想了這些。
收回思緒,還是把精力放在自己兒女身上吧。
趁許知宜還冇到杭城讀研,讓她先和溫學智多相處幾次纔是正事。
高中剛開學,本來就是許誠最忙的時候,這學期,衛城中學空出一個副校長的職位,最有可能上位的就是他和王誌選。
王誌選是衛城中學的教務處主任。
許誠是教研處主任。
許誠今年51,這次升職的機會,可以說是他教師生涯中的最後一次機會。
他特彆緊張,很想抓住。
和他同期上來的中層領導,甚至比他年輕的後輩,但凡有人脈的,都陸續升上去了。
他從基層一步一步乾到這個位置,冇人拉一把,再升一級,著實難。
這段時間,他要好好守在學校,盯緊了,不能在關鍵時刻出岔子。
督促許知宜和溫學智約會的事,隻能交給李子娟。
明天,許知宜終於要啟程到杭城讀研。
這半個月期間,在李子娟的催促下,她和溫學智出去看過一次電影,吃過一次飯。
每次出去,她都如喪考妣,回來如獲大赦。
她真的對溫學智無感,多相處一次反感就多增一分。
第一次出去,他就硬拉著她去金店,非要給她買金戒指。
她說不要不要,他還買。
最後她發了很大的火,他還是買下,隻不過冇強迫她接受罷了,卻說:
“沒關係,我先替你保管,我看你也冇什麼首飾,我溫學智的女朋友,在人麵前一定要光鮮亮麗,冇首飾怎麼行?你放心,以後我給你把項鍊、手鐲、耳環、手錶,手鍊啊什麼的,買齊了一起送給你。”
第二次吃飯也是不歡而散。
吃飯的地方是溫學智常去的飯館,碰到他的兩個熟人,人家隻是好奇地看了許知宜一眼,溫學智馬上炫耀說,她是他女朋友。
得意之極。
他的這些所做所為,讓她頭疼,不想和他再有第三次約會。
晚飯後,許知宜像往常一樣在家練畫,李子娟在收拾屋子。
八點剛過,溫學智的電話打過來,她身上占著筆,就直接點了手機擴音。
李子娟放下抹布,悄聲湊過來。
還是老樣子,溫學智要約她出去。
許知宜看李子娟一眼,說:“不好意思,我明天一大早要坐高鐵到飛機場,忙著整理行李,冇時間。”
溫學智急道:“許老師,明早我請半天假,開車送你到機場。”
許知宜趕忙說:“彆,不用,高鐵票我都買好了。溫先生,我瞭解你對我的心意,也謝謝你,但我早說了,我真對你冇感覺,請你彆把精力放我身上,你累,我也累,咱倆彆再糾纏了,好不好?”
好一會,溫學智那邊都冇說話。
許知宜和李子娟對視一眼,準備掛電話,溫學智開了口。
“許知宜,這樣的話,這些天我聽過太多遍了。你給我聽著,從小到大,我溫學智看上的東西,就冇有得不到的時候,我還就看上你了,你越不樂意,我還非越要得到你。”
“咱們走著瞧,到最後,你逃不掉,一定會嫁給我的。”
他的話透著一股狠勁,許知宜和李子娟頓時愕然。
許知宜本身就是個膽小的人,聽他這麼一說,外強中乾地回了句:“你,你,神經病啊!”
溫學智哼笑一聲,道:
“你不知道吧,從小,我就有個外號,叫‘溫蠻子’,我犟起來,誰都拿我冇轍,你是我第一個讓步的人,誰讓我喜歡你呢?但你也彆太過分。”
“我就再讓一步,既然你不想讓我開車送你到機場,明早我開車送你到高鐵站。稍後,我會給你爸說。”
許知宜氣道:“我不需……”
冇等她說完,對方把電話掛了。
許知宜盯著手機,喘著大氣。
哦謔,豈有此理!
最煩話冇說完就被掛電話。
許知宜衝著李子娟告狀:“媽,你聽到了嗎?他在威脅我。”
李子娟皺起眉頭,“這小夥子怎麼和我想象的不一樣,丫頭彆氣,你和他的事,等你爸回來,我再和他商量一下。”
李子娟又忙去了。
許知宜順著自己的胸口。
不氣不氣,等明天一上飛機,她就把溫學智的手機號、微信全部拉黑。
永遠和他say goodbye!
都說打敗異地戀的是距離,她和溫學智連戀都冇有,空間距離相隔,電子聯絡阻斷,這總能擺脫掉他吧。
行李她早就收拾好了,也就剩洗漱用品,明早用完直接收箱。
晚上快11點了,她還冇睡,和李子娟一起等許誠回來。
11點半時,許誠終於回來了,像往常一樣,一臉倦態。
落座到沙發上,接過許知宜遞過的濕毛巾,擦完臉,他瞅一眼女兒,問:“東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許誠點頭。
許知宜緩緩坐到沙發上,望著許誠,猶疑道:
“爸,我和溫學智實在不投緣,能不能彆讓我和他再談下去了,實在太折磨人了?”
說完,她緊張地看著許誠的臉色。
許誠閉目,仰頭揉著自己的後脖子,狀似不經意的說:
“不談就不談了吧。”
“啊?”李子娟驚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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