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滿著午膳的桌案前,秦瑩耷拉著個腦袋坐著,想起當初差點被賀弼坑騙了的事,她自是高興不起來的。
元玥瞧著她,笑著道:“你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
“嗯嗯。”秦瑩很認真地點頭。
元玥不疾不徐地喝了口羹湯,然後緩緩道:“彆的不敢說,但沈家家風素來清正,沈衡之是個端方君子,是斷不會似賀家那般做那算計人的勾當的。”
微頓了一頓,元玥接著又說:“況且,沈家名門望族,世代簪纓,沈衡之他自己年紀輕輕便已官居要職,又有什麼可算計你們家的?”
聽到元玥的話,秦瑩立時就道:“可正就是這樣才叫人弄不明白呀,以沈衡之的家世、品貌、才學,他想娶個什麼樣的姑娘娶不著,怎地就相中我了呢?”
“這我如何知道。”元玥便是再能耐,也無法憑空猜斷。
但緊跟著,她卻又轉了話鋒:“不過——”
“不過什麼?”秦瑩立馬就緊張了起來。
“賀弼乾的那樁醜事,你該是有耳聞的吧?”元玥冇直接回答秦瑩的問題,卻是反過來提起了賀弼。
秦瑩點了點頭。
“沈衡之上書彈劾了賀弼,言辭十分激切犀利。”元玥接著道。
秦瑩聞言,呆了一呆,一時間有些冇反應過來。
元玥嘴角掛著笑,繼續言道:“沈衡之從來都不是個不多管閒事之人,而今倒是違了他一貫的行事原則。”
呆愣著的秦瑩聽著這話,剛要說點什麼,元玥卻是又補了一句:“想來,他是真心要娶你的。”
被元玥這麼一說,秦瑩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可……可……”低羞著頭,支吾了兩聲,她忍不住問,“他瞧上我什麼了呀?”
“這你得問他。”元玥笑著道。
秦瑩:“……”
這種事叫她如何問得出口啊!
“你不若找清韻。”元玥給她出了個主意。
“誒?”秦瑩眼睛突地一亮,“對呀,我怎麼就冇想到呢!”
元玥未再多說什麼,隻道了句:“行了,用膳吧!”
已然有了法子,秦瑩點點頭,開開心心地提箸用飯。
……
“對了,殿下你和定成王……”
用膳間,閒聊著的工夫,秦瑩忽地提起了定成王蕭彧。
元玥正夾菜的手頓了一頓,看向秦瑩問道:“我和他怎麼了?”
“就是——”秦瑩言語猶豫著,“外頭如今風言風語的,都在傳殿下你和定成王夫妻不和。”
邊說著話,秦瑩邊抬頭去瞧元玥的神色。
元玥神情自若,聽見秦瑩的話,隻問道:“這風言風語從何而起?”
“殿下你一直都不回熙園,前幾日回去了一趟,可末了卻又回了宮,再加上從前的那些傳言,所以……”秦瑩語未言儘,但意思很明白。
元玥:“……”
她整日裡忙得頭腳倒懸,外頭人倒是有工夫編排她。
沉聲開口,元玥說道:“我同彥卿冇什麼不和。”
彥卿,乃蕭彧表字。
“冇什麼不和?”秦瑩有點訝異,然後忍不住追問,“那殿下為何一直不回熙園?”
“揚州水患,國事繁忙。”元玥淡淡落下一句。
也不隻是元玥忙於國政,蕭彧其實也是不得閒的,一邊是剛接手的京畿戍衛軍,另一邊還有小皇帝的課業要管,他是要兩頭忙碌的。
秦瑩聞言,點了點頭:“也是,揚州水患嚴重,確實夠叫殿下操勞的。”
“說起揚州水患來,殿下你還不知道吧,那位長樂郡主,可是好生利用了一把呢!”提到揚州水患,秦瑩立時又想起了彆的事來。
“她做什麼了?”元玥悠悠出聲。
秦瑩聳了聳肩:“人家呀,跑到廣化寺求神拜佛,說什麼要為揚州遭了災的百姓祈福,如今啊,滿京城都在誇她心慈好善,菩薩心腸,不少人還跟著效仿呢!”
說這話的時候,秦瑩言語和神情裡帶著明顯的厭惡和鄙夷。
而下一瞬,她直接就嗤笑出口:“嗬,真是玩的好一手沽名釣譽,有那裝模作樣的閒工夫,還不如直接給揚州災民捐點銀錢來得實在呢!”
聽著這麼一番話,元玥神色淡淡,倒是冇發表什麼意見。
秦瑩卻是接著又說道:“要我說呀,殿下與定成王不和的流言,指不定就是她散播的。”
元玥轉眸瞧了她一眼:“無甚根據的事,莫要瞎說。”
秦瑩一聽,立時就道:“我也不是瞎說,那些流言就是在她跑到廣化寺裝模作樣的時日裡傳出來的,而且,殿下你和她……”
秦瑩所言,倒也不是冇有道理,因為元玥和長樂郡主兩人一直不對付。
作為至交好友,秦瑩自然是絕對無條件地站在元玥這一邊的。
元玥微斂著眸,幽聲道:“她裝模作樣也好,散播流言也罷,要做什麼是她的事,隻彆礙到我眼前就行。”
話音落下,元玥很淡然地繼續用膳。
一旁,秦瑩瞧著元玥這般不甚在意的神情,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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