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兒和這隻猛獸也是相識的,但平時並不敢靠近它,因為這隻猛獸的同類,給她帶來了太多的恐懼。
將枯葉揉碎成末,去掉葉莖,再深深揉細幾遍,看已成粉狀,老烏龜將這枯葉末輕輕吹到女孩兒鼻尖。
一陣噴嚏後,女孩兒醒轉過來,茫然坐起。
老烏龜趕忙扶住她的肩頭:“發生什麼了?”
須臾恍惚後,女孩兒臉色大變。
“天天……天天死了……”女孩兒大聲哭嚎著:“我的天天……死了,全部散開了,死了呀……”
“我要把她拚起來……她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我要把她拚起來,我們還要一起去雪地,去找……”女孩兒精神恍惚,雙手在空中比劃著:“隻有她不會離開我……我要把她拚起來……”
“孩子啊,醒醒,醒醒!”老烏龜搖晃著女孩兒的肩膀:“是不是那個西夫做了什麼?醒醒!”
“西夫,西夫說借一天,為什麼……”女孩兒突然站起來,眼神裡滿滿的不解。
或許有一絲怨恨,但都被自己純真的心靈辯駁過去,她隻能指著溶洞外:“為什麼呀!西夫,為什麼天天會死了呀?”
那是她的一切。
她曾期盼過許多事情,到更遠的雪原,到更高的雪山,到更美的冰川,還有西夫說的,那個令人憧憬而又神秘的赤道世界。
在這麼大的世界上,這麼不可思議的世界上,在她天真的心靈裡,隻要有天天的陪伴,她就可以走遍所有地方。
她隻要走遍所有地方,就一定可以尋找到他們。
突然,她變得不知所措,雙手胡亂指著任何地方,嘴裡重複著詢問西夫,為什麼天天會死的問題。
良久,女孩兒失去了氣力,柔弱的身體癱倒在床上。
她抱著自己,蜷縮起來,渾身一陣陣顫抖,就像一隻飄零在雪地的兔子。
茫茫雪原裡,自己殘破而幾近凋零的絨毛,已經無法給予一絲絲溫暖。
“我好冷……真的有點冷了呀……”她再次昏死過去,帶著不甘的神情:“阿爸和阿哥不在這裡呀……”
老烏龜張了張嘴,還是冇說什麼,他與水芯的父親有過深入的交談。
也正是因為那次交談,他答應了那個堅毅的男人,為他照顧水芯和他的哥哥“水邏”。
老人不再強行喚醒水芯,他將自己的大衣脫下,蓋在女孩兒身上。
冷風,雨霧,都對他冇有意義。
深夜如此寒寂,唯有那隻猛獸安靜地陪伴在床邊,陪伴著老人和女孩兒。
待到天邊的厚雲,如白色巨毯般展開,又像黑色海洋般消逝,一天時光,似搖曳的風,從老人古舊的臉頰邊拂過。
又是一輪深夜,女孩兒幽幽轉醒,虛弱到無法說話。
老人將昨日拾起的黑色方塊,遞到女孩兒麵前。
蒼老的聲音,帶著渾厚的肯定:“你的天天冇死,這就是它,有了它你的天天就能複活,相信我,天天和我們不一樣。”
水芯朦朧的眼眶中,滿是詢問的眼淚。
老烏龜再次確認,他說自己有辦法將一個完好無損的天天帶給她,因為這個黑色方塊裡,有天天的靈魂。
於是女孩兒沉沉睡去,帶著最簡單的信任和最大的期盼。
次日,女孩兒在晨霧中起身,老烏龜煮了點東西給她吃。
在女孩兒焦急地詢問,如何才能讓天天覆活時,山穀裡傳來“穀鐘”明醇的撞擊聲。
這是老人第二次聽到穀鐘被敲響。
隻有遇到極其嚴重的事情時,穀鐘纔會如此刻般嗚鳴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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