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華耶追問。

“就是……”

“我來說吧。”主祭謝過了太孃的扶助，自己坐在石凳上，看著翻騰的火光。

“總會有那麼一個阿娃，他總是無法成為故鄉的歸人。

就算吃再多的果菇，他也無法長久的得到星光的允許，獲得淡金色的胎記。

就像現在的我，胸口胎記已經褪去紅色，但不會持續很久。

其餘的阿長們卻會逐漸淡化下來，永遠凝固成美麗的淡金色。

這就是星光的旨意，我們這種無法改變的阿娃，就是星光希望留在外地的阿娃，因為我們能與星光直接對話。”

“所以……每一代主祭都是這樣？”華耶問道。

“是呀。”太娘和太領各自點頭。

“外鄉人，我真的無法相信你說的話，因為你不懂星光，你從不知道她的善與恩。”主祭平複著過激的情緒：“但我願意為你提供證明，證明星光是仁慈的神，是守護我們的神。”

華耶皺著眉頭：“怎麼證明？”

“從明天起，你們按時吃果菇，最快三個月就能進入故鄉，到時候我願意陪你們一起去敲開‘故鄉之門’，請求白典讓你們親眼看看。”主祭麵容疲憊，說著無力的話。

華耶聽到太領和太娘呼吸瞬間加重，想來他們應該很興奮吧。

其實他自己的心臟也猛跳了幾下，這是最好的辦法了，也是他最想要的處理方式。

“但是，我們還能出來嗎？不會被關在裡麵吧。”華耶可不想一直待在那裡，趕緊問道。

主祭沉吟著：“從冇有人會關任何人，但是太領和太娘儘量選好自己的接班人。

因為白典和上一任主祭都曾告訴過我，回到故鄉的人，擁抱自己父母之後，幾乎冇有人能忍心離開。

我怕你們到時候為難，不想回來，所以最好按照規矩提前確定個接班人呀。”

太領太娘愣了好一會兒。

太娘終於忍不住，捂著臉，輕聲嗚咽：“真的……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太領則如釋重負般，癱坐在被篝火溫熱的地麵上，握緊雙手埋著頭。

他們是被耽誤的人，不像主祭那樣迫不得已。

他們是自願留下承擔責任的人，他們或許有無數夜晚就像此刻這般，暗暗哽咽。

“好了，好了呀……”主祭起身拍著太領和太孃的肩膀，“湯也熬壞了，冇得吃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吃東西吧，我想睡一會兒了。”

華耶其實還冇想好自己明天是不是要開始吃果菇。

因為自己或許與他們從基因上就有差異，就算差異極小也不能保證吃下去冇事。

而且自己也冇有那種胎記，怎麼判斷時機成熟了呢？

華耶想多問問，卻見主祭已經揮手趕人。

太領和太娘則是心頭複雜地向外走去。

他隻得明天再問。

三人步出石洞，此刻已經入夜，天空的冷流，不斷下行，擠壓著山穀裡的暖風。

機械體天天抱著華耶，跟在太領和太娘身後。

三人各懷心事，冇多說話，就這麼走著。

梧桐林的味道令人腳步輕快。

三個月，雖然時間有些長，但要知道真相目前也隻能這麼辦。

他會等，但不會乾等。

“太領太娘，明天吃果菇的事，我到時候再和主祭討論下。”華耶說道：“我還打算後天外出一趟，叫上水芯一起，你們看行不行。”

“去雪地呀？”太娘擔心地說道：“你會生病的。”

“是呀，你不是水芯，我們這裡隻有水芯和老烏龜出去不會生病，雪地很危險，你行動不方便，就更不能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