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她死了的野男人都該下十八層地獄！居然把勾欄裡的小野種帶回來，要是那小野種在我跟前，我連他一起打死！上不得檯麵的下賤東西，早知道就該讓她死在鄉下，白餵了她這麼些年的好魚好肉！”

馬老太太中氣十足，一開罵，馬家養的雞都安靜如雞。

馬樓的雙腳像灌了鉛沉重，葉蓁蓁則跟他完全相反，腳步輕盈，身手矯健，進屋比吃飯還積極。

屋子裡除了馬老太太，還有馬彤跟高巧心，兩人陪坐在兩旁，看錶情已經被大嗓門震麻了。

“啊啊喔～”葉陶陶揮舞起藕節巴小胖手，日漸圓嘟嘟的臉蛋白皙透紅，黑葡萄一樣澄澈乾淨的眼睛裡滿是笑意。

小嬰兒的臉上偶爾有無意識的笑，可葉陶陶的笑，讓馬老太太總有一種被嘲笑的錯覺。

“你整天抱著這賠錢貨來克我！”

“母親！慎言！”

馬樓一聽見這話，趕緊加快腳步進門阻止。要是在這時候得罪了葉蓁蓁，讓她一狀告去國公府，他還怎麼哄著嶽母和小舅子幫忙解決麻煩！

“蓁蓁和陶陶是我的親女兒，母親就算有怒，也不該朝孩子發泄。”

馬老太太滿心委屈，一聽到兒子這話，怒從心起。

“好哇，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現在還在家裡給你擦屎糊的屁股，你就是這麼對老孃？”

咦～噁心心，渣爹是吃屎喝尿長大噠，難怪每天給他的童女尿，他都喝得乾乾淨淨，是童年的味道、家鄉的味道、孃親的味道啊！

馬彤也見不得哥哥為葉家的人說話，一撇嘴，陰陽怪氣道：“二哥真是國公府的好女婿，娘在家裡擔驚受怕，二哥倒好，回來不說安撫幾句，一上來就指責孃的不是。”

馬樓瞪了妹妹一眼，坐到一旁空著的主位上，悶不做聲默背《莫生氣》。

葉蓁蓁有些驚訝地看了看馬彤，平時這個小姑最貼著渣爹，整天跟在屁股後頭二哥長、二哥短，今天居然會主動插嘴指責，奇了怪了。

渣爹今天確實倒黴，剛好撞到記仇的馬彤，不被罵纔怪呢！馬彤喜歡禮部尚書的兒子劉冉，鐵了心要嫁給人家，但劉家看不上馬彤這麼平平無奇的還粗俗無禮的人，婉拒了！

馬彤想嫁給劉冉？葉蓁蓁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這麼大的瓜，她以前竟然冇吃到！

劉冉是京師府出了名的貌美公子，就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葉蓁蓁，也冇少從丫鬟口中聽到這人的事蹟。

渣爹不敢得罪劉尚書，委婉問了兩次被婉拒，回家就讓馬彤死了這條心。馬彤氣得要命，把原因歸咎於渣爹不努力，決定為自己的婚姻大事做一次孤勇者，砥礪前行！

葉蓁蓁眨了眨眼，妹妹這意思該不會是......馬彤會算計劉冉吧？能成功嗎？

馬彤實在太笨啦，在下月花會上給劉冉的酒裡麵下藥，結果下錯了杯子還鑽錯了房間，嚇得在裡麵更衣的小姐姐花容失色，一戰成為遠近聞名的女流氓！

“噗——”葉蓁蓁冇忍住悶笑，趕緊捂著嘴猛咳了一陣掩飾。

其實要是算計成功了纔好呢！劉冉是京師府第一渣男，他以後的後宅全員惡人，每場瓜都刺激驚險，就該把馬彤丟進去讓人好好整治！

嗯，不失為一個好主意。葉蓁蓁心道，這對馬彤來說也算是一種求仁得仁嘛。

“母親，孫嬤嬤的屍首......”

馬樓好不容易平複了心情，開口還冇問完就被馬老太太搶白打斷。

“讓人丟去郊外喂野狗了！兒啊，你趕緊找人去問問那個溫大人，林家一家能不能判死刑？我等著看他們掉腦袋！”

“母親怎能不跟我商量！還盼著林家人死？他們死了就叫死無對證！賭坊和勾欄裡的事就跟我脫不開乾係了！”

馬樓氣得腦仁劇痛，這回再背《莫生氣》都冇用了。

馬老太太第一次看到他發這麼大火，再一聽這話，也知事態嚴重，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那、那怎麼辦？我、我也是想為你解決麻煩，這可怎麼辦啊——”

馬老太太急得乾嚎，一旁的馬彤突然指了指葉蓁蓁。

“讓她回去求葉老夫人唄，讓鎮國公府出麵，難道還壓不住這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