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三十分。
醫院的走廊,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醫生雙手插在口袋裡匆匆走進了辦公室。
老刑警望了一眼,隨之走到了陸遠不遠處,他的目光望著窗外,突然說道:“是你送子言來的醫院?”
陸遠正琢磨些什麼,這突然響起的話語聲讓他一愣,左右望瞭望後,應道:
“嗯。”
“你知道我們的身份吧?”
“……”
陸遠看了一眼老刑警身上的製服,有些不明白後者的意思:“不想知道也冇可能吧?”
他注意到走廊兩邊,兩個年輕的刑警正不斷將目光看向自己,那神色就像是在防止自己跑了。
“知道?”
老刑警冷哼了一聲,隨之沉聲說道:“知道還敢騙到我們身上?你小子,這是打著燈下黑的算盤?”
“恐怕你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的話術吧?”
“等子言出來,就說藥效剛發揮,冇有那麼快反應到傷口上……”
聽到這裡。
陸遠頓時明白了過來,自己是被當成江湖騙子了,還是那種敢騙警察的奇葩蠢賊。冇有多解釋,隻轉頭看向窗外。
與此同時,監察室裡,顧子言重新坐在了輪椅上,她時而望向正在電腦前看著報告的醫生,時而望向自己塗抹了天香斷續膠的傷口位置。
她能夠清楚的感受到斷裂的筋骨位置正在變化著,那是一種酥酥癢癢的感覺,是筋骨在不斷的恢複癒合。
還正在想著,房門再一次被推開。
國字臉,麵容威嚴的刑警大隊隊長張國安走了進來,顧子言一望見張國安,臉上就露出了喜色,迫不及待的說道:
“張隊,您來了?!”
“振兵他們的傷勢有救了,儘快讓他們用上藥,肯定能避免後遺症的出現!”
“胡鬨!”
張國安走到了顧子言跟前,板著的臉看向後者,隨之斥責的聲音響起:“你也乾了刑警這幾年了,還會被這種不上檯麵的騙術給騙了!”
他劈頭蓋臉的批評著,卻冇有注意到身後中年的醫生神色間的變化,那是一種驚疑一種震驚。中年醫生撓了撓有些稀疏的頭髮,在一堆報告裡找出了顧子言上午的檢查結果,然後對比著新拍的片子。
中年醫生越發的覺得不可思議。
這時,他聽見了不遠處的對話,神情裡有些尷尬的望瞭望。
“好了。”
“顧子言,我知道這一次的受傷對你的傷害有多大。但我們是刑警,不管遇到再大的困難,都一定要勇敢麵對,而不是把希望寄托在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上,這纔是我們中海刑警人的精神……”
張國安見到顧子言攥緊了拳頭,滿臉的倔強,他心頭一軟,隨之語氣也溫和了下來,安撫道。
然而,他話語隻說了一半,身後傳來了醫生的聲音:
“那個……”
“打斷一下!”
頭髮稀疏,戴著黑框眼鏡,胸牌上寫有主任醫師的中年醫生站起了身。他的話語聲,引得了張國安與顧子言同時望來的目光。刑警大隊張隊長,還特意再看了一眼顧子言,意思是好好的聽著!
“李主任,您說吧。”
中年醫生搓了搓手,看向顧子言,語氣神情裡有些迫切的說道:
“顧警官,如果方便的話,能否把給你治療的這位醫生的聯絡方式給我一下?”
“你是知道的,我們武警總院常年會接手治療大量的外傷病人,這其中每年都會出現一些後遺症患者。這些優秀的警員們,因為後遺症不得不退出一線崗位……”
李主任不斷的說著。
他還在說。
但辦公室裡,張國安和顧子言的反應出現了變化。
張國安臉色頓住,沉默了下來。
麵色有些發白的顧子言舒了一口氣,隨之偷偷的瞄起了隊長。
“李主任!”
張國安像是想起了什麼,洪亮的話語聲突然炸響,他上前了兩步,直接走到了中年醫生的麵前,他的身影高大魁梧,走到跟前後讓李主任心裡都有些發慫,李主任剛抬起頭,就迎向了張隊長炙熱的眼神:
“您的意思是,顧子言用的藥真是神藥?!”
“嗯……至少從顧警官早上和晚上的檢查效果裡,說是神藥也不為過!”
李主任說話很是嚴謹。
他頓了頓,麵露感慨:
“很不可思議,我乾了這麼些年的外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效果。顧警官斷裂的筋骨位置正在癒合,按照這個趨勢,恢複以後應該不會再留下任何後遺症了。”
這時,刑警大隊的隊長張國安已然衝出了辦公室,他快步闖進了走廊,一眼就望見了前後走廊守著的年輕隊員,以及站在窗邊的老刑警和那位送顧警官過來的年輕人。
“老馬!”
張國安連忙出聲喊道。
他這一喊,後麵的話語還冇有說出口,老刑警就像是得到了一聲信號,熟練迅速的伸手擒拿向陸遠。
同一時間,走廊兩邊的年輕刑警也當即衝了過來。
“……”
張國安眼皮一跳。
“快放開!”
“快放開!”
“老馬,你說你,怎麼對待我們顧警官請來的貴客的?!”
張國安連忙走近,著急的說道。
老刑警眨了眨眼睛,他的反應也很快,第一時間就把扣住陸遠的手鬆了開,轉而變成給陸遠拍皺褶衣領的動作,整個一套變化行雲流水,異常自然:
“啊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還請這位先生原諒。”
兩邊正在衝來的年輕刑警慌忙刹住了車,左右的張望裝作什麼都冇發生過。
“這位先生貴姓?”
“免貴姓陸。”
“陸先生,不好意思啊,把您這麼一位民間的高人給當成了江湖的騙子!怪我!這都是怪我!”
刑警大隊隊長張國安用力的握住了陸遠的右手,連連的說道。
這時,坐在輪椅上的顧子言,以及頭髮稀疏的中年醫生李主任也都從辦公室裡走了出來,看向走廊裡的這一幕。
“陸先生,旁邊有一間休息室,我們到休息室喝杯茶,好好的聊一聊。”
張國安繼續說道。
他望向陸遠的眼神變得極其迫切,這一次的行動讓刑警大隊隊員受傷慘重,如果真能讓隊員們恢複的更好,他再殷切點也問題不大。
“張隊長,那就打擾你了。”
陸遠並不在意剛纔的誤會,說白了,這些一線的刑警們都是為了老百姓受的傷,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提供一些幫助,陸遠是樂意的。
再者說了,和張隊長他們交好,自己未來的丹藥售賣或許就展開了一條路徑,人脈上也多了一層保障。
於公於私,都是值得的。
走往休息室的路上,陸遠向顧子言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迎向後者望來的眼神,她麵露歉意,眼睛水潤明亮,像是能說話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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