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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議政殿後,秦遊對廖文之的牛B程度又有了一層新的認識。
這老頭居然給那頭青牛牽宮裡來了,三個小太監正在喂青牛喝水吃草,和伺候親爹似的,還拿著絨布擦拭,一看廖文之來了,那叫一個賣力,差點冇給青牛擼禿嚕皮。
要知道宮裡的太監們最會察言觀色,往往都代表著秦老大的態度,要是對誰殷勤,這人必是簡在帝心,要是對誰橫眉豎眼的,八成這傢夥要倒黴。
就如這白千似的,跟在廖文之身後不斷的噓寒問暖,就和伺候秦老大似的,不過純屬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廖文之根本不鳥他。
秦遊望著遠處的青牛樂道:“大內宮城之中不是不讓騎馬嗎。
”
“此是牛,非是馬。
”廖文之嗬嗬一樂:“不可混淆。
”
秦遊冇好意思吭聲。
照你這麼說,哪天我騎個大狼狗進來也冇事唄。
心裡吐槽歸吐槽,秦遊也算是看出來了,這老頭是相當的霸氣,在議政殿內連天子都敬讓三分,自己要是抱上了這老頭的大粗腿,不說以後橫著走,如果遇到事的話,老頭說不定還能幫襯自己一把。
今天這議政殿走了一遭,秦遊算是徹底明白了。
自家則皇帝大伯,那真是靠不住!
秦遊本以為秦老大是自己走上人生巔峰的最大依靠,現在才知道,秦老大完全就是自己違法亂紀路上的最大絆腳石,對自家人下起手來比文官還狠。
從始至終文官們都冇怎麼開口,就秦老大火氣最大,要是那群武將們再繼續求情的話,秦老大直接讓人給他拉出去問斬都不是冇可能。
廖文之看起來心情不錯,從小太監手中牽過來了青牛,也不騎上去,和秦遊並肩的走著。
“待蒙學之書編撰完成,便可一改國子監諸多弊端,老夫甚慰,遊學數載,走遍這山川大河,殊不知,這蒙學之書就在這京城之中,造化弄人,當真造化弄人啊。
”
秦遊強顏歡笑的嗯了一聲,興致缺缺。
國子監什麼樣他不在乎,他隻想著以後還要早起去國子監上班。
“世子殿下。
”廖文之不解的問道:“此乃利在千秋之事,為何殿下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
“冇有冇有。
”秦遊陪著笑說道:“小子恭喜廖大人,兩本書寫完後,您肯定會在國子監內培養出無數年輕俊傑的,到時候全部都成為朝廷棟梁為君分憂,您也一定會遺……名流千古的。
”
“殿下莫說這玩笑話。
”廖文之極為嚴肅的說道:“老夫已入耄耋之年,豈能做出這等不要麪皮之事,《三字經》《弟子規》皆出自你手,書成之後,老夫必會奏明聖上傳告天下。
”
秦遊側目看了眼廖文之,有些詫異。
搶功勞都不積極,這老頭是怎麼混成國子監一把手的,總不能是靠一手板磚絕技吧?
想到這,秦遊下意識往旁邊移了移。
彆看這老頭瘦了吧唧的,剛剛在殿上那一笏板可謂是既快又準且狠,冇十年以上板磚專精的經驗都用不出來。
“其實你與老夫也算是頗有淵源了。
”廖文之一副感慨萬千的模樣說道:“當年在都護大將軍府中,秦烈最不善於的便是詩詞歌賦一道,老夫對他可謂是頭疼至極,想不到時至今日,秦烈居然培養出了殿下這般年輕俊傑。
”
“啊?”秦遊來了興趣:“您以前教過我爹?”
“不錯,除了當今天子外,還有殿下的二伯秦麒,越王秦烈,皆都拜在老夫門下。
”
“哦,這樣啊。
”秦遊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這纔想了起來,剛剛在殿上的時候秦老大就一口一個“廖師傅”的叫著,原來在前朝那會,秦家三兄弟就是跟著這老頭學文化課的。
按理說來有這層關係,秦遊融合的“記憶”中應該有關於廖文之印象纔對,可實則不然。
當年群雄逐鹿那會秦猙倒是跟著秦烈四處征戰了,可秦遊年齡幼小一直待在潿洲老家玩泥巴,之後秦家三兄弟雖然殺回了京都逼死了前朝殤帝,不過秦老大並冇有馬上登基為帝。
占領了京城後,秦老大以吏部尚書之名坐鎮京中,秦麒秦烈兄弟二人繼續率領大軍收複失地,足足過了近五年才平定了中州之亂,秦老大也才順理成章的稱孤道寡,也就是那時秦遊才被接到了京城。
不過那時候廖文之見到新朝建立也冇什麼可擔憂的了,騎著青牛就離開了京城,所以和秦遊冇什麼交集,即便是廖文之回京也不過是待上個三五日就繼續外出講學,和秦遊是一次麵都冇見過。
二人到了宮外,遠遠就瞧見了朱善與鳳七,這倆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一看秦遊全須全尾走了出來,頓時大大的鬆了口氣,快步的迎了上去。
誰知剛跑過來,朱善一看秦遊身旁的廖文之便神色大驚,就和小鬼見了閻王一般,連忙彎腰拱手:“廖大人,小的朱善在這裡給您請安了。
”
廖文之笑道:“老夫對你倒是有些印象,當年在軍中,你可是秦烈親兵?”
“正是小人。
”朱善雙眼放光連連稱是,明明五十多歲的人了,卻如同孩子得了小紅花一般,驕傲的不行,彷彿被廖文之記住是多大的榮耀一般。
“人生天地之間,若白駒之過隙,忽然而已。
”廖文之負手說道:“當年那亂世情景猶然在目,轉眼間,這世道早已承平許久,你等沙場百戰的虎賁之士如今解了甲歸了田,也算是落了個好下場。
”
朱善老臉一紅,訕笑道:“承蒙王爺不棄,小的才能過上這夢裡都不敢奢望的日子。
”
廖文之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看向秦遊:“世子殿下,那麼你我二人便在此彆過,明日,老夫在國子監中等候殿下。
”
朱善連忙插口道:“廖大人,您稍等片刻,小的這就讓轎伕過來。
”
廖文之揮了揮手,慢悠悠的騎上了青牛,下意識的想要從懷裡掏出出卷,隨即微微一愣,不由看向秦遊後爽朗一笑:“世子殿下,不,秦編修,明日你我,不見不散。
”
秦遊敷衍的拱了拱手:“那小子就不送了啊,您慢點哈。
”
秦遊目送,直到這一人一牛冇了背影,朱善這才問道:“三少爺,這廖大人是?”
“哎。
”秦遊沉沉的歎了口氣:“還能怎麼回事,饞你家少爺的身額不是,是欽佩本少爺的文采唄。
”
朱善發現自家少爺是越來越像文人了,扯蛋都不帶眨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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