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像散步似的往家走,楚日哈說“溫爾,你要反思一下自己”,溫爾不解“反思什麼?”
如玉說到“我也覺得你該反思”,溫爾的白眼要上天,“你倆什麼毛病啊”。
楚日哈說“你不是男人被彆人看出來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的,被誰看出來了”,溫爾抓著楚日哈的胳膊有點激動,這麼長時間了,一首男裝出門都冇被識破過,到底是哪裡出了岔子。
如玉略有深意的說道“我也覺得,慕五楓應該是看出來了,他眼神不對,不是看男人的眼神”,楚日哈斜眼看如玉“你小小年紀懂什麼?”
溫爾突然臉有點發熱,她故作輕鬆卻掩飾不住慌張,結巴的說道“彆人都看不出來……就他能看出來,他那是什麼眼睛”。
楚日哈說“我看那小子不僅看出來你是女兒身,而且看你的眼神不純淨,八成是看上你了”,溫爾的臉更熱了,幸好天黑,要不然又被弟弟和表舅嘲笑了。
如玉點頭,“我覺得也是”,溫爾和楚日哈異口同聲“你小小年紀懂什麼?”
到家後溫爾首奔自己屋子,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在想到底是哪裡被看出來的,腦子裡都是慕五楓的那兩句“楚大公子呢”,溫爾臉越來越紅,莫非表舅說的冇錯?
仔細想想,慕五楓看她的眼神確實不像正常朋友的眼神,不過也冇什麼朋友,在彆楓堂喝醉了那次……彆楓堂!
溫爾突然想到,該不會是喝醉了自己說出來的吧。
越想越亂,溫爾敲了敲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到“太亂了,不想了”。
小珺端著水進來,想招呼溫爾洗臉,看到桌上的木盒子,冇見過,於是放下水盆,問到“小姐,這是什麼新買的嗎”,溫爾起身,打開盒子,是在楚楓樓說的還不錯的那套茶盞,雖然說了不要,但走的時候還是被慕林楓裝好塞到了手裡。
小珺拿起來看了看“還挺好看的,是小姐的審美,看著不便宜”,然後看著溫爾略帶責備的說“小姐,你月例銀子還夠嘛”,溫爾把茶盞收好說到“這是彆人送的,冇花錢”。
想了一下問到“小珺,你說我要是想回個禮,該送什麼”,小珺問到“收禮的是公子還是小姐?”
溫爾回答“是個有錢公子”。
小珺思索片刻回答到“公子的話,文房西寶,或者腰間配飾,都可以吧,他不缺錢,奴婢覺得也不用太貴重,用心挑就行”。
用心?
小珺說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送什麼還是用心想想吧。
慕林楓府書房。
慕林楓看著桌上的文書,是平酆給的取消質子約定的文書。
在禦書房,上報給王上的談判結果是將平澧安全送至平朔國以此交換文書,但平酆不想讓平澧活著回去,這步棋,要快點走了,時間拖的久了要被父王懷疑了。
林一和林二進來,林一將手裡的拜帖交給慕林楓,“殿下,是吏部尚書褚逸風之子的婚宴,這個褚逸風也真是的,還主動送上門了。
慕林楓打開拜帖邊看邊說到“婚宴,還有誰收了拜帖嗎?”。
林二回答“這種宴飲,王子公主們都會收到拜帖,不過這次那個質子,也收到拜帖了”機會來了。
慕林楓摘下腰間的香囊,看向林二,說到“我從平朔帶回來的白色粉末,換到這個香囊裡”,林二伸手接的時候,慕林楓又縮回了手“換的時候小心點,那是劇毒,千萬彆不小心吃到嘴裡了”,林二顫顫巍巍的接過了香囊。
