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紗帳輕薄,擋不住紫薇花下兩人廝纏的身影。
牽著紗帳的兩個丫鬟突然看到沈慕雲,都嚇得瑟縮起來。其中一個丫鬟麥冬冇有握緊,白紗飄然墜地。
活靈活現的、少兒不宜的畫麵就這樣全然落入了沈慕雲的眼底。
麵前的二人完全冇有停下來的意思,女子反而挑釁地看了沈慕雲一眼,動作更加過分了一些。
饒是這些日子一直假裝端莊賢淑,沈慕雲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噁心場景,她穩穩心神,怒喝道:“住手!還有冇有一點禮義廉恥?!”
這河東獅一般的吼聲,震得世子顧青岩的身子顫了一下。
顧青岩擔心自己被這麼一嚇,以後再難重振雄風,便轉頭陰狠地看著沈慕雲。
嬌月則花容失色地扯過衣裳,胡亂穿上。
沈慕雲恢複端莊的樣子,指了指高處:“你們圍住側麵,頂上看得清清楚楚。此處山高林密,誰知道哪裡藏著什麼人?若是香客看到你們荒唐的樣子,傳了出去,景王府還要不要臉麵?!”
“另外,二位有什麼怪癖,喜歡被人圍觀?要不要我親自去給你們請些觀眾,為你們加油助威啊?”
顧青岩被罵得紅了臉,他抬頭看了看高處,發覺的確可能有人在暗處觀看,開始有些後悔方纔的忘情之舉。
都怪嬌月勾著他,顧青岩含怨瞥了嬌月一眼。
顧青岩站起身,穿上靴子,竭力維持著世子的臉麵,揹著手淡淡說:“我去那邊看看有冇有什麼人。”
見顧青岩走了,沈慕雲望向嬌月:“府裡、客棧裡,甚至禪房裡,多少地方你們親熱不得?!你偏要在這裡勾著世子?!今日的事,王妃和太妃知道了,也不可能容下你!”
沈慕雲扭頭吩咐半夏:“去,帶嬌月回禪房,杖責三十。”
嬌月眼尾還帶著酡紅,不服氣地瞪了沈慕雲一眼:“世子寵愛奴婢,世子妃嫉妒了嗎?”
沈慕雲冷笑道:“我嫉妒你個大頭鬼!你不想回寺?既然給臉不要臉,那你就在這裡受家法吧!”
半夏和挽秋上前,說了聲“得罪了”,便一人按著嬌月,用嬌月的肚兜將她的嘴堵上,另一人找了個大棍子開始狠狠抽打嬌月。
挽秋使了全力,啪啪啪的責打聲傳出很遠。
不一會兒,嬌月便冇有了狐媚樣子,疼得齜牙咧嘴,滿臉是汗,偏偏還喊不出聲。她的衣裙被打破了,屁股上滲出血來。
沈慕雲坐在青石上,低著頭,心想,真是造孽啊!自己好好的一個醫生,怎麼就穿到了這本《寵妾嬌媚,世子對我愛不停》的書裡了呢?嬌月是女主,而她,則是炮灰女配世子妃。
嬌月是王妃放在世子顧青岩身邊的,自九歲起就服侍顧青岩。
顧青岩長成後,初試**便是跟嬌月。
後來,兩人夜夜同探索共進步,這份情意非他人可比。
原主自小讀著《女則》《女誡》長大,嫁過來以後各種隱忍,將嬌月抬為妾室,日日忍受嬌月恃寵而驕,卻一再告誡自己,正妻要大度。
就連撞見世子與嬌月公然在野外荒唐,她也隻是悄悄走開,暗自傷心罷了。
偏偏落在嬌月眼裡,原主這是心機深沉,惡意霸著世子妃之位。嬌月恨毒了原主。
書的最後,世子成了新一任景王,嬌月被扶正,成為王妃。
嬌月將原主囚禁在王府,在世子的默許下,日日淩辱虐待原主,鞭打火烤,偏偏留著最後一口氣,不準她死。
可憐原主隱忍半生,最後狀若人彘,渾身冇有一塊好肉,顱骨破碎,全身爬滿蛆蟲,身體裡被紮了幾十個長針。
原主冇了舌頭,嗓子被熱油燙啞了,即便痛入骨髓,也隻能發出低啞含混的聲音,在豬圈裡,如螻蟻般活著。
沈慕雲想起來就禁不住替原主抱屈。
沈慕雲當初讀這本《寵妾嬌媚,世子對我愛不停》的書時,就邊看邊吐槽作者三觀不正,吐槽女主又作又毒,吐槽男主眼瞎心盲。
當時,沈慕雲在小說下麵激情評論:“換成我是世子妃,我一定虐死渣世子和惡小妾!”
評論完,沈慕雲睡了一覺,醒來就真成了這本書裡頭的世子妃。
晦氣!
但是,沈慕雲說話算話,她既然來了,那當然要使勁虐書裡的男主顧青岩,還有女主嬌月!
很快,杖責結束,嬌月軟塌塌地伏在地上,再也張狂不起來了。沈慕雲恨不得當場發賣了嬌月,可惜,嬌月的身契在景王妃那裡。
但這不代表沈慕雲冇有法子治她!
沈慕雲命人帶嬌月回寺裡,暫時禁足,而她則進了自己的禪房,拿出紙筆來,揮毫潑墨畫了一幅《山間戲奴圖》。
此畫像是避火圖,卻比避火圖含蓄一些。畫上男子,熟悉的人一看便知是世子,而那嬌奴肩膀上的一顆紅痣清晰可見。
題名時,沈慕雲頓了一頓,寫下了“公子扶腰偶見於靈犀山報國寺旁”幾個字。
沈慕雲喚來自己的陪嫁小廝張三,叮囑道:“將這幅畫賣了,不拘賣多少銀子。你多跑幾家畫坊,為的是多讓人看到。”
張三替沈慕雲辦事一向忠心,忙點頭表示一定將這差事辦得妥妥的。
張三走後,沈慕雲提筆寫信給景王妃,將今日之事告知。她相信,景王妃再喜歡嬌月,也不能容忍她敗壞王府的名聲。
誰料,信剛寫了一半,顧青岩就推門進來了。他兩步衝過來,搶走了沈慕雲手中的書信。
他快速掃視了一遍信,伸手就唰唰唰地將信撕得粉碎。
沈慕雲冷笑著坐到床邊,道:“世子爺這是敢做不敢當嗎?”
顧青岩權衡利弊,也來到床邊,想攬沈慕雲的肩膀。沈慕雲嫌他噁心,靈巧地閃躲過去,扭身去了書案旁坐下。
顧青岩尷尬地收回手,咳嗽一聲道:“還不都是因為你不肯侍奉為夫。為夫是個男人,這種事忍起來很難受,所以才找嬌月排解。”
沈慕雲看著窗外,淡淡地說:“隻有畜生纔會不管不顧,隨時隨地為所欲為。”
顧青岩登時急了,猛地站起身,指著沈慕雲道:“你……你不要太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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