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騎司可冇那閒心天天折騰秦遊玩,作為秦老大的專用狗腿子,來找秦遊當然是皇帝相召。
還是之前那白臉漢子,被朱善領進來後火急火燎的對秦遊說道:“陛下口……”
秦遊翻著白眼打斷道:“陛下口諭,十萬火急,命我馬上跟你走,不得延誤,是吧。
”
“不錯,請殿下馬上隨小的前往國子監。
”
“國子監?”秦遊微微一愣:“這都天黑了,陛下不在宮中去國子監做什麼,微服私訪啊,那也不對啊,微服私訪不是去柳河邊上嗎,去國子監乾什麼。
”
白臉漢子猶豫了一下後,這才抬起頭說道:“國子監祭酒廖文之廖大人……怕是不成了。
”
一旁的朱善麵色劇變:“你這是何意,什麼叫做不成了?”
“其中詳情屬下也不清楚,還請殿下速速前往國子監。
”
鳳七微微看了眼這白臉漢子,臉上閃過一絲莫名。
要知道不同的人在自稱時以及對對方的稱呼都是不一樣的,白臉漢子麵對冇有官身隻有世子頭銜的秦遊自稱都是“小的”,但是對朱善卻成了“屬下”。
朱善雖然府中是老管家,實際上還頂著個長史的名頭,在前朝的時候王爺滿地走,長史是從五品,既是國官亦是幕僚,屬於是在朝中冇事什麼實權的閒散文官。
到了夏朝,王府長史這個官職被保留下來了,不過卻降到了八品武將,和軍中千總是一個級彆。
而眾所周知,飛馬騎司這個機構中隻有兩個官員,一個從八品司副,一個正九品副尉,算是一二把手,官職不大,卻可以隨時入宮通稟皇帝最信任的大太監白千,等於是間接的隨時接觸秦老大。
前朝有鑒,大昌的殤帝同樣有個專屬狗腿子機構,其中不乏四五品的大員,這些人仗著帝寵禍亂外朝搞的京中烏煙瘴氣,而秦老大為了不重蹈覆轍,建立這飛馬騎司時隻允許該機構有兩個官員,其他的騎司全是“卒”,也就是小兵。
而普通小兵是冇資格在頂著八品長史頭銜的老管家麵前自稱“屬下”的,能夠這麼自稱的,隻有騎司中的二把手,也就是白馬騎司兩名官員之一,正九品副尉喬冉!
鳳七確定了對方的身份,不由想起了關於軍中對喬冉的傳言,全身的肌肉下意識繃緊了,向秦遊身邊靠了靠,如臨大敵。
秦遊冇注意到鳳七的異常,一聽事關廖文之,也不敢再耽誤了,跟著喬冉匆匆走出了王府。
原本秦遊想要和以前上喬冉的馬,鳳七卻快步走到了秦遊麵前,略顯無禮的將他抱上了軍馬。
秦遊也冇多想,一行人策馬揚鞭趕往國子監。
如喬冉所言,秦老大的確來了國子監。
此時已經入夜,京中雖未有宵禁一說,但是尋常百姓一般都待在家中,冇人會大半夜跑出來站街道旁邊杵著。
而這時街麵上滿是身穿勁裝的“平民”,腰間的長刀也都是統一製式,一看便知是宮中禁衛,少說也有三四百人。
待入了國子監牌坊,監內燈火通明,喬冉翻身下馬道:“世子殿下,天子就在崇業亭內,請速速前往。
”
飛馬騎司雖是可以騎馬前往任何地方,包括國子監,但是有一個地方不能騎馬,那就是秦老大所在的地方,誰敢騎馬出現在秦老大附近,馬頭和人頭都得落地。
秦遊看這架勢也意識到了嚴重性,下了馬後就跑向了崇業亭。
崇業亭外早已被圍了個水泄不通,不過都是國子監內的教員,大太監白千也在其中。
見到秦遊跑來,冇等開問,白千趕緊叫道:“三殿下,陛下就在屋內,快快入屋。
”
秦遊敏銳的感覺到了幾道敵視的目光,側目望去,國子監的這些教員們臉上滿是毫不掩飾的敵意,其中幾箇中年人更是雙眼快噴出火來,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滿腦子漿糊的秦遊推門而入,屋內隻有寥寥數人。
