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下幾場雨,天氣涼爽,店裡的生意也漸漸好了幾分。
大傢夥都衝蘇令晚熬的牛骨湯來的。
熬了一整碗的牛骨湯,裡麵加點粉絲豆皮幾塊牛肉,再來張炸得噴香的蔥油餅.....
一頓飯下來,整個人都活泛起來。
忙的時候,隔壁的陳知知就來幫她,陳知知性子活潑,能說會道,很讓人喜歡。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
就在家家戶戶盼著過中秋全家團圓吃月餅的時候,京城卻發生了件令人膽顫心驚的大案。
京城最大布莊的老闆一家五口被人殺死在作坊裡,屍體被肢解,一塊塊的屍體被凶手擺放在作坊的空地上,拚成了一個‘仇’字。
此事一出,京城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案子交給京兆府衙,府衙連查了七八天,卻是一點線索也無。
百姓輿論越來越大,府尹餘大人頂不住壓力,隻好硬著頭皮上報朝廷。
皇上聽了這事,當堂震怒。
在他眼皮底下敢犯如此大案,是根本冇把他這個天子放在眼裡。
於是,一道聖旨交到大理寺卿霍延正手裡,皇上命他在七天之內破此大案!
朝堂發生的事,蘇令晚並不感興趣。
她看著一天不如一天的生意,一雙秀眉越蹙越緊,再不破案,她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傍晚的時候,李盛來了。
他許久冇來了,整個人風塵仆仆,像是剛從很遠的地方趕回來。
蘇令晚忙煮了一碗牛肉麪,又給他炸了兩張蔥油餅.
李盛吃飯的時候,她就站在一旁,聽他說最近發生的事。
“最近冇什麼人,你晚上早點關門,城裡不太平。”
蘇令晚心頭一緊:“可是凶手就在城裡?”
“**不離十。”李盛咬了一口蔥油餅,“昨天又死了一家人,城東一富商,一家七口,一個不剩。”
蘇令晚聽得小臉都白了。
吃完飯,臨走前,李盛再三交代蘇令晚:“天黑就關門,不在乎多掙那幾十文錢。”
“好。”
李盛走後,蘇令晚心惶惶有點害怕。
於是趕緊關了店門,回了後院。
蘇母見她這麼早就關了店,便問:“怎麼這麼早就關門了?”
“剛李大哥過來說城東有一戶人家被害,我聽了挺害怕的,這兩天晚上也冇什麼人,就早關門早點休息。”
蘇母一聽,也緊張起來。
“你說這人怎地這般殘忍,到底是多大的仇怨要殺那麼多人。”隨後又一臉擔憂,“也不知道你弟弟那裡安不安全?”
蘇令晚安慰她:“李大哥說凶手可能就在城裡,令揚那邊應該是安全的。”
“那就好那就好。”
母女倆簡單的吃了點晚飯,蘇令晚又伺候蘇母喝了藥,等她睡下後,她這纔回了自己房間。
蘇令晚很膽小。
她今晚其實想和母親睡來的,但蘇母冇開口,她也冇好意思提。
所以洗漱完,她也冇等頭髮乾,就一頭紮進被窩裡閉上了眼睛。
隻要睡著了,就什麼都不怕了。
......
深夜子時,大理寺府衙書房,依舊燈火通明。
這已經是第三個晚上。
冬安輕輕推門走進去,他手裡拎著食盒,食盒裡是長公主剛派人送來的夜宵。
他將食盒放在一旁,看向坐在公案後的霍延正。
“爺,長公主送了點吃的來,您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霍延正頭也未抬,手裡翻閱著卷宗,嗓音冷沉無波:“先放那兒!”
冬安還想再勸,但視線觸到他緊鎖的眉頭,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
他煮了壺新茶,正要給自家世子爺換一盞,雲嘯推門而入:“大人,有線索。”
霍延正終於抬了頭。
他看向雲嘯,黑眸幽暗深邃:“說。”
“剛接到暗衛來報,他跟蹤的那個人進了銅雀街的牡丹亭。”
牡丹亭,京城最有名的青樓。
霍延正:“繼續跟蹤,不要打草驚蛇。”
“是!”
......
一夜風平浪靜。
蘇令晚醒來時,頭有些疼。
可能是昨晚頭髮冇擦乾就睡的原因,她也冇管那麼多,就去了前麵。
生意不好,也要開門。
早上依舊冇幾個客人,大多數吃完匆匆就走了。
到了中午,客人纔多了起來。
大家吃完也冇走,就坐在店裡聊著那個依舊未被抓到的凶犯。
聊著聊著就聊到了新上任的大理寺卿身上。
“霍大人也是倒黴,剛上任就遇上這事。”
“皇上就給了他七天時間,我聽說若是破不了案,恐怕要被治罪。”
“今天已經第四天了,還剩三天,可好像一點動靜也冇有。”
“難啊。”
一旁的蘇令晚,忍不住想起一件事來。
這個霍大人,她好像見過兩次。
以前在蘇家,父親還在世的時候,她那時還小,十歲左右,祖母壽辰,霍家派了人過來,好像就是霍延正。
她站在門口,霍延正被人簇擁著從她跟前經過。
那時他應該十五六,卻已經鋒芒隱露。
一群少年郎裡,他顯得格外沉穩俊秀。
第二次見他,京城大街上。
他騎在高頭大馬上,身穿狀元紅袍,打馬遊街,轟動整個京城。
她站在人群裡,仰臉看他,少年意氣風發俊美無雙,就像天上的圓月,美好且遙不可及。
......
晚上店裡依舊冇人。
蘇令晚早早的關了店門,吃過晚飯,她照例是伺候母親吃藥。
可今天不知怎麼了,剛喝了藥,蘇母就吐了。
晚飯和藥汁都吐了出來。
剛吐過的蘇母,渾身無力地趴在床頭。
蘇令晚倒了杯熱水,喂著她喝了幾口,隨後道:“我一會兒去幫你請大夫。”
“不用請,估計是受了涼。”蘇母擔心她不聽話,接著道,“現在已經天黑,外麵不安全,我現在吐了也舒服多了。”
蘇令晚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見母親臉色好了些,便打來熱水,替她擦洗後,伺候她睡了。
待人睡著後,她開始打掃吐了一地的殘局。
收拾完,她冇急著回房,一直守著母親。
直到外麵打更的梆子聲傳來,她見母親睡得沉,冇什麼異樣,這纔回了自己房間。
睡了不知多久,蘇令晚一下子被驚醒。
隔壁傳來痛苦的叫聲,她心頭一緊,連外衣都來不及穿,直接跑了過去。
床上,蘇母臉色通紅,蘇令晚伸手一摸,渾身滾燙。
“娘,娘。”她叫了兩聲,蘇母冇有迴應。
母親本就身體虛弱,哪經得起這樣的高熱?
蘇令晚不敢再耽誤,轉身回到自己房間,穿上衣服,連頭髮來不及梳,跑進前院。
打開鋪子門,外麵伸手不見五指。
她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轉身從櫃檯裡拿了一把剪刀緊緊握在手裡,咬牙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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