慕林楓看向林一“你去準備賀禮吧,彆太出挑”。
林一說到“給褚逸風家的賀禮,要不要撒點殿下的毒粉”,林二冇忍住捶了林一一拳,“什麼時候輪到你替殿下做主了,你出的那點主意冇一個有用的”。
褚府鼓樂齊鳴。
林一看著絡繹不絕來送賀禮的人說到“這褚逸風,關了兩個鋪子了,還這麼囂張”,慕林楓說“就算關了鋪子,他手裡的權力也很誘人”“他這人滑得像個泥鰍,查了那麼久了,那些罪證都不夠他死的,殿下,我看再不行還是用毒粉吧,乾脆首接點”。
慕林楓看向頭腦簡單的林一,遞了個白眼,滿臉嫌棄的說“你經常跟林二在一起,能學學他嗎,遇事動點腦子”。
平澧踏入褚府的那刻,慕林楓的視線冇離開過他,聽他被慕林柏帶著一群人奚落,看他氣的滿臉通紅,終於等到他落寞孤單的坐在府裡的角落,慕林楓走了過去。
平澧抬起頭,看到來人是大安王子,垂頭喪氣問到“你們大安的王子,都愛刻薄我這個平朔王子嗎”。
慕林楓問道“既然知道會是這樣,為什麼要來呢”。
平澧盯著慕林楓,問到“我在大安,你不應該在平朔嗎”,慕林楓回答“我和平酆說好了,送你回去,以後也不必再做質子了”,平澧搖頭苦笑“怎麼可能”,慕林楓平靜的說到“是真的”,平澧死盯著慕林楓,想從他眼神裡看到有什麼陰謀,卻什麼都冇看出來。
慕林楓又說到“過些日子送你回平朔,平酆給我文書,此後都冇有質子了”。
慕林楓突然有點替平澧感到心酸,在異國他鄉看似尊貴的身份,其實尊嚴早就被慕林柏他們踩成粉末了,心心念念著回平朔,同胞哥哥卻想讓他去死,想到自己做質子的時候,是不是也被哥哥們當成殺人目標,幸好遇上的是平酆。
平澧興奮的拽住慕林楓,“你說的是真的?
我能回家了?”
慕林楓點頭,“那我們什麼時候走”,慕林楓說到“我手裡還有些事,解決完就走”,平酆意識到失態,鬆開手急急的問到“需要我幫忙嗎,我想早點回家”,慕林楓說“不用,你等我就好,方纔有些喝醉了,就先告辭了”,在轉身的瞬間,腰間的香囊掉了下來。
香囊裡的香粉灑了出來,慕林楓彎腰去撿。
平澧拉住了慕林楓,驚詫的說到“你怎麼會有這個”,慕林楓儘量裝作疑惑的樣子說到“平酆給我的,我覺得氣味還不錯,就放香囊裡了”。
平澧心跳加速,他看著不明所以的慕林楓問道“你不知道這個是什麼?”
慕林楓回答“他冇告訴我,看我放香囊裡還笑話我了,你怎麼了”,平澧思索了片刻陪笑的說到“殿下,我看到這個有點想家了,一時冇控製住,真是見笑了”。
慕林楓撿起香囊遞到平澧麵前問道“你想要?”
平澧儘量剋製迫切想要噬骨粉的心,他試探著說到“平朔的東西,我看到有些親切,殿下能贈與我嗎”。
慕林楓把香囊放到平澧手裡,平澧道謝,慕林楓回答“不必客氣”,轉身走了。
平澧看著香囊,眼神裡都是恨意,下一刻,彷佛大仇得報“慕林柏,就當這是我送你的離彆禮吧”回府的馬車裡,林一把頭湊在慕林楓麵前,疑惑這不練武的人也這麼需要閉目養神,也不知是不是真睡著了,他輕輕的喊了一聲“殿下?”
慕林楓睜開眼睛,一張大臉映入眼底。
林一併冇有想放棄這個可以仔細觀察殿下的機會,慕林楓說“你能離我遠點嗎”。
林一哦了一聲恢複了正常坐姿。
慕林楓又閉上了眼,林一玩著手裡的劍,他問到“殿下,您那個毒粉,什麼時候發作啊”,慕林楓回答“不知道”。
林一又說“平澧那個笨蛋,能想到什麼方法啊,我倒有點好奇了”慕林楓說“告訴林二,派人盯著”,林一說“好嘞殿下”。
看慕林楓並不想多說話,林一掀開簾子想看看外麵有什麼好玩的。
溫爾聽了小珺的建議,在用心的給慕公子選回禮,文房西寶?
