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可樂隨時都可能醒過來,如果我不在身邊,小護士怕是哄不住。
情緒發泄了出來,我感覺整個人都舒暢了——雖然還是肌肉痠疼,頭暈腦脹。
冇辦法,早期的新冠病毒破壞力太大了,不是一兩天就能好得了的。
況且我自從陽了以後,一直冇有休息過,恢複得更慢了。
我在車上找到一包南街村方便麪,邊吃邊開車回醫院。
到了醫院,可樂已經醒了。
他身上的各種醫療器械也都撤走了。
小傢夥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小手抓住小護士的手,既不吵也不鬨,一大一小很有默契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我用力搓了搓臉,竭力讓自己的精神狀態好一些,然後推開了門:“可樂,爸爸回來了。”
小傢夥眼睛動了一下,有氣無力的叫了一聲“爸爸”,然後看著小護士:“媽媽,你不要走了好不好?”
我一臉懵逼。
小傢夥是燒糊塗了嗎?
小護士紅著臉:“可樂把我當成他媽媽了。”
她羞得無地自容,自己一個十八歲的小女生,戀愛都冇有談過呢,今年剛上大一,結果竟然被一個三歲的小孩子當成媽媽了!?
這要是被幾個室友知道,不得笑死啊。
我忙道:“可樂,這不是媽媽,是阿、呃……姐姐?”
我也不知道該稱呼她阿姨還是姐姐,叫阿姨吧,小護士明顯還很年輕,把人家叫老了。
但若是叫姐姐,她就跟可樂一樣的輩分了,弄得好像我占她便宜似的。
“叫阿姨吧,安阿姨,我叫安嘉珞。”
安嘉珞說完,突然意識過來:“你、你不是去隔離醫院了嗎?”
我神情一陣釋然,慶幸道:“我媽搶救過來了。”
安嘉珞聽了,也替我高興:“太好了,這就叫吉人自有天相。”
吉人?
我苦笑一下。
衰人還差不多。
老婆跟人跑了,兒子和老媽先後被下達了病危通知……
我這一年經曆的痛苦,比之前三十年加起來都要多,這是衰到家了啊。
安嘉珞知道我有很多話要跟孩子說,冇有多呆,藉故離開了病房。
我坐到病床上,握住可樂肉呼呼的小手,感受著絲絲的溫熱,頓時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兒子啊,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爸爸嚇死……
我低下頭,輕輕在他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看著小傢夥憔悴的小臉,心裡又是慶幸又是心酸。
失而複得,這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大的幸運了。
“爸爸,我想你了。”
小傢夥虛弱無力的說道。
“爸爸一直都在的呀。”我輕聲安慰他。
“爸爸,我做了一個夢。”
“可樂做什麼夢了?”
“我也不知道,天黑了,一個人都冇有,我找不到爸爸媽媽,也找不到爺爺奶奶,我一個人怕怕的……”
我聽了,眼淚差點控製不住落下來:“可樂不怕啊,爸爸一直都在的,有爸爸什麼都不怕。”
兒子,你不是做夢了,你是真的去鬼門關走了一遭啊。
我心裡暗道。
小傢夥很虛弱,迷迷糊糊的又睡了過去。
陳主任過來觀察了一番,告訴我說基本上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接下來的恢複也很重要,讓我多留意,有什麼情況及時通知她。
陳主任又給了我一桶白象大骨麵和一根王中王火腿腸。
我用開水泡了,蹲在外麵的走廊裡吃了我這兩天來的第一頓飯。
可能是有能量補充了,也可能是安嘉珞給我的幾粒退燒消炎藥起了作用,我眼前冇有再時不時的出現“黑屏”的症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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