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保住她女兒無憂無慮的未來。她親生的女兒,纔是最重要的。 薑晚意閉了閉眼,微微向後仰頭靠在牆壁上。 她早就猜到了真相,可是親眼看到事實被這樣血淋淋地撕開,竟然還是痛到麻木。 薑若若已經傻眼了。 她看看薑晚意,又看看薑夫人,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不可能!我不相信——” 她扯著薑夫人的胳膊:“媽媽,她胡說,我怎麼可能是這樣的女人生的!不可能!” 薑夫人卻怔怔看
聾啞女傭嘶啞地啊啊叫起來。薑若若剛好路過,踹了她一腳:“煩不煩!看見你就噁心!”
她走到薑夫人身邊。
天台的欄杆並不高。稍不留神,加上外力,就會摔下去跌得粉身碎骨。
薑夫人的手,親昵地輕輕搭在薑若若背後,微著看向聾啞女傭。
這是無言的威脅。
而薑若若毫無所覺。聾啞女傭歇斯底裡的比劃,薑若若看不懂。
最後聾啞女傭捂著臉,終於嗚嗚哭起來。
她說:“我說。”
是再俗套不過的故事——天台上除了薑若若,彆人對真相早就猜到了七八分,隻是始終不願相信。
聾啞女傭為了和薑夫人同一天生產,不惜對肚子裡的孩子動手腳,提前發動。同一家醫院,薑夫人得到了最好的照顧,而她被隨便丟在了一個小房間,連護士都敷衍。
迥然不同的待遇。
可她的女兒,絕不會也沿襲她的命運。
聾啞女傭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將兩人的孩子調換了過來。從這一天開始,她親生的薑若若會成為薑家的小公主,而薑夫人的親生女兒,會和她一起承擔豬狗不如的命運。
她看著年幼的、漂亮的薑晚意,被所有人欺侮,臟兮兮的一張小臉從無助大哭到陰鬱麻木,隻覺得無法形容的快意舒暢。
自己受的所有屈辱不公,都值了。那個女人磋磨她,卻不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也受著更淒慘的磋磨。
直到小小的薑晚意來到她身邊。她給她傳紙條,上麵是她看不懂的文字。再後來,紙條上變成了小畫。
小薑晚意很聰明,很努力,根據她寫的字,竟然一個個排查出了她的家鄉,學會了她的母語。
有時看著薑晚意,聾啞女傭會怔然。她心裡會偶爾泛起一點點憐惜,可是看著無憂無慮、全然被整個薑家寵壞的薑若若,這份憐惜又會霎時消弭無蹤。
她要保住她女兒無憂無慮的未來。她親生的女兒,纔是最重要的。
薑晚意閉了閉眼,微微向後仰頭靠在牆壁上。
她早就猜到了真相,可是親眼看到事實被這樣血淋淋地撕開,竟然還是痛到麻木。
薑若若已經傻眼了。
她看看薑晚意,又看看薑夫人,歇斯底裡地尖叫起來:“不可能!我不相信——”
她扯著薑夫人的胳膊:“媽媽,她胡說,我怎麼可能是這樣的女人生的!不可能!”
薑夫人卻怔怔看著薑晚意。
片刻之後她捂住臉,整個人顫抖著委頓下去,像是發出了無聲的尖叫。
薑夫人已經崩潰了。
聾啞女傭尖聲大笑起來,笑聲像是從喉嚨裡撕出來的。
她一直害怕有這一天,可是真的看到薑夫人痛苦至極地崩潰,她卻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
聾啞女傭一臉大仇得報的笑意。
薑晚意突然道:“你可真冇用啊,隻能做到這一步而已。”
第37章
聾啞女傭臉上的快意頓住一瞬。
薑晚意對著聾啞女傭慢慢比劃:“你該恨我父親,他纔是罪魁禍首。可你不敢,你怕他。你也可以直接報複薑夫人,可你也怕她。最後你隻能選擇報複最弱的孩子。”
聾啞女傭死死盯著她,過了一會兒,卻毫不在乎地笑了。
“那又怎樣呢,”她猙獰地笑,“你的一生還是被我毀了。現在你成了個冇人要的寡婦,而我女兒,會有非常、非常好的一生。”
聾啞帶著勝利者的姿態,微笑著一步步向薑若若走過去,用一種朝聖似的心情張開手臂,用力抱住了薑若若。
這是她第一次,光明正大地擁抱自己的女兒。
她出落得那麼好,從小得到萬千寵愛,還會有非常美好的未來。她擁有最好的一切,都是她幫她籌謀來的。
她真愛她啊。
聾啞女傭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可是誰都冇想到,呆若木雞的薑若若突然歇斯底裡地尖叫一聲:“滾開——彆碰我!”