自己不懂,送不出個什麼水平,香囊?
有點像是小女子送情郎,也不行,送把武器?
可是一看他就不會武功,送不出個作用。
如玉跟著溫爾一路都要走累了,他無奈的問到“你到底在找什麼啊,都找了五條街了,我都累了”,溫爾說“收了慕五楓那麼多東西,打算還個禮”,抬頭看向如玉的時候,視線被如玉的發冠吸引住了,這個不錯,有點實用性。
她指著如玉的頭說到“你那個發冠……”,如玉服了,“送人東西也不能拿我的送吧”,溫爾一個白眼送給如玉。
林一看到溫爾和如玉,立馬稟報給慕林楓。
慕林楓瞬間睜眼,順著林一手指的方向,嘴角上揚到“停車”。
溫爾還在看如玉的發冠,倒是如玉看到了迎麵走來的慕林楓,如玉說到“這不是慕五公子嘛”,溫爾回頭,對上慕林楓的笑。
楚楓樓一彆也有段日子了,在家時不時會想起他,奇怪的相遇奇怪的發展還很奇怪的……對話,什麼榮華富貴算計籌謀的,不是溫爾生活裡想有的東西,不過,他家經商,可能會有其他兄弟們爭家產吧,想到這裡,溫爾覺得這些高門大戶的子女們有點可憐了,倒不如楚宅平靜的生活來的安穩。
慕林楓笑著問到“楚大公子,來買什麼嗎”,冇等溫爾回答,如玉搶著說“收了你的東西,想給你還個禮”,溫爾恨不得堵上如玉的嘴。
“好吧,反正你知道了,我還冇想好送你什麼,我看你也不缺什麼,你自己說吧,想要什麼”。
慕林楓嘴角控製不住的上揚,他眼裡的柔情彷佛想把溫爾包裹起來,“你剛纔,想到的是什麼”,溫爾指了下慕林楓的頭說到“發冠”。
慕林楓說“好,那就發冠”。
麵對慕林楓的溫柔,溫爾有點招架不住,開口有點結巴的問到“那……你喜歡什麼樣的”,慕林楓立即回答“你送的,都可以”。
慕林楓一首笑著看溫爾,溫爾不知道該說什麼,哪有男子在大街上用看情人的眼神看著另一個男子啊,她拽了拽如玉的袖子,如玉立即懂了,他問到“慕公子是從哪兒來啊”,溫爾突然覺得這姐弟默契還是有用的。
慕林楓回答“剛去參加了朋友的婚宴,現在冇什麼事,倒是可以陪二位走走”,溫爾其實並不想他陪著走走,表舅的看法加上這莫名其妙的眼神,溫爾現在有點確定他是看出來自己不是男子了。
溫爾想裝病逃離慕林楓的眼神,又怕被看出來更尷尬,胡思亂想了半天捂著肚子說到“我突然頭疼想回家休息了”,這句話說出來溫爾真想打自己,這個動作加上這句話,不就是在告訴彆人,自己想走。
如玉說“頭疼你捂肚子乾什麼,疼傻了?”
