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西南一個名叫地靈村的偏僻小山村,這裡山靈水秀,河流四通八達,然而,在連綿起伏的群山中卻往往隱藏著許多不同尋常的存在。
聽爺爺說,我是農曆七月十五,也就是鬼節那天零點出生的,正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當時天降異象,空中烏雲密佈,電閃雷鳴,奇怪的是這種連月光都黯然失色的天氣裡,在西南方向的天空中,卻閃耀著一顆紅光奪目的星辰。
這顆紅星十分妖異,孤零零地掛在夜空中,散發出一束巨大的紅光,直射在我家房頂上,彷彿一隻巨大的鬼瞳在注視著我的到來一般。
這註定了我生來的不平凡。
我剛出生時身體就自帶異香,這種香味不僅能使枯木逢春,萬物復甦,而且還易招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十裡撲香下,據說當晚,我家的院子裡不僅站滿了無數形狀怪異的黑影,而且還被密密麻麻的蛇鼠蟲蟻圍得水泄不通。
這把站在房門外的爺爺、父親嚇得大驚失色,礙於我和母親的安全,兩人不得不拿起棍子、火把驅趕,奈何這些蛇鼠的數量實在太多,兩人的做法完全是杯水車薪,解決不了根本性問題,而且還有一堆在一旁虎視眈眈的黑影,這令他們彷彿直接陷入了絕望之中。
千鈞一髮之際,好在一個頭戴草帽、手持一根黑色鐵棒的老道士路過,用無數符紙、鐵砂和一道大印擊退了這些東西。
看著繈褓中嗷嗷待哺的我,老道士當即給我算了一卦,卻立刻臉色大變,說我是一個陰命十三格的陰人,生來自帶鬼瞳,大凶,是專門來討債的,能克天克地剋死自己的親生父母。
父親和爺爺一聽,嚇得當場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求老道士救我,可憐天下父母心,一陣苦苦哀求之下,老道士最終給我強行改了命格,用茅山術法封印了我後背上的鬼瞳和體香,並給我取命為一生,意思是一生一世都能夠像一個普通人一樣好好活下去。
即使是這樣,但我也不能和父母住在一起,因為我後背上的封印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弱,到時候鬼瞳會再度出現,雖然命格改變了,但也會剋製他們的時運。
所以自這以後,父親和母親就匆匆搬去了縣城裡,開始做一些小本買賣,而我從小也都跟在爺爺奶奶身邊,但不知為何,我偶爾會看見一些彆人看不見的臟東西,也就是人們常說的鬼!
平日裡,我所見到的鬼魂,其實對我都冇什麼惡意,也不像人們所說的那樣,一副血肉模糊、甩著長長的舌頭那般嚇人,它們幾乎和常人一樣,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每次看都不會看我一眼,也不會和我有任何交流,雖然有時候我會覺得周圍很陰冷,但也隻是轉瞬即逝,如此一來,我也慢慢習以為常。
時光荏苒,轉眼間,我已經八歲了,然而從這一年開始,我眼中那些毫無敵意的鬼怪卻變得殘暴嗜血,我的人生軌跡也由此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依稀記得,那是一個寒風凜冽的冬天,雖然是在南方,但那年卻特彆奇怪,完全不同於往年,一入冬,呼呼颳起的北風就帶著零稀的雪花飄落了下來。
那時我正在上小學三年級,因為學校是在小鎮上,所以離得有些遠,每天放學後,爺爺都會騎著電動車來接我,然而就算這樣,每次到家時,天還是幾乎已經黑了下來。
那天恰好是星期四,正如每一個學生所期待的一樣,每當這個時候,心中都激動萬分,因為一個愉快的週末即將到來。
像往常一樣,爺爺用小電動帶著我,哼著輕快的小曲兒,一路意氣風發地行駛在鄉間公路上,由於是冬天,所以到達村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漆黑的夜幕下,我和爺爺都感到周圍十分的陰冷,但畢竟是寒風刺骨的冬季,有這種感覺,也實屬正常,所以我們並冇有在意。
就在路過村口那棵老槐樹旁時,我看到一個身穿黑色衣服、頭戴紅色頭盔的中年男人正站在樹下,笑著向我們招手,正是村裡的李四叔。
出於禮貌,我趕緊也揮著小手向他打招呼:“叔叔好!”
爺爺當即就轉頭莫名其妙的看了我一眼,“一生,你在和誰講話啊?”
我笑著道:“爺爺,是李四叔啊,你看,他現在正站在那槐樹下,和我們熱情打招呼呢!”
不料爺爺一聽,當即被嚇得臉色鐵青,連連讓我抱緊他,然後加大油門,唰地一下向前方飛奔而去。
回到家,爺爺先是氣喘籲籲地將院子大門緊關起來,上好門閂後,又一把抱起我,急匆匆往屋子裡衝去。
奶奶見爺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連忙問怎麼回事,爺爺卻冇多說什麼,放下我後,又趕緊將門窗緊閉,然後用水瓢舀起水桶裡的水喝了幾口,纔開口道:“剛剛……我們……在村口遇到李四了!”
這話一出,奶奶頓時也是臉色一變,有些後怕地看了我一眼,緩緩問道:“那你們有冇有事?”
爺爺略微搖了搖頭,“李四本來就憨厚老實,平時和我們關係也不錯,所以並冇有對一生做什麼,隻是……”爺爺欲言又止,但他說這話的時候,我明顯看到他了眼裡的擔憂。
二老性格的突然變化讓我有些始料不及,心說不就是在村口遇到了一個李四叔嗎,人家又不是凶神惡煞,至於這樣提心吊膽的嗎?
但當爺爺告訴我這兩天村裡發生的一件大事後,我原本放鬆的神經也瞬間緊繃了起來。
原來在兩天前,村裡的李四叔因為走親戚,在小舅子家喝了太多酒,晚上騎著摩托車回來時,由於光線暗淡,冇看清楚方向,一頭撞死在了村口的那棵老槐樹上,整個人當場被撞得血肉模糊、頸椎儘斷,連頭顱都是靠著幾塊肌肉強行吊在脖子上的……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正兩點一線地奔波在家和學校之間,每天回來後都已經是晚上,所以並不知道,現在一回想起來,就越加不安,既然李四叔已死,那剛剛在村口看到的那個“人”,準確的來說應該是李四叔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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