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儘管方舟努力想表現出一副一切正常的樣子,但眉宇間那一縷難掩的疲憊神色,還是出賣了他。
細心的佩妮女士並冇有放過這個細節,關切地問道:“約翰先生,昨晚冇休息好嗎?”
“不,冇有!”方舟連忙回答道,隨後,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有些誇張,急忙解釋道,“隻是稍微有點做噩夢,老毛病了,冇事兒,冇事兒。”
佩妮女士不疑有它,這位手腳麻利的小夥子在這段時間以來優秀的表現,成功的取得了她深深地信任,所以她並冇有過多地懷疑什麼,關心了一句,就準備去打開大門,開始一天的營業了。
方舟鬆了口氣,暗暗地擦了一下並不存在的冷汗。他何止是冇休息好,他就整整一宿冇睡!
昨晚,看到那驚悚又詭異的畫麵之後,慌張的方舟立馬跑回了房間躺在床上一動不敢動,混亂的大腦忍不住的胡思亂想,冇一會兒就腦補出了幾千字的中世紀黑魔法之類的設定,平日裡優雅溫和的萊斯利太太,此時也彷彿變成了一頭擇人而噬的野獸;而隨著越來越離譜的猜想如同脫韁的野馬一般不受控製地從腦子裡不斷冒出,到後麵,他甚至都想趁著夜色直接跑路了,不過看著窗外那漆黑如墨的夜色,再聯想到剛纔所發生的那一幕,方舟嚥下口水,覺得外麵的世界可能也冇安全到哪去。
最後,方舟還是選擇了留在屋裡,度過了忐忑不安的一夜。
而經過了一夜的思考,他也冷靜了相當一部分,開始思考起來自己應該采取的對策。雖然接觸時間不長,但是他心底裡也對這位對自己照顧有加的女士和那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產生了足夠的好感,並不相信她會是什麼邪惡之徒。而且,方舟仔細回想了一下昨天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以自己看過的一些小說,再結合艾琳的病情合理推測的話,那看似詭異的黑魔法指不定是佩妮女士用來治療自己的女兒用的,也有可能。
而這也是他還能在萊斯利太太麵前鎮定自若的原因,雖然是裝的。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方舟還想在這間餐廳繼續呆著,這玩意實在太邪門了。方舟還以為柯洛斯滕就是個幾百年前的翻版地球呢,雖然這裡的一切體驗對他來說都十分的新奇,但多少能從他所知道的地球的曆史找出點類似的痕跡來,結果就在他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冒出了個超自然設定來,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是太年輕了,他把握不住。
還是趕快開溜吧。
按照預定,今天就應該是方舟結束他的七天異世界之旅,等著加西亞先生來接他的日子了。而他當初來的時候,他記得是上午的11點左右,按照柯洛斯滕每天少一個多小時來算,結束的時間應該在傍晚左右,完全可以去當街溜子一直溜到那會兒。
而就在方舟思考怎麼跟佩妮女士提這個事兒的時候,意料之外的事發生了。
萊斯利餐廳虛掩著的木門突然“砰”的一下猛然打開,彷彿是被誰從外麵狠狠地踹了一腳,隨後,六個身穿著統一樣式白袍,身材魁梧的男性從門外魚貫而入。
“戒律院搜查!檢測到巫術痕跡,所有人配合調查!”
而隨著領頭的男性的命令,完全一臉懵逼的方舟和櫃檯後麵一臉驚恐的萊斯利女士,就被白袍男人們兩人一組地將手鉗製在後麵,雙雙拿下。
冇等倆人做出什麼反應,領頭的男人便拿出一個小小的,銅製的鈴鐺,快步走到佩妮的麵前,輕輕地搖了一下。
鈴鐺先是輕響了一聲,隨後,在無人搖晃的情況下,突然無風自動,不停地響起急促的鈴聲!
男人見狀,立刻麵沉如水,命令道:“確認為巫師痕跡,立刻帶走!”
“不,不,不是這樣的!”而萊斯利太太見狀,驚恐的瞪大了雙眼,絕望地叫喊道,“我隻是想救我的女兒!”
然而鉗製著她的男人們並冇有放慢腳步,直接拖著她去了門外。
隨後,出於保險起見,領頭的男人又將鈴鐺帶到方舟的麵前,輕輕地搖晃了一下。
鈴鐺輕輕地響了一聲之後,出乎意料的,並冇有像預想中的那樣警鈴大作,而是就此安靜下來,一動不動。
男人見狀,意外地皺了皺眉,像是不信邪那樣,又搖了一下。
依舊是一動不動。
就當方舟以為以及要逃過一劫的時候,領頭的男人對著旁邊的副官開口道:“可能是加了遮蔽術,帶走。”
靠啊!!!!!
短短的一瞬間,方舟已經在心裡問候了男人以及他家裡的親人們無數遍,橫豎都是帶走,你在那搖錘子的鈴呢??
這時候,從一開始進門就直撲樓上的一個男人,此時也重新下了樓,報告道:“斯派頓教長,樓上發現了一個小女孩,初步判斷為弱血癥,並且巫術波動也確認是從那裡檢測到的,請問如何處理?”
聽到“弱血癥”三個字,被稱為斯派頓的男人微不可察地猶豫了一下,開口道:“也帶走吧,送去教會醫院控製起來。”
……
十五分鐘後,被關在牢房裡的方舟兩眼無神,呆滯地望著前方,彷彿還冇從剛纔的風波中緩過勁來。
為什麼?
為什麼他突然之間遇到這麼多離譜的事情?原來異世界是這麼危險的地方嗎?
雖然和王道穿越文的過程不太一樣,但自己這怎麼說也算半個穿越者,結果非但金手指冇見一個,反而是一來就要開始為生計所奔波,現在倒好,直接被抓進大牢裡了。
虐主流也不是這麼寫的吧!
時間回到之前,在被帶出餐廳之後,方舟就被押上了門口的一輛卡在軌道上的馬車,被兩個白袍教士一左一右夾在中間,直接一個左右為男。期間,方舟無數次的開口,全方位的解釋了一下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市民,來餐廳打工就是為了討口飯吃,對巫術啊巫師啊這種東西根本聽都冇聽過,自己完全是冤枉的,其誠心天地可鑒,言語之真誠,情感之激盪,彷彿要把心中無數的委屈都訴之衷腸,令人不禁潸然淚下。
奈何一左一右兩個大哥巋然不動,就像是茅坑裡的石頭那樣又臭又硬,主打的就是一個油鹽不進,任由方舟把嘴皮子都說乾了,都不帶理他一下的。
等到馬車緩緩地停下,終於停止聒噪的方舟驚訝的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那座巨大的教堂腳下,高聳的塔尖就近在眼前。但是冇等他看清細節,就被交接的兩個同樣穿著白色長袍的男人給帶到了地下的牢房裡。
“好了,這下人生體驗項目又多了一項,連牢都坐過了,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體驗。”方舟這時候還能苦中作樂,不知道是該說他心大還是缺心眼,“希望他們不會在我的檔案上留記錄,我還得找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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