她將聾啞女傭大力推開。
可薑若若站的位置,在天台的邊緣。
變故就在所有人的眼前發生。
因為薑若若這用力一推,瘦弱的聾啞女傭的上半身直接翻出了天台外。
她的雙腳卡在欄杆邊緣,努力掙了一下,就迅速在重力帶動下,當著所有人的麵墜落下去。
薑晚意腦中霎時一片空白,下意識道:“媽媽!!”
她疾步跑過去,撲到欄杆處,卻連一片衣角都冇抓住。
砰然一聲巨響。
聾啞女傭臉上猶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肢體彎曲成了死亡的弧度,冇了聲息。
薑夫人最喜歡的黃玫瑰,濺了一地暗紅的血。
-
所有人都被這猝不及防的變故打懵了。
薑若若嘴唇哆嗦著,搖著頭步步後退,顫抖道:“殺人了……我殺人了……”
薑晚意怔怔站在邊緣,手還向外伸著,是僵的。
薑父終於被這巨大的動靜引上了天台:“怎麼回事!”
“爸爸!”
薑若若撲過去,撲到薑父懷裡,回頭指著薑晚意,近乎歇斯底裡道:“爸爸,是她乾的!是她!讓她去給我頂罪!我不能坐牢——我不能——”
薑晚意已經全然聽不到身後的動靜。
她看著聾啞女傭的屍體,神情麻木,無數情緒在她腦海中翻湧呼嘯而過,卻什麼都留不下。
她該恨她。
她的確恨她。
可是恨意還冇來得及覆蓋這些年的記憶,她就這樣猝不及防地死在她麵前。薑晚意甚至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人站在這裡,魂卻在半空遊蕩。
一隻微涼的白皙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薑夫人紅著眼眶慢慢向她走過來,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另一隻手顫抖著摸了摸她的臉。
薑晚意下意識地側頭避開。
薑夫人怔了片刻,嚎啕大哭。
她用一種生澀僵硬卻不容置喙的姿勢抱住了薑晚意,把她護在懷裡,嚎哭得像一隻死了幼崽的獸類。
薑父懵了:“你吃錯藥了?”
薑夫人啞聲道:“你不準打她。以後,你都不準再打她。”
之後發生了什麼,薑晚意都冇什麼感知。
似乎有人牽著她離開了天台,有人對她輕聲細語地說話,也有人充滿震驚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隻是她渾渾噩噩,與外界的一切都冇了聯絡,彷彿漂在真空。
她在無數個午夜裡驚醒,隱約嗅到薄荷的氣息,凜冽的,卻是她的心錨,拉扯著她的神經。
她輕聲道:“斯南,她冇有愛過我。她恨我。”
迴應她的隻有沉默。
薑晚意很快再次沉沉睡去。
沈斯南在她床邊起身,為她掖好被角,熟練地從窗戶翻了出去。
梁青山在外麵等他,開著一輛陌生的車。沈斯南拉開車門進去,梁青山才歎口氣:“馬上就要婚禮了,你是真不怕被人看見。”
沈斯南說:“我不放心。她這樣子,離瘋也不遠了。”
沈斯南的眉心擰著,煩躁得一個勁揉自己的太陽穴。
梁青山:“她知道你要結婚了嗎?”
沈斯南手下頓了頓:“不清楚,她冇提過……無所謂了,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說不定還要祝我百年好合。”
沈斯南咬著牙,越想越覺得,這女人真說得出來。
幸好冇告訴她。
他問:“婚禮都佈置好了嗎?”
梁青山道:“兩邊都佈置好了,就等譚清自投羅網了。”
沈斯南的婚禮是個局。失蹤的譚清還潛伏在A市下落不明,而她最恨的人就是沈斯南和薑晚意——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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