除了背對著他的秦老大外,還有一箇中年人滿麵惶恐的跪在地上,剩下一個老頭挎著藥箱,正在給病床上躺著的廖文之把脈,應是宮中的禦醫。
聽到了推門聲,穿著明黃色錦衣的秦老大慢慢轉過身來。
秦遊心裡咯噔一聲,秦老大麵色極為陰沉,兩個眼睛佈滿了血絲。
“秦遊。
”秦老大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你來告訴朕,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秦遊滿臉懵逼。
什麼玩意怎麼一回事,你問我,我問誰,問一休去啊。
秦遊伸著脖子望了過去,隻見床上廖文之麵色蒼白氣若遊絲,臉上的老人斑是那麼的顯眼,彷彿這一下午的時間裡就蒼老了十歲不止。
“陛下,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下午我一直在府中,冇在國子監啊。
”
秦遊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這上午還好好的,下午怎麼就挺屍了呢,不會是被國子監內的侏儒刺客給囊了吧?
跪在地上的國子監司業董昱咬牙說道:“還敢狡辯,我已問過監內諸生,自你離開崇業亭後,恩師便走出崇業亭,在槐林內又唱又跳,一邊念著那《三字經》和《弟子規》,一邊手舞足蹈,如同瘋魔一般,說,你究竟給恩師施了什麼妖法!”
“可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
秦遊望著董昱,茫然至極。
自己離開後,廖文之就瘋了?
董昱惡狠狠的說道:“恩師神智失常了片刻,驟然就昏死了過去,秦遊,你還敢說與你無關!”
白千跑了進來,低著頭對秦老大說道:“陛下,已盤問過了,最後接觸過廖大人的,的確是三世子殿下無疑。
”
秦遊轉頭望去,見到了屋外跪著的一個助教,正是在上迎接自己那傢夥。
“秦遊。
”秦老大冷冷的說道:“若是恩師有個閃失……”
後麵的話冇有說下去,但是秦遊卻聽出了冷冷的殘酷之意。
秦遊一時百感交集。
秦老大果然是傳聞一般寬厚,知道老師出了“意外”,連夜跑過來,可謂是尊師重道有情有義。
可問題是你這皇帝也Der了吧,我特麼是你侄子,你搞明白怎麼回事了嗎就給我叫來嚇唬一通,你寬厚不是不行,你倒是對我這個當侄子的寬厚點好不好?
秦遊可謂是百口莫辯,他都冇搞明白怎麼回事,張嘴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陛下。
”老禦醫突然叫道:“廖大人醒了。
”
秦老大連忙蹲在了床前,隻見氣若遊絲的廖文之微微睜開了眼睛,乾癟的嘴唇蠕動了幾下,卻未發出任何聲音,最終艱難的抬起手腕,衝著秦遊微微搖了搖。
這是微微擺了擺手,卻彷彿用儘了廖文之全身的力氣,雙眼再次微微閉上,像是暈死了過去,可嘴唇似乎又是在蠕動著。
“恩師衝著秦遊擺手……”董昱思索了片刻:“難道是說彆放過他?”
秦遊:“去尼瑪的!”
“這……”秦老大猛然看向老禦醫,後者麵色艱難的說道:“廖大人氣機漸消,怕是迴天乏術了。
”
“廢物!”一直以儒雅著稱的秦老大豁然而起,居然一腳將老禦醫踹翻,衝著跪在地上的董昱低吼道:“若是廖師傅有了閃失,平日裡伺候起居之人統統去給廖師傅陪葬吧!”
董昱麵色煞白,連忙說道:“陛下,此事斷然與我國子監無關,是秦遊,定是秦遊使了什麼妖法,如若不然,恩師為何會在秦遊離開之後手舞足蹈如瘋魔一般,還請陛下明察秋毫。
”
-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