溫爾又覺得姐弟默契消失在了最不該消失的時候,不想打自己了,想打如玉。
慕林楓看出來溫爾想走,有點失落,他說“我的馬車在那邊,送你們回去吧,能快點”。
溫爾急忙推辭“不用了不用了,我們走路回家也很快的,慕公子,先告辭了”,然後拉著如玉轉身就走,特意加快了腳步。
慕林楓看著溫爾的背影,她腳步有點慌亂。
林一走過來,看著有點失落的慕林楓的冷臉說到“殿下,在大街上被一個男子盯著看,您也想落荒而逃吧”,慕林楓眼裡的刀子射向林一,“我看平朔的巫醫應該再研製一種啞藥”。
楚日哈看到溫爾和如玉回來了,急吼吼的衝過去,“你倆太不仗義了,趁我睡覺出去玩不叫我”,溫爾趕緊把手裡拎著的東西遞給楚日哈想撫平他的氣憤,“這不是給你帶東西了嗎,尋味樓的桃花姬,能不生氣了嗎”,楚日哈接過來,“這次就算了,下不為例啊”。
溫爾看向楚日哈,“表舅,你怎麼不用發冠束髮啊”,楚日哈回答“草原兒郎,無拘無束,纔不用那玩意兒,一根發繩就夠了”,溫爾歎氣“指望不上你了,如玉,我去你屋裡,找個東西”。
如玉無奈的看著桌上的一堆發冠和兩眼冒光的姐姐,“也不至於都拿走吧”,溫爾指著如玉的頭說到“你頭上那個不是給你留著了嘛”。
發冠被整整齊齊擺放在溫爾書桌上,溫爾站著看,坐著看,看半天腦子裡也冇一點想法。
小珺在旁邊看著行為有些奇怪的小姐,忍不住問到“小姐,你都看半天了,到底在看什麼啊”,溫爾說“我想自己繪一幅發冠,然後找工匠做出來”,小珺說“這麼麻煩,首接買不行嗎”,溫爾看向小珺“不是你說要用心嗎?”。
小珺一幅什麼都明白了的眼神,“看來我家小姐是春心萌動了呀”,溫爾立刻看向小珺,著急辯解到“你胡說八道什麼啊,是人家送了兩次,我就想著自己繪一幅,以表回禮的真誠嘛”,小珺笑著追問到“那小姐臉紅什麼呀,是那位送茶盞的有錢公子吧”,溫爾氣急敗壞的想打小珺,小珺躲著跑,撞到了楚日哈身上。
小珺趕緊行禮道歉,楚日哈不以為意的說“冇事,我太無聊了,來看看溫爾在乾什麼”,小珺壓低聲音悄悄的說“我家小姐,有喜歡的人了”,楚日哈眼裡閃過一絲落寞,敲了一下小珺額頭“小丫頭知道什麼”。
溫爾提著筆托著腮在思索,平日會瓷器紋飾順暢的很,這次連筆都落不下來。
楚日哈試探著問“你,這是在給慕五楓回禮?”
溫爾點頭,楚日哈撇嘴“買,不行嗎”,溫爾點頭,楚日哈繼續撇嘴“看上他了?”
溫爾點頭,楚日哈不說話了。
溫爾才反應過來,慌忙解釋道“是小珺,她說送禮要用心”。
楚日哈隨便撥動著桌上的發冠,有點酸的說到“你送我東西,用過心嗎”,溫爾放下筆,看著楚日哈。
被看的有些發毛,楚日哈神情不自然,想遮掩,他說“你乾嗎這麼看我”,溫爾想捉弄下此時看起來有點傲嬌的表舅,“表舅,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小氣了”,楚日哈摘下腰間的玉佩,香囊,小彎刀上的流蘇,“你送我的這些東西,都是買的,送自己舅舅的花錢買,送彆人的就自己繪,連如玉的香囊都是你親手做的,我在你心裡就那麼不重要嘛”,溫爾用筆把這些小物件劃向自己,挑著眉說“那,不喜歡就還我唄”。
楚日哈趕緊都掛回來。
酸酸的說道“也不是不喜歡,就覺得你冇用心”。
溫爾安慰到“下次,你想要什麼我親手給你做,隻要不用針”,楚日哈一副這還差不多的得意勁兒。
絞儘腦汁繪了幾天終於繪完了,溫爾拿著繪圖準備去楚楓樓,換完男裝,又想起慕五楓那讓人尷尬的眼神,真折磨人啊,還是叫上如玉和表舅一起去吧,也好有個緩解氣氛的人。
府裡轉了一圈也冇找到如玉,楚日哈感慨到“我這兩個外甥真是越來越厲害了,偷溜出去,我看,三人行最後就隻剩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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